“也許我這麼說，你會覺得很突兀。可是，事實就是在你沒有出現之前，我和夜梟很好。白小姐，你是我和夜梟之間的第三者，這是不爭的事實。也許你要說你們十年前就在一起了，可是，你們十年前已經結束了，為什麼十年後，你還要來糾纏他呢？”

　　納蘭是真的很痛苦，說著說著，眼眶裡泛出一層薄薄的潤來。

　　哭了。

　　哭得楚楚可憐，我見猶憐。

　　白粟葉紅瓣翕了下，卻只有涼涼的一句：“你誤會了，我沒有糾纏他。”

　　納蘭卻像是本不曾聽到的話，只是自顧自的道：“我他，真的很他。所以，我明知道你們倆上了床，我也不質問一句，只是默默忍，全當看不見，我依舊堅持著繼續他。我可以他到卑微，到放棄我的脾氣，我的自尊，我的所有……可是你呢？白小姐，你不敢。你放不下的東西，還太多！”

　　白粟葉安靜的聽著的控訴、的告白，看著傷心的模樣，突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高興他夜梟邊有一個這樣真心待他，不欺騙他，不利用他的孩……

　　曾經多希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啊，可是，突然發現這份幸福和自己無關的時候，口，卻還是疼的……

　　很疼……

　　納蘭和曾經的自己，還是很不一樣的。

　　無論有多一個男人，白粟葉依然有自己的驕傲。而且，也無法像納蘭一樣這樣毫不掩飾的表達自己的……

　　要的，背負了太多的沉重負擔……

　　而且，誠如納蘭所言，放不下的，很多很多。

　　而最放不下的，就是，夜梟……

　　越放不下，越要放；哪怕是了筋，剝了皮……

　　因為……

　　“夜梟最不能忍的不是自己被背叛，而是他背叛別人。這一點，我相信你白小姐你比我還要清楚。”

　　納蘭的話，一下子就中了白粟葉最不願去想，不願去的那一點。

　　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手指卻還在發抖。口悶疼的那種覺也沒有下去分毫。只聽得納蘭繼續道：“如果夜梟真的再上你，這將是他最大的劫難。他那樣講義氣的人，背叛別人，會比被人背叛來得更讓他難以忍，更讓他痛苦難堪。白小姐，十年前，你已經對不起夜梟，十年後，我求你……放他一條生路……”

　　最後幾個字，納蘭幾乎是哀求。

　　白粟葉呼吸加重，清楚後果，比納蘭要清楚得多。

　　穿腸爛肚，是十年前。

　　如果十年後，他們還走在一起，那豈止是穿腸爛肚？

　　他會沒命的……

　　不想他送命。

　　白粟葉沉默了許久，極力制住口翻騰的緒，握著水杯的手，繃，繃到指尖發白。良久，似乎終於冷靜，掀目看了眼面前的納蘭，“這些話，不用你來說，我心裡很明白。你既然那麼想要夜梟，那就力去爭取，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表決心或者傾訴你的幽怨，你的和我無關，我也毫不關心。至於夜梟……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極力保持著最後的冷靜。每一個字，都尖銳又理智。

　　納蘭被如是一說，臉難堪的漲紅，有些無地自容。

　　白粟葉默然。放下錢，起，“我還有事，沒法再和你多聊。先走一步。”

　　留下話，徑自起，一刻都不想再多留。

　　納蘭跟著站起，看一眼。

　　“你過他嗎？”納蘭突然問。

　　白粟葉形一震，腳步頓住。提著包的手，握，到傷的手指都磨得有些疼了，才道：“這是我的私事，納蘭小姐還是不要探尋的好。我沒興趣了解別人的，也一樣沒興趣和別人分。”

　　“你這麼理智，很難想象你真的過夜梟。我只是替他有些不值。”

　　理智？

　　納蘭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越理智的人，心裡越多傷痕。

　　白粟葉靠在出租車的車窗上，目空的落在窗外。一切的彩燈霓虹，在眼裡，也不過只是一片灰蒙蒙。

　　和夜梟已經站在了布滿刀口的死胡同……

　　再往前，亦不過是彼此傷痕累累。後退一步，反倒海闊天空。這一點，相信，他也一樣明白。

　　…………………………

　　白粟葉拿了鑰匙開門進來的時候，房子裡開了燈。夜梟坐在沙發上，正在看電視，神沉。

　　這麼晚腳上還著，沒有穿拖鞋。白粟葉從玄關想把拖鞋找出來，可是找了半天沒找著。再一轉頭，便見拖鞋被擰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你怎麼把鞋扔了？”

　　夜梟的視線，從電視上移開來，投向，“別人穿過的破鞋，還留著給我穿麼？”

　　“……”這話，怎麼聽都怎麼刺耳。

　　白粟葉深吸口氣，“最後十幾天，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要不穿就算了，但是這鞋子是我的，你不能扔了它。”

　　把鞋子從垃圾桶裡了出來，重新仔細擺好。

　　夜梟滿腔的火，已經憋了一整個下午和一個晚上，現在見這樣平靜，他到底是沒能忍住就發作了。把遙控重重的往茶幾上一扔，‘砰——’一聲響，在晚上聽起來特別的目驚心。

　　幾大步到玄關口去，一腳就把剛擺好的拖鞋踹開去。

　　踹到的手，手指繃了些，良久，還蹲在那，沒有說話。可是，下一瞬，夜梟已經把從地上一把拎了起來。

　　“夜梟，如果你是要質問我和雲釧的事，我會覺得你是在吃醋。”

　　夜梟一震。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說什麼，竟然被白粟葉先發制人，搶了先！

　　吃醋？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眼神幽冷。

　　吃醋？簡直是笑話！

　　“那你呢，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白粟葉神沉靜的看著他。“我和雲釧，從來沒有接過吻，更沒有做過其他更進一步的事，你卻這麼在意他，忌憚他，次次見到他就要發火。就連他穿過的鞋子，你都如此看不過去。夜梟，你捫心自問一下，是不是你嫉妒了，是不是……其實，你還在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