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越皇城的十月，氣候要比南陵冷一些，早上的空氣已經很凍人。

好在豆常年習武，即便上穿著單，也能扛得住，加上天公作，頭頂上掛著個溫溫的太，曬著曬著懶勁就上來了，撐著腮幫子便睡了過去。

醒來是因為聽到一聲脆響。

那是銅板丟進破碗發出的撞擊聲。

一下就把豆給激得睜開了眼睛，果不其然，碗裏裝著近十個銅板！

銅板在太底下折著銅黃澤，閃閃發亮，怎麽看怎麽可。

“謝謝客打賞！客大好人啊，好人一生平安啊！”雙手合十看都不看來人是誰，豆先把最近學的致謝詞給順說了，賊溜。

人生第一次乞討就來個開門紅，十個銅板，在都城也能買三個饅頭了，中午有著落！

“不用謝，我上隻有這麽多，拿著去買些吃的吧。”輕聲線自上而下飄進豆耳裏，“我看你跟別的乞丐有些不同，裳雖然破爛，但是雙手跟臉都很幹淨，你應該是個幹淨的人，走到這一步許是遇上什麽難了，希你能度過難關。”

豆眼睛緩緩上移。

從麵前漿洗得發白卻幹淨的繡花鞋，到素擺，及後，是子轉後留下的纖細背影，及一頭如瀑長發。

歪著腦袋，他喚，“喂。”

頓住，轉過來，眼底帶著疑。

豆凝著，揚了下小破碗，“多謝。”

挽一笑，禮貌的朝他點點頭，再次離開。

“嘖，像什麽呢？像……雨後的茉莉。”的笑。

好看。

將碗裏銅板拿起來，對著仔細看了看，最後收進懷裏。

不知為何，這次卻沒生出拿銅板去換饅頭的心思。

“還看？出來。”豆突然開口，很快，一個畏畏的影從豆後麵角落挪上來。

“我沒看，我就是沒地兒了在那邊歇歇腳，待會我就走！”挪過來的，正是之前跟豆搶地盤的中年乞丐。

“以前你一直在這蹲點？”豆揚眉，問。

聽他這麽說，中年乞丐答得更快了，拉拉特委屈，“咱城中幹這營生的不，各有各的地盤，這塊地兒以前確實一直是我的，小哥你說你新來的吧，這麽搶人地盤是真不對，你……”

“剛走過去那姑娘，你認識？”

乞丐愣了下，道，“認識啊，史府大小姐嘛！姓閔名姿。不過小哥我勸你，做人得有點自知之明，就算人家現在是落魄千金，那家背景也不是咱能肖想得上的……”

“地方還你，謝了。”

轉眼年就沒了蹤影，隻剩一個破碗留在原地，證明年曾經在這呆過。

好半晌，中年乞丐才磨牙嘀咕，“跟人說話就不能聽人把話說完？一次兩次的打斷人話頭，沒教養！”

咻——

輕微聲響過去，中年乞丐捂著捶地。

他敢用人頭打賭，襲他的肯定是那個沒教養的臭小子！

人都沒影兒了還能聽到他說話，傳說中的順風耳嗎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