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周邊雜草,重置香爐。
碑前果盤裏呈著四五樣水果,各糕點擺放整齊有序,周邊是幾碟子,幾碟子素食。種類很是齊全。
楚汐看著墓碑上刻著的‘裴氏之墓’幾個大字,那是裴書珩時親自刻的,那是他尚小,字跡不如現今,但也工整。帶著筆鋒。
楚汐很難想象他是懷著什麽心,又要照顧妹,還一手辦喪事的。
裴母的死,險些垮了裴書珩,若不是有裴眠,他必然倒下。
方才提的建議修葺一事,裴書珩沒有給準確的答複,但能猜出,他很快會讓人著手準備。
裴書珩多麽喜潔的一個人,可來到裴母墳前就直接跪了下來。點火,沉默的燒著他備好的紙錢。
金元寶狀的紙錢被火焰吞噬,化為灰燼,風一吹,就肆意橫行。空中紛飛。
裴眠在他旁跪著,雙手合十置在小腹。也知道此刻不是胡鬧的時候,遂安安靜靜的看著囂張的火苗燃燒著。
裴書珩把所有的紙錢都燒了,這才停了手。火焰那抹紅的芒,照在他致的側上。
男子沉默的點著香。楚汐看著他不說話,有些抑。
像裴母那麽溫的人,若還活著,裴書珩應當也是個溫的人。
楚汐知道,裴書珩是親眼目睹著裴母斷了氣,他趴在床榻紅了眼,卻是沒有掉過一滴淚。
據說悲傷到達了一定的程度,都會忘了怎麽去哭。
可能察覺,即便裴母沒了這麽多年,裴書珩依舊眷念的很。
哪有人是先天的冷。
楚汐袖下的手蜷了蜷,也不知為何就短短的一會兒功夫,心思能百轉千回。
竟然會覺得裴書珩人前人後兩幅麵孔理可原。
腦子可能一時短路了。
就在東想西想時,聽見裴書珩在喚。
“楚汐。”
楚汐從思緒中回過神來,麵上帶著不自知的驚訝,實在不明白裴書珩怎麽好端端的找。
這貨不應該沉浸在悲傷中嗎?
不解:“怎,怎麽了?”
裴書珩沒有回頭去看後站著的人,他靜靜的看著墓碑,隻是淡淡道:“過來上香。”
上香?
他這是何意?
要知道主楚依依當時也不曾給裴母上過香。怎麽到這裏就發生了變?
裴書珩沒讓楚依依上香,是當時還不曾認可。於那時的他而言,娶楚依依隻是為了照顧眠,可這時候……
楚汐心裏冒出一個想也不敢想的念頭。莫非……
莫非裴書珩演戲演上癮了,這個時候還不忘來一段夫妻深?
由不得多思考,那邊開始催促。
楚汐隻好拋開這些想法,不確定的小步上前,甫一走進,裴書珩就遞過來染著的三香。
楚汐沉默幾許,手接過,在他邊上跪下。
“娘,這是楚汐,您的兒媳。”男子的嗓音溫潤,輕的很,仿佛一就碎。可楚汐聽了個仔細。
不會吧,不會吧,這不對啊。難不醬醬釀釀過了,裴書珩真把他當妻子了?
哇哦,這麽刺激的嗎?
這就是所謂的男結嗎?
眸中震驚未褪。隻覺得手上的香有些重,重的不知要不要撒手。
的反應,不用看,裴書珩就能料到。
自從要了楚汐後,就了推不了的責任。裴書珩一直很清醒,他想要什麽,包括人。
當時在裴母墳前他曾說會娶一個溫賢淑的子,那時的他把妻子人選定在楚依依上。
可眠喜歡楚汐,一切又發生了變化。
好在楚汐一改先前。
他想,裴母定不會為此而惱他。
他原想著讓楚汐在裴母墳前不要失了麵,得收斂脾氣。可想了又想,不比先前的蠻橫莽撞,如今規矩了不。倒無需叮囑。
說不恨楚汐,那是不可能的。可楚汐改過自新,往前種種何必再提。
於是,他讓楚汐來上香。
楚汐規規矩矩的上了香,想了想,對著墓碑開口道:“娘,我是楚汐。”
說到這句話時,楚汐的心跳快了些許,總覺得,經裴書珩的授意的用裴家兒媳的份來認個門。
裴書珩真的想把當妻子嗎?不是為了小丫頭,也不是單純的暖床?
垂下頭去,如今的風襲來是涼的,可伴著還未燒幹淨的紙錢,渡過來的暖意,並不冷。
跪在地上,膝蓋生疼,想了想,沒有站起來,裴書珩給臉麵,就接著。
三人在山上呆了許久。
裴書珩到底知道邊上是兩個姑娘家,尤其楚汐,的不行。過了會兒,也便讓們起了。
裴眠是個閑不住的,很快,一張一合就說起了話。
“娘,昨天有個混蛋搶我燒。”
的思維很跳躍。能從天上的雲說到攤上賣的糖人。
“娘,兄長多次把我藏在床底的零都拿走了。您說,他怎麽就這麽貪呢?”
楚汐著膝蓋,聽到這裏不由抿笑,下意識看向地上紋不跪著的男子。
裴書珩也不曾想裴眠會提起這事,他臉上閃過無奈。
“嫂嫂可好了,上很香。就是讓我吃藥的時候有些兇。”
楚汐:???小丫頭,你這是當著我的麵說我壞話。
不好好吃藥,想要推,難道不應該恐嚇嗎?
“六娘說了,兄長了親,眠就可以做姑姑啦。”
楚汐嚇得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忍不住的咳嗽。可就是這樣,幾道視線停留在自己上。
“嫂嫂你怎麽了?”裴眠歪著頭看過來。語出驚人的問:“害喜了?”
裴眠能這麽問,也是昨日六娘見裴書珩歇在書房,在麵前長籲短歎。
“好端端的,怎麽又分床睡呢,夫人又沒子,害喜的癥狀都沒有,好好的人不抱,反倒去抱冷冰冰的床。”
……
楚汐麵上閃過不自然。言無忌啊。
可裴書珩卻沒有要幫著解圍的樣子,反倒看了過來。
不知道為何,楚汐從他波瀾不驚的眸子裏,看出幾個字來:請開始你的表演。
這貨,竟然等著看好戲?
楚汐氣的,合著懷孩子是一個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