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揚聲懵了。

他知道孩子善變，但沒想到，金瑜比一般的孩子還要善變。

上一秒，明明還好好的，他一提到葉嘉衍，的眼睛突然可以表演噴火。

「金小姐，」周揚聲一臉納悶，「我們葉總哪裡得罪你了？」

金瑜嫌惡地轉過頭，「他沒有得罪我。」

「那……」周揚聲盡量組織一些委婉、但不妨礙他表達疑的措辭，「為什麼你看起來對我們葉總很有意見的樣子？」

「……」

金瑜不說話，盯著周揚聲看。

這個人看起來很正派，不像是那種野蠻的猥|瑣男，也無意針對他。

但是，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維護葉嘉衍到底，不然昨天晚上不會跟鏖戰到凌晨兩點。

「你——」金瑜反問道，「不知道葉嘉衍是什麼樣的人嗎？」

「……」

周揚聲更懵了。

正因為知道葉嘉衍是什麼樣的人，他才看不慣金瑜那麼黑葉嘉衍。

但是，聽金瑜的意思，理解的葉嘉衍和他認識的葉嘉衍，好像不是同一個人。

「金小姐，」周揚聲十分真誠地問，「你覺得我們葉總是什麼樣的人？」

「……」周揚聲太誠懇，金瑜心裡的火突然燒不起來了，只好採取迂迴戰，問道，「你知道葉嘉衍和漓漓的關係嗎？」

「當然知道！」說起這個，周揚聲有些小驕傲，「雖然知道他們關係的人不多，但我是知道的！」

「你——」金瑜一臉不可思議，「你怎麼能是這種反應？」

葉嘉衍強迫下屬的妻子，明明是喪心病狂的禽|行為。周揚聲為葉嘉衍的另一個下屬，明知道葉嘉衍的禽|行徑，不但不為所，還沾沾自喜？

難道他們是一丘之貉？

周揚聲沒想到金瑜反應這麼大，突然想起來，金瑜也許不知道葉嘉衍和江漓漓的關係。

他沒記錯的話，上次在餐廳，江漓漓跟金瑜說的是，老公也是葉嘉衍的助理……

金瑜該不會對他們葉總有什麼誤會吧？

「我原本以為你是好人。」金瑜失地看著周揚聲，「沒想到你對葉嘉衍的禽|行徑……」說不下去了。

「……」

禽|行徑？

周揚聲幾乎可以肯定他猜對了，給葉嘉衍發了條消息，末了，沖著金瑜笑了笑，說：「我們葉總和……漓漓的關係，可能比你以為的還要複雜，你想聽聽嗎？」

「我知道的已經很複雜了。」金瑜一臉心疼，「漓漓已經很難了……」

「可能比你想象中更難。」周揚聲往樓梯那個方向瞥了一眼，對上一道悉的目，接著說，「你知道什麼，先告訴我，我再把你不知道的告訴你。」

「我知道的就那些啊。」金瑜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上怒意，「葉嘉衍看上漓漓的貌，以老公的工作為由脅迫漓漓陪他，我上次都親眼看到他去我們律所樓下接漓漓了！」

「……」周揚聲憋笑憋得臉都紅了，接著問，「這些都是……漓漓告訴你的？」

「也不算是漓漓告訴我的。」金瑜目熱切的看著周揚聲，「除了我知道的這些，葉嘉衍難道還對漓漓做了更過分的事？」

「呃……」

周揚聲詞窮，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時，他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顯示收到一條消息。

他看完消息，向金瑜確認道：「所以，你一直都以為我們葉總是……禽|？」

「對下屬的妻子做這種事，不是禽|是什麼？」金瑜憤然道，「虧我以前還覺得他很帥呢！」

「……」周揚聲覺自己的額頭在瘋狂冒汗，「你在微博那麼用力地抹黑我們葉總，就是因為這個？」

「這個理由還不夠嗎？」金瑜咬了咬牙，「如果不是考慮到漓漓的名譽和將來，我甚至想直接拆穿葉嘉衍的真面目！」

周揚聲覺得，他是時候為他們葉總正名了。

他「咳」了聲，斂容正道：「金小姐，如果我告訴你，漓漓不是我們葉總下屬的妻子呢？」

「……」金瑜怔了足足三秒才反應過來，「那是誰的妻子？」

周揚聲看見剛才下樓坐到17號桌的男人站了起來，心領神會地沒有說話。

男人邁開長，走到18號桌旁邊，薄翕張了一下，冰冷的聲音像雪花一樣輕飄飄地落下來：

「是我的妻子。」

「……」

金瑜聽見一道極磁的聲音，同時覺到一強大的迫力。

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抬頭看上去，看見一張帥絕人寰的臉。

哪怕是從下往上看，他的廓也如同刀刻一樣分明，線條優雅又迷人；一雙黑眸如浩同瀚的夜空，深邃神；一雙微微抿著，|又人。

哎，這不是罵了一晚上的葉嘉衍嘛？

他剛才說什麼？

誰是他的妻子？

金瑜嗖地站起來，瞳孔就像發生了地震，不可置信地看著葉嘉衍。

葉嘉衍高187，頎長的材立在那裡，氣場迫人，完解釋了何為「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他渾散發著一種凜冽的正氣。

他無需多說，金瑜一眼就相信他不是那種會脅迫下屬妻子的人。

退一萬步說，他這樣的人，需要脅迫任何人嗎？

一瞬間，許多不對勁的地方閃過金瑜的腦海——

江漓漓和葉嘉衍的關係，大部分是腦補出來的。

還有，昨天和林綻聊起葉嘉衍，林綻為江漓漓的好友，卻對葉嘉衍沒什麼敵意，不像恨不得手撕了葉嘉衍。

「所以，」金瑜第一次膽怯，雙止不住地打，「你是漓漓的老公？」

葉嘉衍沒有回答，沉聲問：「是不是在這裡？」

金瑜艱難地點點頭，說：「……到了幾個高中同學，在大桌那邊跟同學聊天。」

「讓過來。」

葉嘉衍並非命令的語氣，但金瑜就是不敢不聽他的話，抖著手給江漓漓發了條消息。

江漓漓在跟同學們閑聊，但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手機上。

害怕錯過金瑜的消息，還有……葉嘉衍的消息。

等了這麼久，先收到的是金瑜發來的消息。

「救命！」

金瑜剛才走的時候說，如果有危險，會給發救命。

難道來的真是猥|瑣男？

江漓漓跟同學打了聲招呼，匆匆穿過中間的吧臺，往小桌區域走去。

看到18號桌的時候，怔住，天地開始不停地顛倒旋轉——

18號桌坐了三個人，兩個背對著，一個面對著。

面對著的那個人……是葉嘉衍。

他怎麼會來？

那個zzzys是……周周周揚聲？

江漓漓定睛看背對著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金瑜，另一個極有可能就是周揚聲。

慘了……

這回真的玩了……

江漓漓克制著那種暈眩，走到18號桌，誰都不敢看，恨不得閉上眼睛。

「老婆，」葉嘉衍冷不防了江漓漓一聲，聲音冷幽幽的，「這麼巧？」

「……」

江漓漓看著葉嘉衍，很想笑，表卻怎麼看都更像哭。

曾經非常非常期待葉嘉衍「老婆」，但不是在這種況下。

他一定什麼都知道了。

「你……」江漓漓勉強牽了牽角，「你……你怎麼也在這裡？」

「不在這裡，怎麼聽得到那麼彩的故事？」葉嘉衍站起來，近江漓漓，「我聽說，你是我下屬的妻子，還被陪我，嗯？」

江漓漓被迫得不過氣來，掙扎著說：「你想不想聽我解釋一下？」

葉嘉衍面無表地說：「不想。」

「……」

「那個，葉先生……」

金瑜弱弱地開口，試圖幫江漓漓解釋，至告訴葉嘉衍，那些話不全是江漓漓告訴的，大部分是自己腦補的。

周揚聲了解葉嘉衍，他知道這種時候，沒有人能救得了江漓漓。

他拉拉金瑜的手，示意跟他走。

金瑜搖搖頭，表示不放心江漓漓。

周揚聲懶得說那麼多，直接拉著金瑜走了。

金瑜滿腦子都是葉嘉衍風雨來的樣子，一出咖啡廳就掙開周揚聲的手，抖著聲音問：「漓漓不會有什麼事吧？」

「他們是夫妻。」周揚聲雙手往西口袋一，笑了笑，「有什麼事，他們自己會解決。我們兩個外人，不要手了。」

「夫妻……」金瑜終於知道為什麼這麼擔心江漓漓了，直言道，「漓漓和你們家葉總看起來……不怎麼像一對夫妻。」

「……」周揚聲被噎了一下，「你們律師不是講究事實證據嗎？不管像不像，一年前，他們領了結婚證，他們的確是合法夫妻。」

「……」

金瑜無言以對。

這種況下，只能承認，周揚聲說的對。

人家夫妻之間的事，一個外人不應該手。

周揚聲端詳了金瑜一圈，說：「你還仗義的。我沒想到，你是為了維護朋友才這麼拚命地黑我們葉總。」

「別說了，我快要不知道怎麼做人了。」金瑜捂著眼睛、哭著臉說，「我來是為了跟你決一死戰的，沒想到最後鬧了個大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