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姜二爺姜二郎和姜留拂曉起，在方劍的帶領下胳膊踢、強健時，姜猴兒快步走了進來，“昨晚雄昌禮派人到苦役所，警告里邊的罪犯們都管好他們自己的。哪個敢在二爺面前說話，待您走后，他就了哪個的皮。”

扎馬步的姜留垂眸，肅州員都不把百姓們當人看待，更何況是發配到這里的犯人。其實不只肅州，發配到各地服苦役的罪犯，若無人照拂，最后活下來的能有幾個？并不是人人都有黎炎和大舅的運氣。

可惜大舅不惜福，生生把運氣做沒了。

與姜留并排扎馬步的姜二爺起，接過姜寶遞上的布巾去臉上的汗，哼了一聲，“翻來覆去就這幾招，爺看得都煩了。讓瞿倫學盡快搜齊證據，爺要把吳江帆和雄昌禮一塊辦了。”

吩咐完姜猴兒，姜二爺又問旁邊扎馬步的侄子，“二郎在溫肅一年多，可知此有哪些人堪用？”

姜二郎起提了幾個人，姜二爺點頭記下，打算這兩日空探探這些人的底。

姜猴兒又道，“咱們派去的人還發現，昨夜除了雄昌禮派去的人，還有兩人暗中盯著苦役所，那兩人手靈活，咱們的人沒能盯住，讓他們跑了。”

能從自己的人手下逃走的，定非泛泛之輩。姜二爺用布巾給還在扎馬步的小閨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才下令道，“派人保護湯文耀。清大哥想辦法盡快傳信，讓送信的人務必提房有人半路搶劫。”

秦天野和蔣錦宗明里暗里下手時，都未丟過一封信的清晏自信十足，“二爺盡管放心，到了屬下等手里的東西，沒有任何人能搶走。”

姜留也站起，一邊活酸痛的膝蓋一邊道，“爹爹懷疑那兩人是沖著湯文耀去的？可他們這節骨眼兒上殺湯文耀，不是蓋彌彰麼？”

“這你就不懂了。”若湯文耀所言屬實，涇州那邊的事也不小，他們怕萬歲派你父親老子我，從肅州啟程直接趕奔涇州，再來個千殺。

姜二爺斂眸略一思量，邁步進書房，提筆寫了一封書信給姜寶，“盡快把此書信送回康安，到護國公手中，絕不能出任何差池。”

姜寶領命出去后，屋里只剩了姜二爺和清晏。姜二爺對站在后的清晏解釋道，“涇州通判是護國公的遠房侄子，所以我提前跟護國公打聲招呼，讓他有個準備。”

“屬下明白。”姜二爺送信雖用的是姜家人，但寫信和送信都沒瞞著他，跟在姜二爺邊兩年多的清晏立刻會意：這事兒，不宜讓萬歲知曉。

為打消姜二爺的顧慮，清晏又低聲音解釋道，“萬歲派屬下等出京時和出京后這兩年，并未下任何旨意，讓屬下等監視二爺。”

為了對得起萬歲這份用人不疑的氣魄，姜二爺恨不得掏出一片丹心來捧到宣德殿去。君有君道，臣有臣道，有些事姜二爺不告訴萬歲，并非不忠，他又解釋道，“有些明面上辦需大費周章的事兒，背地里辦卻能事半功倍。秦府已倒，太傅年老即將致仕，如今康安城中護國公府一家獨大。涇州的子若真如湯文耀所言，肯定有人借機行風作坊，把護國公府牽進旋渦里。我提前給護國公個氣兒，待萬歲將湯文耀的書信擺在閣老們面前時，護國公說不定已經暗中把涇州的子擺平了。”

清晏小聲問道，“若……涇州通判也牽扯其中呢？”

姜二爺漂亮的桃花瞳瞇了瞇，“通判負責地方的監察諸事，所以沒有若是，他肯定在局中，護國公明白如何取舍。”

“多謝二爺解。”知道這案子可能牽扯到涇州通判，姜二爺沒想著給護國公打招呼，打算公事公辦。今日得知有人膽敢夜探苦役所后，他立刻決定給護國公送信。單憑這份定力和決斷，清晏就不得不佩服。

清晏終于拿定主意，將一個重要消息低聲音給姜二爺，“護國公府和太傅府，可算作一家。”

嗯？

姜二爺抬桃花瞳見清晏豎起的食指往上一指，立刻明白了：萬歲選中的大皇子妃，是尹太傅的孫！

護國公和尹太傅，一個是大皇子的外祖父，一個是大皇子的岳祖父，可不是一家的麼！清晏知道這個消息，說明這件事至是兩年前就訂下了。

秦皇后、康皇后和之前的極為皇后都是武將之，當今萬歲卻要給自己的嫡長子選個文臣之為妃。莫非萬歲并不中意大皇子為儲君，不選大皇子，萬歲打算選誰，三皇子麼？

姜二爺用力甩了甩頭，差點把帽子甩掉了。萬歲中意哪位皇子是萬歲的事，與他沒有一點關系，為臣子，他只要做好自己分之事就。

明白過來的姜二爺站起，低聲音問清晏，“清大哥，這事兒跟小弟？”

未出宮跟隨自己來肅州之前，清晏是宮中暗衛，是萬歲絕對信得過的人。這兩年他保護在自己邊，從未提起過宮中的事，今日主提起大皇子的親事，敏銳如姜二爺立刻明白姜家也牽扯其中，這讓他不由得不膽戰心驚。

聽著堂外的姜六姑娘把狼牙棒耍得呼呼做響，清晏的得更低了些，“大……對六姑娘……”

姜二爺的桃花瞳瞬間瞪大，他一把抓住清晏的胳膊，急切問道，“他跟……提過？……怎麼說？”

清晏安道，“屬下只聽到過一次，……未說什麼。”

萬歲什麼也沒說，那他心里是怎麼想的？姜二爺桃花瞳里盡是慌，手腳也變得冰涼。

知道二爺舍不得六姑娘，也知道六姑娘無意進宮的清晏，低聲音勸道，“在回京之前，二爺就把六姑娘婚事定下來吧。”

“可這里哪有配得上留兒的好男兒……”姜二爺喃喃道，“此消息一出，康安也無人敢來提親了，留兒才剛剛十四歲，我怎麼舍得……”

這里怎就沒有好男兒了？清晏低聲音道，“遠在……”

“二爺，雄昌禮熊指揮使求見。”

清晏話還沒說出口，門外便響起了姜猴兒的聲音。

姜二爺回神，整理袍袖向清晏深深一揖，“大恩不言謝，清大哥日后有用得到姜楓之，盡管吩咐。”

清晏連忙抬手還禮，“二爺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