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韶失笑:“我爹不會迫于我,我也沒準備同意。”
李大將軍的求娶只有算計和權衡利弊,沒有半分是因為“喜歡”,不管是“李玄竟喜歡”還是“喜歡李玄竟”,這些通通都沒有。
“可李大將軍本人并不是個會乖乖認命之人,”季崇言說道,神凝重,“這一點,從李玄竟本人口中說出來的,當不會有假。”
其實不用李玄竟說,猜也能猜得到。獨掌隴西軍、李氏大族的人,怕是早已習慣了說一不二,無人敢置喙他的決定。
“這樣的人所認定的事定會想盡辦法去做到。”季崇言說道,“人皆有兩面,戰場之上,霸道外加不認命,李大將軍絕對是戰場上的猛將;可另一面則是他不會講道理。”
李大將軍這個人格行為看似復雜,但細究起來其實并非無據可尋。
“他不是戰場上的君子,有時候也會不擇手段的謀得勝利。”季崇言說到這里,頓了一頓,坦言,“我不敢賭。”
連自己的兒子都會毫不猶豫的拿來利用,又遑論一個無親無故的東平伯獨了。只要婚事能,至于兒子和東平伯獨的名聲上會不會有損,兩人被安排在一起會不會互相猜忌,會不會就一對怨……這些并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
“前頭蘇二小姐的事等同是給李玄竟帶了一頂綠帽,這會直接影響隴西李氏的面,他妥協;王三小姐更是陛下手,外加瑯琊王氏亦不好惹,他會妥協。”季崇言說到這里,看向孩子,神鄭重,“可你不一樣。”
莫說東平伯獨了,就是東平伯本人,李大將軍也不會有所顧慮。
姜韶“嗯”了一聲,點頭道:“我知道。”
不是所有權勢滔天之人都會如安國公這般講道理、遵君子風的,甚至可說安國公這樣的其實只是數,多的是李大將軍這等人。
東平伯家姜家在李大將軍眼中的份量顯然并不足以讓他為此妥協。
有個難以揣度其心思的李大將軍在一旁,整件事瞬間變的局促了起來,及時讓自己已經有婚約在,且還要是個李大將軍不得不顧慮的人……呃……除了眼前的季崇言,一時半刻,還當真找不出第二個來。
更遑論,騙不了自己,對季崇言……試想這麼一個全然滿足一切念想和喜好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說不心是假的。
垂眸沉凝了片刻之后,孩子開口:“好。”
一個字的簡短應答讓原本正凝神忐忑的季崇言眼睛頓時一亮,歡喜道:“你方才說什麼?你答應了?”
孩子定了定神,簡短的“嗯”了一聲,道:“是。可以先定親,旁的事待我上的毒解了之后再議。”
定下親來,等同是一個威懾。不管是安國公府還是季崇言本人都會讓李大將軍不得不妥協退讓。
對于李大將軍這等人來說,弱、示好、哀求這些都遠不如一個威懾來的管用。
孩子的回答……季崇言蹙了蹙眉,想說何必如此?
他選擇不是說在一眾子中頭一個選擇了,沒了還會去選別人;而是唯一的,獨一的,只會選擇。
所以,待到上的毒解了再議這種事是全然沒有必要的。
只是……看著孩子不斷震的羽睫,婚姻大事這麼快做出決定確實快了些,倉促了些,他也不想一次的太急。
今日能得松口已是一件莫大的幸事了。
看著面前的孩子,季崇言上前了一步,試探著出雙臂,將孩子摟懷中。
懷中的初初的那一刻有一瞬間的僵,卻很快便放松了下來。
沒有逃開!季崇言心中狂喜,收了雙臂。
隔著衫聽著彼此傳來的心跳聲,季崇言靜靜的抱著孩子,只覺得這一刻,他能一直持續到天荒地老時。
“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這等纏綿悱惻的詩句在遇見之前他委實難以理解,遇見了之后方才明白世間原來當真能至此。
靜靜的抱了一會兒之后,孩子才開口問他:“你先時說的李玄竟說李大將軍不是個會乖乖認命之人,你認識李玄竟?”
季崇言垂眸看向孩子,開口:“想知道?”
三個字的尾音輕輕上揚,莫名的帶了幾分調笑逗弄的意味在里頭。
姜韶沒有出聲,只是看著他,可眼神里的意味已然顯而易見了。
季崇言笑看著道:“其實也沒什麼。”
姜韶剮了他一眼:“……”信他才怪了。
摟著自己的手收了些,溫熱的氣息從后傳來,他湊近在耳邊輕聲道:“除非……”
姜韶下意識的偏了偏頭,想聽他要說什麼,臉頰上猝不及防的溫卻突然襲來,雖然只是如同蜻蜓點水一般略過,卻還是讓姜韶意識到他做了什麼。
錯愕的看著面前這張臉。
大抵是以往在面前表現的太過穩重,以至于險些忘了眼前這人子里的另一面了。
能把魏家人弄去南邊地下挖煤的又怎麼可能是古板老之人?
親了一下孩子的季崇言得意道:“如此……我們算是私定終了。”
姜韶瞥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認真注視著這一眼,這一眼里沒有不喜和厭惡,季崇言心下稍安,這才開口道:“李玄竟的境有些困難,他找了我合作。”
說罷,便將李玄竟找他合作的過程,以及李玄竟家中的境況大抵說了一遍。
沒想,孩子聞言卻是沉默了下來,頓了半晌之后,才慢吞吞道:“難怪如此了!”
難怪如此?什麼意思?季崇言看向孩子。
姜韶將自己參加的李大夫人的幾次賞花宴的事提了一提,而后忍不住慨:“難怪那些個席中眷已經萬事皆順著李大夫人的意來說了,卻還是沒有得李大夫人的眼。”
李玄竟需要的并不是一個聽話、弱、和順的妻子,而是需要一個真正立得起來的妻子。
以這等要求來看的話,李大夫人的賞花宴辦了那麼多回,倒是當真沒有什麼能李大夫人滿意的了。
……
……
姜韶想的確實不錯,賞花宴上那些子之中除了之外,并沒有旁的能李大夫人滿意的了。
眼下,聽了兒子回來特意同說的話,李大夫人更是……
“這下好了,連唯一中意的都要飛了。”李大夫人嘆了口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著面前的兒子,忍不住犯難,“怎的我兒親事之上如此坎坷?”
倒沒說什麼要再讓李玄竟爭取一二的話來,畢竟季世子同兒子眼下的關系更是重要,再者說來,比起人家那等真實的喜歡,他們考慮更多的便是合適了。
真實的喜歡與合適孰輕孰重?哪個更能代替他們還是清楚的。
更遑論,既然人家心有所屬,強行綁來湊一對,又怎麼可能同兒子一條心?
李大夫人看的很是分明,只是忍不住唏噓。
“我瞧姜四小姐是當真滿意的,若是換個人,不是季世子,我倒是覺得你也未必不能爭取一二。”李大夫人說道。
縱使對自己的兒子一貫是自信滿意的,可對手若是那位安國公世子的話,那還是算了。
“你爹這下又要給你攪黃一門親事了,”李大夫人當然不會怨兒子,只是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道,“算上這回是第三回了,他這人就不能手,再好的婚事他一手就要黃了。”
語氣中的嫌棄簡直溢于言表,好似再說李大將軍是什麼掃把星一般。
李玄竟:“……”
不過母親雖然怨懟,接和恢復的速度倒是要快過他的。
“你爹那攪事這次又攪壞了事,”李大夫人鄭重的說道,“玄竟我兒,這個機會你要把握住了!”
這倒是同他想到一起去了。
李玄竟笑道:“母親說的是,我也是這般以為的。機會難得,先立功再議親也一樣。”
這話……李大夫人聽了卻是忍不住猶豫了起來:“真要立功多年都不好說了。你爹收服隴西軍用了整整十年,你若也要十年……”
“不會那麼久的。”李玄竟打斷了李大夫人的話,只是里頭的原因母子兩人卻默契的同時略了過去,李玄竟深深的看了眼李大夫人,道,“母親放心就是了。”
風,快起了。
……
……
李玄竟做好了乖兒子,李大將軍自是要做好這個好父親的。
同東平伯姜家的這門親事在他看來對方也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他隴西李家是能同當年的蘇家、瑯琊王家都能結親的家族,二子玄竟那相貌也不是他自夸,滿京城才俊之中也沒幾個能比得上的。
這般優秀的兒子娶他東平伯那個各方面都平平無奇的兒,李大將軍覺得東平伯姜家可說是燒高香了,萬萬沒有可以拒絕的理由。
頭一次上門總是太過突然,再者兒家,東平伯姜兆又是一貫號稱疼如命的,若是答應的太快免不了會攤上“賣求榮”的嫌疑,所以,當日的“考慮考慮”在李大將軍眼中看來可以接,也算是給了姜家一個臺階。
過了五六日之后,李大將軍覺得差不多了,適逢打聽到東平伯姜兆告了假,便特意在去之前的晚上提前遞了話,隔日一大早才上了門。
李大將軍覺得,似這般的態度已足以顯示出他的誠意了。
是以,待到主院座之后,李大將軍直接去了上座,那里已經奉好了茶,他坐上去,不等姜兆開口,便將茶盞拿起來輕啜了一口,而后開口說了起來:“伯爺,前幾日我所說的姜四小姐同犬子玄竟的親事,伯爺考慮的怎麼樣了?”說到這里,不等姜兆開口,他便再次說道,“若是定下的話可以先定下婚約,然后謀一良辰吉日把犬子同姜四小姐的親事給辦了!”
這般公事公辦,全然不問過兩個小兒意見的樣子看的姜兆忍不住皺眉,只是還不等他開口,一道悉的聲音便自門外響了起來。
“李大頭,多年不見,你這蠻不講理的子倒是比起先時更勝一籌了啊!”
這聲音……坐在上座的李大將軍聽的一驚,本能的起站了起來,下一刻,便看到了安國公背著手冷臉從門外走了進來。
“國公爺!”對上姜兆態度隨意的李大將軍看到進門的安國公時,當即上前俯施了一禮。
回以他的是安國公的一聲冷哼。
徑自略過李大將軍,安國公向上座走去,只是還不待落座,看到打開的茶盞以及粘在茶盞口的茶葉時,安國公當即然大怒:“哪個混蛋喝了老夫的茶?”
一旁被人無視了個徹底的府邸主人姜兆適時的開口回道:“是……李大將軍喝的。”
混蛋李大將軍:“……”
安國公回,面不悅的看向李大將軍,毫不客氣的罵道:“好你個李大頭!你要不要臉?連老夫的茶都要喝?東平伯,你把他引薦到老夫的位子上的?你這東平伯府還一張上座坐兩人不?”
被無視的姜兆該出聲時出聲絕對不慢,聞言立時道:“不曾。是……李大將軍自己坐上來的。”
李大將軍:“……”
他一進門便看到了空著的上座以及上座旁奉好的茶盞,再加上昨日特意告知了一番東平伯他今日早上要來,便以為這一切都是東平伯提前備好的。這才直接走過去坐下,還喝了安國公的茶。
眼下才發現鬧出個大烏龍的李大將軍饒是一張面皮因常年軍伍曬得黝黑,UU看書 www.uukanshu.com卻也還是黑紅了起來,頗有幾分下不來臺。
只是,對面的是安國公,不管地位還是輩分,這長安城里都沒幾個高的過他的。不得已,李大將軍只得著頭皮認了下來,正想開口賠個禮道個歉什麼的,那廂的安國公已經開口了。
“我說姜兆,你也真是的!既然請了老夫來做客,又請李大頭來干什麼?讓他來喝老夫的茶,坐老夫的位子不?”安國公大手一揮,當著李大將軍的面揮手趕人,“讓他走讓他走!”
李大將軍臉難看的咬了咬牙:這安國公想以前也是個通達理的,怎的上了年歲變的這般不講道理了?
當然,腹誹歸腹誹,有些話還是要說的:“國公爺莫要說笑了。李今日前來是同東平伯商議兒親事的,并非兒戲。這等大事李某便是礙了國公爺的眼也走不得。”
“哦?如此麼?”安國公聽了李大將軍的話,拉長語調“哦”了一聲,看向一旁的姜兆,瞇眼,“東平伯,是這般麼?”
姜兆點頭,道了一聲“是”。確實是商議親事,哪怕準備拒絕的親事也算吧!
聽姜兆道了一聲“是”,李大將軍這才松了口氣,正要繼續開口,卻聽安國公忽地一拍桌子,道:“行了,你走吧!不用商議了!今日老夫比你早來一步,先來后到,這親事歸我們季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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