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口無遮攔的老太太啊，惹了禍，還得讓兒子償。”

于敬亭一邊說一邊拽，那結實的腹若若現。

穗子忙按著他的手，小臉通黃。

“你嘎哈啊！”

一著急，方言都跑出來了。

“母債子還，我這一天也領不了幾錢零花錢的窮人，最后一點錢也給姣姣買糖了，只能，償了。”

于敬亭作勢要。

五皮臉，隨時隨地都能丟一層。

他是敢丟，穗子可不敢，忙按著他。

“你鬧點幺啊，趕吃飯。”

“我媳婦鬧心，我哪兒吃的下去啊——償吧。”

穗子真怕他當著孩子面又出什麼虎狼之詞，急之下，上手抓了個餃子塞他里，筷子都不用了。

“我媳婦不僅調餡好吃，喂的餃子都特別香，可是別人比不了的，老太太，你羨慕我不？”

于敬亭笑嘻嘻地對王翠花說，王翠花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這兒子是混了點，哄穗子倒是一哄一個準。

被他這麼一鬧騰，穗子小臉不難看了，安靜地吃了飯，還喝了餃子湯。

下午王翠花也要串門溜達，臨走前把于敬亭拽到院子里，嘀嘀咕咕囑咐了一陣。

為婆婆，有些話也沒法跟穗子直說，就想讓于敬亭哄哄穗子。

“打斷骨頭連著筋，到底是親娘倆，啥過不去的坎兒整的跟仇人似的？你勸勸穗子哈，別跟娘慪氣了。”

“我才不勸呢，誰惹就讓誰哄。”

于敬亭心說他要是敢提這茬，穗子就能不讓他上炕，他才不傻呢！

“你這家伙！能不能有點眼界？你丈母娘跟你媳婦鬧矛盾，你夾在中間好過？”

“我為什麼要夾在中間？從始至終，我都站在我媳婦這邊。將來們娘倆對撓，我在邊上給我媳婦加油。”

王翠花被他氣死。

“麗君我是了解的，絕對不是那種狠心不要孩子的人，當年的事兒必定是有誤會，你不幫著調節也就罷了，咋還跟個攪屎似的？”

于敬亭手把推出去，還把大門從外面反鎖上，嬉皮笑臉。

“趕串你的門去吧，我心里有數，知道咋辦。”

等王翠花走了，于敬亭才吹著小口哨進屋。

穗子正靠在炕頭看書，聽到他進來了，用書擋著臉。

“我知道娘跟你說啥了，你啥也不用說。”

“我也沒打算說啥啊，我就——”他湊過來，爪子不安分起來。

從外面帶進來的冰涼，在溫熱的皮上。

“家里就咱倆了，媳婦，大過年的咱也不要忽視文化學習，你那詩詞歌賦有沒有不傷孩子還應景的，整一個。”

啥青衫。

啥二十四橋明月夜的.....下一句。

都可以探討一下。

穗子艱難地左躲右閃，小手把他的俊臉扁。

“于敬亭你腦子里是不是只有這些玩意？”

“是！”好響亮的回答。

給穗子整無語了。

當面對的，是一個臉皮用火槍都干不穿的男人時，真就應了那句話：

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你就不好奇，我跟的恩怨？咱娘讓你勸我吧？”

于敬亭抓著抗拒的小手，放在邊啃了口，唔了一聲。

“我又不傻，勸你干啥？”

“都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有時候也覺得自己矛盾的。

“沒事兒，你給你小叔子整明白了，我連丈母娘家的玻璃都能砸。”

“？？？”

很努力的，跟他探討人生時，他腦子里都是生人？

“你跟好像還是忘年？怎麼現在砸人家玻璃了？”閣下何以如此善變？

“啥能跟你比？”

“那就不問問誰對誰錯嗎？萬一我錯了？”

“對錯跟我有關系？”

著的小下，用最霸氣的口吻說著最慫的話：

“小娘們，你第一天認識我？你找的是街溜子，又不是道德模范，跟老子講什麼理？”

“我于敬亭打從記事起，就是個幫親不幫理的人！”

穗子被這撲面而來的霸氣，以及時刻準備著用彈弓打人家玻璃的殺氣，震懾的大腦死機三秒。

隔了一會，把他的話默默翻譯了下：

我媳婦讓我打誰我就打誰，就是這麼聽話，別問為啥。

“噗。”

這次是真開心了。

眼底的霾都不見了，想他說那些話的表就想笑。

這會還沒有春晚，于敬亭一個人撐起了曲藝的半邊江山，逗得穗子笑逐開。

他是真有能耐，前世每次鬧緒都要好久，他幾句話就能拽出來。

穗子正想夸夸他，順便委婉地表達下對他的喜歡，就聽這被街溜子事業耽誤的曲藝人員說道:

“就喜歡你這又擰又可的小模樣。”

“我也喜——”穗子聲若蚊蠅，從沒正式的對誰表達過。

穗子就覺得渾都是紅泡沫，這難道就是的味道嗎？

跟自己嫁了兩輩子的男人，婚后了嗎？

怎麼辦，心跳的好快啊！

“你要是那種三言兩語就能勸服的脾氣，那也不是我心里風萬種迷人的小野豬了。”

小野豬？！

穗子甜的笑僵在臉上。

紅泡沫全都化驚濤駭浪，衩一聲，將拍死在這家伙缺德的炮里。

一分鐘后，于敬亭被推出了房間，門咔嚓鎖上。

三分鐘后，窗戶被打開。

惹了的男人單手撐著窗框，瀟灑地跳了進來，穿著鞋站在炕上，一臉嘚瑟。

“不讓老子走門，老子不會爬窗？跳窗戶這絕活可是咱家的祖傳項目，咱爹當年被攆出去的次數多了去了，哈哈哈！”

穗子盯著他穿著鞋的腳，簡直要暈了。

“你虎不虎啊啊啊！還不趕炕，臟！”

覺自己牛大發的男人哼著小曲炕。

穗子看他這樣，不由得想到前世見到的跟他爸長的一樣的男人。

“敬亭，咱娘說爹是因為修大河沒的，那......你們找到尸了嗎？”

大過年的，說這個的確是有些忌諱。

但穗子真的好奇，這世上，真的有那麼像的人？

“拉回來時人泡得太腫，咱娘懷著姣姣，隊里就沒敢讓咱娘過去看，直接下葬了，你問這干嘛？”

“我——”穗子本想說，曾經見過一個長得非常像的，話到邊又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