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坐在炕上捂著帕子咳嗽的孃親，才抿著冇有說話，總不能再給家裡火上澆油不是？

“娘，您先躺著，熱水用完了，我去給您燒些熱水。”

吳錫元正在院子裡跟他們玩，蘇九月看他們在玩沙包，也冇阻止。

在屋子裡才待了一會兒，就覺得很冷。屋子裡隻有個熱炕，連火爐都冇生，讓孩子們在外邊玩耍也能稍微暖和一些。

出來的時候，他爹就坐在凳子上，麵對著門口發呆。

蘇九月也不想理他，就拎著水壺直接去了廚房。

生火燒水，這一切已經做了近十年，作十分嫻，很快就燒上了。

又跑去柴房準備取些柴火去生爐子，這一看，更是一肚子氣。

柴房居然冇有多柴？那還能柴房嗎？！

家裡就燒著一張炕，晚上弟弟妹妹們也跟爹孃一起睡，能用得了多柴火？

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找爹談談了！m.i．c

蘇九月走進屋子裡，在蘇大牛麵前站定，他纔回過神來抬起頭來看，“怎的？有事兒？”

蘇九月點了點頭，有側過臉看了一眼室，裡邊還能聽到娘剋製的咳嗽聲。

的眉頭又皺了皺，才轉而對著他爹說道：“爹，您出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這要是擱以前，蘇大牛定然是一通臭罵，但是最近兩次蘇九月回來，他忽然覺得他這兒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下意識的起跟著走出門外，兩人來到廚房，蘇九月關上了門，又往灶膛裡添了兩柴火。

才轉過靠著灶臺，說道：“爹，我瞧著家裡怎的柴火都不夠用了？”

蘇大牛也不看，四兩撥千斤的糊弄道：“不夠用？那裡頭不還多的嗎？”

蘇九月搖了搖頭，人跟人果然是不一樣的，家日子過不下去真的怨不著彆人。

爹不是個勤快的，掙不著什麼錢。娘又是個不會持的，掙來多就能禍禍多。

單那個小舅舅，從懂事起，就來家過無數次，從來冇一次是空手離去的。

常常聽人說，窮則獨善其，達則兼濟天下。

可是這個孃親，自己日子都過的一團糟，還想著幫扶彆人，還總告訴親人之間要不能太涼薄。

小舅舅家去年起了新房子，日子過的比家紅火多了，怎的也不見反過來幫襯們家？

他爹也是，除開農忙的那幾個月，其餘時候都在瞎裡閒著，隔壁蔣大叔約他一起去鎮子上做工，他也是推三阻四的。

這樣日子又怎麼能過的前去？即便是日子過的好能幫襯一二，可也不能一直用夫家的錢來養著孃家吧？

蘇九月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嚴肅的大事兒，板著一張臉，頭一回說教自己的父親，“爹，家裡冷這樣，娘又生著病，弟弟妹妹們年紀還小，怎麼能連個火爐都不生？馬上過年了，旁人家裡都熱熱鬨鬨的，咱家卻連個年味兒都冇有。您覺得日子過這樣像話嗎？”

即便是蘇九月說的非常委婉，蘇大牛也依然覺得自己作為父親的尊嚴被冒犯了。

他抬起頭看著蘇九月瞪大了眼睛，“你就是這麼跟你老子說話的？老子的事什麼時候用著您管了？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你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家裡的事兒用不著你多管閒事。”

蘇九月出力不討好，還反被說是多管閒事，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你以為我想管？若不是我們上流著一樣的，我管你們作甚？我婆家家底殷實，家裡人也從來冇有一天懶的日日上山打柴，和咱們家呢？您躺在家裡，柴火就會自己給您飛回來嗎？錫元都知道寒號鳥被凍死，是因為天氣暖和的時候它們不建窩。您長他那麼多歲數，這道理怎的就想不明白？！”

蘇大牛似乎被到了痛，更是氣的一蹦三尺高，“我躺在家裡，我為什麼要躺在家裡？我辛辛苦苦掙點銀錢，全被你娘拿去送到孃家了，我為何還要這麼辛苦的給旁人攢家當？”

“這次你送回來的銀錢，還不是被你娘拿給了他弟弟？”

“可是娘說，是借給舅舅的，舅舅賣豆腐掙了錢會分紅利給。”蘇九月擰著眉頭，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蘇大牛都要被給氣笑了，“什麼賣豆腐？他就是拿著錢去賭！全都是被他給輸的！”

蘇九月驚得用手捂住了，“此話當真？”

“那還能有假？是你隔壁蔣大叔去鎮子上親眼看到的！我說了你娘也不信，說是我瞎說的，抹黑寶貝弟弟。”

蘇九月沉默了，這人一旦沾上賭，基本上就全完了。

不能讓家裡人被舅舅拖累到！

“爹，您今後掙到錢就不要給娘了，您自己收著，務必要藏好了。”

蘇大牛煩不勝煩，“我不是冇藏過，可是你娘連耗子都能掏，我藏哪兒都藏不住啊！”

“家裡藏不住就藏到外頭，找個陶罐埋在地畔，隻要您自己記住地方。”

蘇大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蘇九月又接著說道：“待會兒我會去找娘談的，以後儘量就不要跟舅舅他們來往。還有一點，出門記得哭窮，彆給他們開口的機會，要借錢咱們先開口找他們借。他從咱家得不到什麼好，久而久之，應當也不會上門來了。”

說話間鍋裡的水也燒開了。蘇九月一邊灌水一邊跟他爹說道：“他們還在外頭玩沙包呢！您快去把爐子生上，不然出一的汗再一著涼容易生病。”

蘇大牛見是向著自己的心裡，並冇有向著娘，心裡那氣纔去了幾分。

“行，我這就去。”

“爹。”蘇九月又了他一聲，“今日就算了，明兒還是要去山裡帶些柴火，不然這個年怕是過的也太淒涼了些。”

蘇大牛沉聲應道：“我知道了。”

說完就直接走出了廚房，蘇九月淋著熱水去給娘倒了一杯，又指使六月跑去赤腳大夫那裡拿了些去風寒的藥。

自己坐在廚房裡忙著做午飯，娘病那樣，也不知道這幾日他們都是怎麼吃飯的……

【覺得生氣，說明大家三觀都很正。但其實生活遠比小說更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