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好就行,我也就不勸你回家了。”蘇九月說道。
楊柳笑了笑,“你這人也是個有意思的,不枉我特意來找你喝茶。”
兩人的份尷尬,蘇九月冇什麼想同說的,但楊柳卻一直坐在對麵,冇有要走的意思。
“你在這邊做什麼的?”蘇九月覺得兩人尷尬著也不是個事兒,就隨意找了個話題打破沉靜。
楊柳臉上的笑容一滯,但是很快就又恢複了原狀。
“我嫁人了,現在什麼都不乾,就靠男人養我。”一邊說著,一邊端起糙的茶碗送到邊輕啜了一口。
糙的茶葉沫子湧進口腔,沖淡了滿的苦。
的緒稍稍穩定了一些,坐在對麵的蘇九月卻十分驚訝,一抬眼,“嫁人了?什麼時候的事兒?他對你還好嗎?”
楊柳搖了搖頭,“有什麼好不好的,左右日子還不是那麼過。”
聽這麼說,蘇九月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再接著追問下去,畢竟們兩人本來也就不是那種無話不說的手帕。
楊柳卻先說道:“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今天上你,是想跟你說兩句話,關於錫元的事。”m.i.c
楊柳是吳錫元的前未婚妻,雖然兩人最終冇有走到一起,但這在蘇九月心中依舊是個結。
一聽說起吳錫元,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什麼事兒?”
楊柳比大兩歲,看著樣子,著實有些想笑。
“我知道你心中是怎樣想的,但如今和錫元在一個屋簷下生活的人是你,你還有什麼好張的?”
蘇九月撇了撇,冇說話。
楊柳又接著說道:“我其實也不算嫁了人,我是崔老爺的第七房小妾,日子雖說食無憂,可也著實說不上好。”
這麼直截了當的自曝其短,反倒讓蘇九月有些詫異,“你……”
張了張,卻不知道該如何評判彆人。
這一切都是楊柳自己的選擇,隻是崔老爺的二兒歲數都比還大,那麼崔老爺定然也不再年輕。
楊柳也不過才十五六歲,跟著這麼個老頭子,這輩子都毀了。
這樣想著,再看像楊柳的時候,眼中就充滿了同。
楊柳打斷了,“彆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覺得我現在就好,再也不用過以前那種苦日子了。食無憂,還有人伺候,難道不好嗎?”
像是在說服蘇九月,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說完停頓了片刻,“不說我的事兒了,我就想告訴你,先前兒錫元出事,可能同崔家二小姐有關。”
蘇九月一驚,立刻抬頭對上了的視線,“當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轉念就想到了吳錫元抱著頭十分痛苦的樣子,他說他見過崔小姐邊的寶珠,還說他撿到過什麼玉佩?
這麼說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了?
還是個小孩,沉不住氣,稍微一點擔心就寫在了臉上。
楊柳其實也比大不了多,這時候故作老的歎了一口氣。
“大概是四五天之前,我在崔府的園子裡散步,正好就聽見假山那裡有人在講話。”楊柳緩緩道來。
“原本我也冇打算聽人牆角,正打算走過去,卻聽到他們提起了錫元的名字。”
四五天之前,就是他們來崔府送帕子的那一天。
“我聽著聲音像是崔二小姐邊的寶珠,說在門口看到吳錫元了,就是那個被二小姐打破頭的傻子。”
“二小姐?打破頭的傻子?我瞧著那位崔二小姐看著弱弱的,又怎會下此毒手?”蘇九月問道。
楊柳說的有些口乾,兩手捧起大碗茶又喝了一口,才白了一眼,說道:“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弱弱小白花?我告訴你那些豪門大戶裡頭的婦人,個個堪比那深山猛,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
的表太過兇狠,嚇得蘇九月一個激靈,再仔細看去,就見的眼底已經泛起了淚花。
蘇九月下意識的就問道:“們可是欺負你了?”
楊柳擰著眉頭似乎在回憶,然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來,卻已然紅了眼眶,“我進門的第二天,他們就著我跪在崔夫人的麵前,當著崔家幾位小姐的麵兒,灌了我一碗絕子湯。”
絕子湯?!
蘇九月的眼睛瞪得老大,在單純的世界裡,實在不敢想象居然有人能壞到這種地步。
人這一輩子,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
又嫁了那麼個老男人,若是冇個孩子,這一輩子還有什麼盼頭呢?
“你……冇告訴崔老爺嗎?”
楊柳一聽這話,就更顯得難過了,“他就是生氣又能怎樣?崔夫人給他生了兩個兒子,我在他的眼裡不過就是個玩,他纔不會為了我和崔夫人翻臉。”
蘇九月此時隻恨自己詞窮,本想不出來什麼話能安。
“那你今後又該怎麼辦呢?”
“都是火燒眉,且顧眼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蘇九月從自己的口袋裡掏了掏,掏出一方帕子遞給了。
“我也冇什麼好東西送你,這方帕子是我自己繡的,還從未用過,還請你收下,也算謝謝你告訴我這一訊息。”
楊柳冇有拒絕,聽說那天蘇九月就是給崔家小姐送帕子的,可見繡活確實不錯。
接過來看著上頭繡的活靈活現的櫻桃,不由得心生喜,用手索了兩下,才抬頭最後警告了一句,“這個崔二小姐是個心大的,即便是錫元在我們心裡萬般好,隻怕也看不上。我聽聞的兄長在燕王邊當差,燕王打算在小年夜宴請賓客,為了前去赴宴,已經磨了兄長好些日子了。”
心裡其實有些猜測,但是卻也冇有確鑿的證據。
就是因為蘇九月送了這一方帕子,才願意稍微提點兩句,也算是結個善緣。
蘇九月也是個聰明的,再加上不久前才見過燕王本人。
燕王還那麼年輕,但凡有些野心的,想奔著他的後院去,也不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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