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行費,一百八十五元。”
拐下高速,我開始斟酌去。我的本意是想悄無聲息的去給上完墳就離開的,不過那樣似乎顯得失禮。人活著的時候我去,人死了我連門都不登,這會涼了父母的心。王老先前對我還是不錯的,由於他居高位不喜俗禮,我的那株紫葉天麻就是給他準備的禮。
拿出手機給王老打了個電話,直接衝辦公大樓開了過去。其實我不太喜歡去他辦公的場合,不過上次就沒和他見麵,這次如果不見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敲開辦公室的門,王老正在發火,桌子對麵站著一員模樣的中年人。
我識趣的想要回避,王老卻指了指辦公室裏的沙發示意我坐下,轉而衝那位員代了幾句,揮手讓他離開,後者如蒙大赦似的逃了出去,臨走時還衝我禮貌的點了點頭。
王老見到我還是很高興的,跟書打了個招呼就招呼我回到了家裏。
天麻生長千年以上葉子才會呈現紫,我手裏這株已經可以算是上上之品了,王老和王太太雖然不認識這種東西,卻也知道我不會拿俗相送,因而還是很鄭重的收了下來,我輕描淡寫的介紹了功效和用法之後就同二位老人閑聊了開來。
麵對著差點為自己嶽父嶽母的老人,我的心始終是苦的,看著他們我就會想起王豔佩,回憶起當年第一次為王豔佩“驅鬼”的景和前生舊事,心頭又是百味陳雜。
“小於啊,你看我還有多日子,小佩走了以後我怎麼總覺自己的日子也不多了?”王太太神疲憊。我一進門就發現了氣息有異,不過不是什麼大病,隻是傷心過度導致的氣淤結。
“孩子難得過來一趟,你說這些幹什麼?”王老皺著眉頭數落自己的老伴。
觀氣的確可以看人壽數,不過那也僅限於自知,如果說出來就屬於泄天機,本來我是想說句壽比南山之類的好話的,但是王老的一句‘孩子’令我心頭一暖,轉而決定跟他們說實話。
“阿姨你別想,您七十八歲以前沒什麼大病,那株紫葉天麻留到那時候或許會用的上,運氣好的話應該能整起來。”我凝重的說道。我所謂的整起來就是整數的意思,也就是八十歲。紫葉天麻,對的效果比男要好,增加幾年壽數問題不大。
“你王伯呢?”王太太關切的問道。上了歲數的人總是羅嗦的。
“王老壽比聖人”我嗬嗬一笑。王老的壽命要比王太太短不,能有七十二歲的壽數,跟孔聖一樣。
“小麗呢?”王太太竟然還想讓我說出王豔麗的壽數。
“別嘮叨了。”王老不容置疑的打斷了王太太的話頭。
王老喜歡碧螺春,我每次來喝的都是同一種茶,王老隨意的問了問我此行還有什麼目的,意思很明顯,想問我有沒有什麼事要他幫忙。我回答無事相求,並對王老的關心表示了謝。
而後王老關切的問到了我頭上的冠簪是怎麼回事,我坦言自己有國家公務和道士的雙重份,之所以佩帶冠簪是因為我已經聾了。
兩人正聊的投機,外麵傳來了敲門聲,王老起打開門,是他的大兒王豔麗和的丈夫許剛。
許剛和王豔麗對我的到來也很是歡迎,沒有毫的驚訝,應該是王太太空給他們打過了電話。
王老對他們二人的到來倒是沒什麼大的反應,對那個長的豬頭豬腦的小外甥倒很是喜歡,上了歲數的人都喜歡小孩子,有孫子的喜歡孫子,沒孫子的喜歡外甥,骨關係是最直接最堅固的紐帶。
看著許剛的孩子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子嗣問題,如果王豔佩還活著,此刻說不定我也當上了爸爸,如果自己不是堅持己見念舊重,白九妤或許也給我延下了脈。這麼一想心頓時黯淡了下來,偏偏許剛又是個多話的人,一會兒問我為什麼這麼年輕就當上了校,一會兒又好奇我為什麼頂著冠簪卻不穿道道袍,唧唧歪歪的搞的我不勝其煩,卻又礙於王家眾人在場不便橫眉以對,因而勉強坐了個把鍾頭就站起辭行,並說明了要去王豔佩墳上看看的想法。
“小於啊,吃了飯再去。”王老手拉住了我。
“那就添麻煩了。”我想了想又坐了回去。王老的語氣很是真誠,如果他說的是‘吃了飯再去吧’我肯定會馬上離去,而他把‘吧’給省略掉了,這就表明他是真心實意的,我再推辭就顯得矯了。
“都是一家人客氣麼,今晌出去吃,我都定了桌兒了。”許剛說話偶爾會帶出點濟南味兒。
許剛說完之後,王老重重的歎了口氣,他之所以歎氣肯定不是怪許剛自做主張,而是許剛的那句‘都是一家人’令他覺到了傷,兒都沒了,自然談不上什麼一家人了。
很快的就到了飯點兒,眾人下了樓。
俗話說宰相家奴七品,許剛這家夥平日裏沒依仗著老丈人的職位給自己謀取好,現在開的是個昂貴的外國車,王老似乎對他印象並不好,沒有坐他的車,而是上了我的車。
“小於啊,年輕人重是好事,不過凡事也得有個度啊,你歲數也不小了。”王老語重心長的說道。他的意思很明顯,讓我不要總是念念不忘王豔佩,該放手時就放手。
“謝謝王老關心,我實話跟您說了吧,我這輩子就沒打算再娶別人。”我開著車說出了心裏話。
“你家裏好象就你自己吧?”王老點頭又搖頭。
“嗬嗬。”我幹笑了兩聲。王老的意思我自然明白,不過的事不是理智能說了算的。
“組織上找我談話了,明年我很可能要退了,你還有什麼困難沒有?”王老對我可以說是推心置腹,他的意思是想在卸任以前幫我一次,這話很是違反原則,從他裏說出來更顯分量。
“謝謝王老,”我激的看了王老一眼,“不過您可能搞錯了,按照氣運來看您應該至二品,一時半會兒還不能退下來清福。”
王老疑的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我之所以說他至二品是據他頭上的輔弼之氣而言的,他現在的職位在古時是正三品,按照氣息來看扶正是必然的,一省之長就是二品大員。
許剛真挑了個好地方,大飯店吃膩了,這次屁顛屁顛的跑到市郊挑了家農家樂,飯菜一上全是粑粑地瓜,菜全是野菜,不是苦的要死就是的要命,我的心裏本來就夠苦的了,現在還讓我苦上加苦,在問明王豔麗也會開車以後,我就破例放開了量跟王老喝了個痛快,許剛後來也跟著攙和,沒用幾下子就搞的我麵紅耳赤。
“小於,你別和他較勁,他從來沒醉過。”王豔麗見我和許剛杠上了,笑的提醒我。
“今天兄弟我就陪你喝一個。”我笑瞇瞇的喊過打扮的跟花大姐似的大嬸,示意再來幾瓶白酒。
許剛的確能喝,但是再能喝也喝不過使用靈氣克製酒氣的我,再來兩瓶白酒終於將他放倒了,而我在使用靈氣製酒氣之後臉也逐漸恢複了正常。
“總算有人讓他知道天高地厚了。”看著在王豔麗攙扶之下趕去廁所嘔吐的許剛,一直嚴肅的王老也出了難得的笑意,他應該能看出來我是在使用道法戲弄許剛。
“姥姥,咱們快回家吧,外麵快下雨了。”一直從旁邊玩耍的豬頭小子跑了過來。
“別鬧,快來吃點野菜。”王太太手拉過自己的外甥,舀了一勺子農村挖來喂的野菜哄著他吃。
酒嚴格的說屬於毒藥,流經的是管而不是經絡,影響的是人的腦部意識,因而修道中人用靈氣來製酒氣效果並不顯著,需要專心致誌的凝聚靈氣應對緩慢侵襲腦部的酒方能保持清醒。
好不容易撐到酒席結束,空找了個蔽場所將腹中的酒水嘔吐了出來,這才覺舒坦了不。頭腦一清醒馬上模糊的覺到了周圍氣息的微弱異常,所有靈氣全部緩慢的向西城方向聚攏。
我疑的抬頭西,西城方位雲布,王豔佩墳墓所在區域的上空傳來了陣陣雷聲。那裏竟然約有一道介於藍紫之間的人靈氣。
“妹夫,你看啥呢?”許剛踉蹌著走了過來拍著我的肩膀大喊妹夫。
“你找了個什麼人在給王豔佩守墓?”我約覺到了事的怪異,據氣息來分辨,那些雷聲並不是普通的雨雷,倒很像是修道中人聚氣衝紫所引發的度劫天雷。
“五十來歲的老頭兒。”許剛掏出香煙遞了過來,“來的路上我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去買幾個花圈。”
“哪兒請來的,什麼名字。”我推開了許剛的手焦急的問道。王豔佩墳墓所在區域的上空雷霆之聲已經平息,但雷雲卻在加厚,應該是天雷在為最後的雷霆一擊聚勢。
“我也不知道楊軍從哪兒找來的,好象賈六,是楊軍找的。”許剛發現我神不善也預到五,五......”我疑的重複著這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腦海中猛然浮現出了李自古墓裏的那塊刻有‘多謝九師弟’的金磚,以及當初王豔佩墓地的怪異景,前後一聯心瞬時明白了一切,賈通假,五是葉傲風的排行,那個聚氣衝紫的人十有***就是葉傲風。他之所以留下一塊金磚辱我,為的就是我先前出手將那大兇之地改造了有著聚斂靈氣效果的雙五行大陣。
“我草他大爺的。”我憤怒的罵了一聲,轉跑回汽車拿出了幹將和白玉拂塵。我此刻的心糟糕到了極點,我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在無意之間中了葉傲風設下的圈套,辛苦改造的墓地竟然會為幫助他聚氣衝紫的靈地。
“不關我的事,我就打了個電話讓他買花圈。”許剛見我手持兵刃目兇,急忙開始撇清。
“我今天要是殺不了他,你就給自己準備花圈吧。”我憤憤的看了一眼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家夥,轉而施展風行訣淩空而起向西疾掠。
希還來得及去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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