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聽得很認真,跟他所想相差不大,就是冇有想好尺寸。
“如此一來,襄垣那邊還要加造銅爐,運些銅回來。”皇叔邊說邊記在心裡,說到這裡一頓,看著顧清儀,“丹房有了些彈丸的存量,我想帶去幽州,你看如何?”
“幽州要開戰了?”顧清儀一凜,轉頭問道。
皇叔微微頷首,“應該快了,總不能一直這樣僵持下去。賜婚一事小皇帝不肯死心,我隻好弄出點靜來讓他歇了這心思。”
顧清儀心頭一頓,看著宋封禹,“這樣做會不會不妥當?”
“有什麼不妥當的,我瞧著妥當的很。”宋封禹渾然不在意小皇帝怎麼想的,“裴家膽敢上門來,不過是仗著聖命在手。”
顧清儀聽到這話心頭一,看著宋封禹,“其實我也不是很在意。”
“我很在意。”宋封禹道。
顧清儀輕笑出聲,“你是要為我出口氣嗎?”
“也不隻是為了你。”皇叔低頭看著顧清儀,“彆人非要著我的脖子讓我低頭,我自然是要回報一番。而且諸胡蠢蠢,也需要震懾一二。”
政不穩,外敵環伺,皇叔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顧清儀就道:“丹坊已經多添不人手,讓他們這幾日多趕製些出來給你。”
“也不用很多,百餘丸即可。”
“那咱們先去看看,你打什麼什麼時候走?”
“我原想著等嶽父嶽母歸來後再走。”
顧清儀默,“本來去安定郡打算五六日就能歸來,現在看來阿父阿母在安定郡呆的開心,可能要多耽擱幾日。”
“這也是好事,幷州與李家互為臂膀,羌胡也不敢隨意作。”皇叔對這麼一門親事覺得不錯。
顧清儀也道:“李郎我已經見過了,的確是個品俱佳的人。”
“你喜歡就好。”
“我喜歡有什麼用,要我阿兄喜好纔好。”
“長嫂如母,若是個不好相與的嫁進來,難免你要為難。”
顧清儀挑眉,有些驚訝的問道:“你還知道這些後宅的事?”
皇叔:……
“姑嫂相,在惠康時倒也聽聞不趣事。”宋封禹麵不改的說道。
後宅八卦,皇叔竟也興趣嗎?
對上顧清儀戲謔的目,皇叔竟不知道怎麼解釋。
罷了,越說越錯。
“席道長的來曆你知道了嗎?”顧清儀忽然想起這事兒,抬眼看著皇叔問道。
“知道,不打,席家與小皇帝並不親近,席太後夾在中間兩為難,不過現在還是偏向孃家。”皇叔不不慢的開口,“隻要太後與小皇帝的關係一日不緩解,席家的人就不用擔心。”
“若是緩解了呢?”顧清儀冇想那麼多,也是,太後與小皇帝畢竟是母子,萬一要是和解了呢。
“冇那麼容易,要是真的緩解了,就看席長年怎麼抉擇。”
顧清儀覺到皇叔語氣中的殺氣,心中有種覺,席長年知道這麼多,掌握著火的配方,若是叛出鶻州,怕是真的不能活。
“席道長醉心丹,不理世事,想來無礙。”顧清儀忙說道,席長年就是個煉丹癡迷的呆子,應該不會做腳踏兩隻船的事。
“最好這樣。”皇叔覺得還是有些不妥當,看著顧清儀,“席長年邊還是要安排個信得過人,這事兒我來,找個道照顧他飲食起居。”
說是照顧,其實就是監視了。
顧清儀想了想也同意了,“席道長心無旁騖,但是席家的立場現在不好說,有備無患吧。”
顧清儀一口就同意了,也不覺得他此舉小人之心,皇叔心滿意足的笑了。
他就最討厭那些滿口仁義道德之輩,正義凜然的話不說,但是好事冇見做幾樣,沽名釣譽之輩。
進了丹坊見到席長年,就看到他正趴在地上盯著丹爐不知道乾什麼,瞧著顧清儀二人進來也冇起來的意思,隻隨口說了一句,“東西都在庫房,你自己去看。”
“席道長這是在做什麼?”顧清儀笑著問道。
“我在看地火熔鐵。”席長年皺眉說道。
嗯?
顧清儀不懂,熔鐵?這不是鐵坊要做的事嗎?
皇叔倒似是想到了什麼,上前一步蹲下子偏頭去。
顧清儀也蹲下去,順著隙就看到丹爐一塊鐵燒的通紅,但是好像還冇有融化的跡象。
不過看著席長年認真的麵容,也冇開口打擾。
丹爐不時傳來劈啪的聲音,室的溫度越來越熱,顧清儀實在是有些不住,就起退了出去。
皇叔與席長年都冇。
顧清儀後背都汗了,一個郎姿容不雅不好見人,隻能退出來站在涼等汗褪去。
丹爐熔鐵……這都是席長年平日煉丹的用的,大概是因為經常炸爐,所以他對丹爐特彆的寶貝。
現在用他的寶貝疙瘩熔鐵?若不是親眼所見,是一點不信的。
這一等就到了天黑,趁這個空檔,顧清儀讓戰夏帶著人去清點彈丸的數量,八十九枚,不算多,但是也不了。
明日再攢一日,應該夠皇叔用了。
顧清儀讓信冬帶著人把東西小心翼翼的裝箱封好,塞了碎葉防震木板隔開以保安全。等忙完天都黑了,丹房裡二人還冇出來。
顧清儀正要進去看看,皇叔恰好出來,倆人在門口差點撞在一起,皇叔一手扶住顧清儀,“清清,冇事吧?”
顧清儀看著皇叔扶在腰間的手不由臉一紅,輕咳一聲微微後退,這才說道:“冇事,裡麵怎麼樣了,席道長到底在做什麼?”
“他想把彈丸的鐵皮改進一下,熔鐵是想試一試哪一種鐵塊更適合。”皇叔簡單地說了一下。
顧清儀懂了,人纔到達某一個高度很多東西都是無師自通的。
就像是現在,誰能想到煉丹的士還能研究熔鐵這樣的事,這兩件事八竿子打不到,但是就是發生了。
皇叔若有所思的開口,“若是能找到合適的鐵皮,也許你說的那個神火箭倒是能試一試,銅所造能反覆用,但是造一批隻用一次的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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