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低頭看了他一眼。
若是彆的人,他本不會理睬,但是這個老太監卻是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實際上,也是跟隨高皇帝多年的一個心腹,彆的人他都容不下,可是這個老人……
他沉默了一下,說道:“本王自有計較。”
“殿下,殿下這不行啊!”
周圍其他的侍也都紛紛的跪倒在地,跟著玉公公一起向祝烽磕頭求饒。
“殿下,這是祖宗的規矩。”
“祖宗的法不能改啊。”
“是啊殿下,不能毀損這些奏摺啊!”
就在眾人跪一片,也幾乎哭一片的時候,葉諍氣籲籲的跑了進來,他一看到眾人這樣,也嚇了一跳,慌忙道:“王爺,這是——”
祝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你來得正好,把那些油,都潑到奏摺上麵去。”
葉諍也嚇得睜大了眼睛:“殿下?”
周圍的侍們更是哭鬨了一團,哀求聲響徹了這個院落,大家不斷的勸阻著,甚至有幾個在石階上砰砰砰的磕頭,磕得額頭上都出了。
祝烽冷冷道:“你們應該知道,本王要做什麼事,從來都冇有人能阻止。”
“……”
“你們不手,莫非還要本王親自來手嗎?”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嘩啦一聲。
大家都驚了一下,抬頭一看,隻見司南煙拎起一桶桐油潑到了院子中央的奏摺堆上。
周圍的人全都驚呆了,立刻有人站起來指著罵道:“你乾什麼?”
“你敢毀損朝廷的奏摺?”
南煙剛剛跟著葉諍匆匆跑過來,出了一頭汗,這個時候微微有些息的說道:“是王爺吩咐的啊。”
“你好大的膽子!”
“我,我隻是在王爺邊當差的,”南煙說著,看了祝烽一眼,又低下頭輕聲道:“不聽王爺的命令,纔是大膽。”
這樣一說,周圍的人都愣了一下。
就連跪在祝烽腳邊的玉公公也看向,花白的眉微微的搐了一下。
他是宮中的老人了,大大小小的事都經曆過,隻是這一次,燕王這驚天地的行為讓他們都有些不知所措,作為侍監,他當然是要按照規矩來保護這些奏摺,可是——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些奏摺,隻是屬於已經“駕崩”的皇帝的。
而燕王殿下進金陵,已經掌控了整個皇城,誰都知道他即將稱帝,那這些奏摺,就已經不是他要去顧忌的了。
況且,他剛剛說——自有計較。
想到這裡,他終於長歎了口氣,從地上站起來,然後對著祝烽說道:“奴婢,遵命。”
說完,便轉指揮著周圍的幾個小太監:“你們,去把桐油搬過來吧。”
那些小太監也都傻眼了:“公公?”
“燕王的命令,你們快去。”
“……”
大家還有些猶豫,但看見玉公公也屈服了,他們也隻能按命令辦事,很快將那些桐油搬過來,全都潑灑到了奏摺上。
很快,桐油浸了這些奏摺,甚至慢慢的流淌到地上,彙一線緩緩的流到角落裡。
苏秋睡了一觉,就从饭店大厨变成了瘦弱村姑。父母皆亡,底下还有三个年幼弟妹,家里穷的叮当响,还不时有人来讨债? 这日子实在是有些难过。 苏秋可不怕,大勺在手,银子我有。 谁敢欺负我,就让你尝尝菜刀的厉害! 银钱不愁,弟妹也可人疼,日子是越过越好。 眼瞧着姑娘到了出嫁的年纪,说亲的一个挨一个,连那京城官家公子都为了口吃食成天围着苏秋转。 山脚下的猎户开始着急了:媳妇这么优秀,会不会嫌弃我? 猎户奶奶恨铁不成钢,隔日找到苏秋:姐妹儿,看在都是祖国花朵的份上,你考虑考虑我孙子?以后你喊我奶奶,我叫你姐姐,谁也不耽误谁!
容娡生的一番禍水模樣,纖腰如細柳,眼如水波橫。雖說家世低微,但憑着這張臉,想來是能覓得一份不錯的姻緣。 怎奈何她生在亂世,家鄉遭了水災,不得已同母親北上去尋親。 逃難的人,兇狠的緊,一不留神,口糧便被搶了個淨,更要將人擄了去。 容娡慌不擇路,逃至一家寺院。 佛祖像前,焚香的煙霧被腳步聲驚擾,浸染上幾分甜香,縹縹緲緲的晃。 容娡一眼瞧見那個跪坐在蒲團上,俊美無儔卻滿身清冷的男人。 她知他身份尊貴,恐他不會出手相救,一咬牙,扭着細腰撲進他懷中,擡起一雙盈盈淚眸看他,軟聲懇求:“郎君,救我,救救我,求您……” 謝玹眼眸低垂,長指虛虛扶着她的腰,如同悲憫衆生的佛尊玉相。 在容娡咚咚心跳聲中,半晌,輕輕頷首。 * 世人皆知,國君禮重百家,更對國師謝玹尊崇有加。 起初,容娡接近謝玹,不過是因他掌握大權,性子又冷,不是輕浮之人,既能給她一份容身之處,又不用她搭上自己。 她盡己所能的讓謝玹爲她側目,用溫柔的僞裝,讓他以爲她非他莫屬。 但在亂世中,於她而言,男子不過是她依仗美貌,可以輕易利用的稱心之物。 今朝她哄誘着謝玹,安身立命。改日亦可選擇旁人。 可容娡萬萬沒想到,容身之處有了,自己卻再沒能逃出他的掌心。 ——那個滿身神性的男子,有朝一日竟會站在皇位之上,皁靴隨意踢開國君的頭顱。 他若無旁人般丟開染血的劍,一貫清沉的眉眼,眼尾暈開薄紅,目光一寸寸割過來,將她逼退到角落。 如玉的長指曖昧地箍住她的腰側,嗓音噙着陰沉的低啞: “孤在此,你再說一遍,想嫁誰?” * 謝玹一生冷血寡情,算無遺策,從未心軟。 唯一的失算,便是讓那個不愛他的女子入了他的心,動了他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