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朝著這邊走過來，兩個人隔著臺的水泥板。

「我習慣晚睡。」岑蘇說，「你呢？明天還要去F市吧？」

「嗯，你要去R國？明天也許沒有機會送你了，提前祝你一路順風。」

岑蘇沉默地看著，好一會兒，晃了一下手中的玻璃杯，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

「多希明天永遠都不要來。」

唐沐橙的心裏咯噔了一下，然後道：「捨不得劇組嗎？」

「嗯，算是吧。」岑蘇看向，淺笑。

唐沐橙別過眼，看向天空，「其實我也捨不得。」

岑蘇剛要說話，就繼續說：

「我捨不得這裏的夜，這裏的星辰，這樣的風，這樣的霓虹，這裏的……每個人。」

「在劇組的這些天，就好像過完了一整個一生，真的不想就這樣走出這個完的人生，不想失去劇里擁有的朋友，親人……」

「好羨慕唐。羨慕擁有那麼疼的家人，關心的朋友，寵的人……」

「好可惜，我不是唐，我只是唐沐橙。」

「多想永遠呆在這裏，永遠當唐。」

唐沐橙說著，忽而聽見耳邊傳來他的聲音：

「小。」

他這樣說著。

唐沐橙驚訝地看向岑蘇。

岑蘇繼續說：

「你在我這裏，永遠是那個小。」

唐沐橙的臉頰驀地燒紅，連帶著耳都通紅了。

「開……開什麼玩笑？」一點也笑出來，笑容很尷尬，「你……你是還沒有齣戲嗎？」

岑蘇勾著，又抿了一口紅酒。

「嗯，如果我永遠也不想齣戲了，你怎麼想？」

唐沐橙只覺得整個腦袋嗡嗡作響，突然不知道要說點什麼，做點什麼，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想幹什麼。

傻傻愣了一會兒，然後一句再見也說不出，就倉皇逃進了房間，將臺的門鎖死，窗簾拉上。

整個人靠在門上，好一會兒也沒有晃過神來……

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好像又晃過神來了。

他剛才是在跟告白嗎？

好像聽見他說的是『如果』。

如果是一種假設的意思。

假設就是……不是真的發生……的意思？

很快，像是想到了什麼，匆匆又拉開窗簾，打開臺門，跑出臺。

臺那邊空空。

他已經關了門，也已經鎖了窗。

連燈都已經關了啊。

唐沐橙用力深呼吸了兩下，又有一種說不清的悵然若失。

回了房間，躺在大床上，翻來覆去。

討厭，他是渣男嗎？

好端端為什麼要撥的心？

最該死的是，居然好像被功了。

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有什麼重要？

重要的是，不管他喜不喜歡，都可以肯定，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如果不做的話，一定會後悔的吧。

這樣想著，翻找了無數臨別可以贈送的禮，都沒有滿意。

他是影帝，什麼也不缺。

不知道什麼才是他需要的。

所以，也不再去想他需要什麼。

還是，直接將心意傳遞給他吧。

可是，一想到要當面跟他說出那樣的字句，就很快否決了這個決定。

畢竟他們在一個圈子，就算現在不合作了，可做的糗事，很容易就會被傳出來……

到時候，要不要混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