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經歷過這種覺,比如做了一個很妙的夢,夢到一個帥哥或者,和其在夢中纏綿,夢裏的/他實在太完了,遠遠超過了現實中的一切。
然而當夢醒時,他們消失了,心裏就會特別失落,甚至覺我們所的世界,才是真正的夢,夢境才是現實。
我的夢當然稱不上夢,雖然在天空翱翔是一件很愜意的事,但翱翔半年,是個人恐怕都會發瘋吧?
直到醫務人員衝進來,不耐煩地把我拽出去,我呼吸到外面冰冷的空氣,看著一個個穿著白病號服的病人,弓著腰,從裏面走出來,這才如夢初醒。
我不是飛行員,我是田志勇……
這裏,是青雪神病院……
不同於夢的失落,我心裏有一種深深的解,就好像從某個煎熬之中,逃出來了一般。
半年!
足足半年!
我幾乎要瘋了。
可以確信,我一定是被小高「傳染」了。
昨晚一夢半年,今晚呢?一年?五年?十年?
我簡直不敢再想,一種深深的恐懼,湧上心頭。
*
按照規定,三樓和二樓一樣,每天起來,也要做廣播。
不過,對於三樓的病人而言,這只是個形式。
音樂開始的時候,沒有人會去做,只是站在旁邊有說有笑,或者發獃,和二樓的況截然不同。
圓寸頭徐曉東就站在我測對面,對我揮舞著拳頭,裏不知說著什麼威脅的話語。
我發現,那個總之啃著的瘋子哥,並沒有出來。
「廣播,到此結束……」
音樂聲消失,醫務人員打了個哈欠,讓大家自由活,然後繼續回房間補覺了。
我還於昨晚的夢魘里久久無法自拔,就看到徐曉東帶著幾個人朝我走了過來。
顯然,他們是打算教訓我。
看到他們我有一種極其不真實的覺,按理說,昨天被徐曉東等人打了一頓,換做其他人,要麼憤怒要麼恐懼。
而我,卻一點緒也沒有,就連昨天被打的記憶,也似乎是在半年前。
「喂,小子,看到我們你還不跑?」
一個一臉兇相的小頭走到我面前,給了我一掌。
我了臉,茫然地看著他。
「哈哈,這小子不會傻了吧?」
「肯定是東哥你昨天把你打傻了。」
「管他傻不傻,敢得罪東哥,先揍一頓再說。」
徐曉東等人把我拖到旁邊,一擁而上。
昨天的傷口還沒恢復,很快再添新傷。
疼痛中使人清醒,這話一點也沒錯,我開始反擊,但反擊顯然是無力的,只會遭來更慘烈的報復。
我被打得趴在地上,口袋裏的養魂珠一下子掉了出來。
「咦,這是什麼?」
那頭彎下腰,把養魂珠拿在手裏,好奇地看著我。
「給我看看。」
徐曉東不客氣地搶奪過去,眼睛頓時一亮:「我去,這東西看起來似乎很值錢的樣子?」
「那是,就像是夜明珠。」
「可惜我們這輩子都出不去了,不然把這東西賣錢還不錯。」
幾個人議論紛紛。
我臉一變,忍著痛站起,咬牙道:「把東西還我。」
「喲,你傻了嗎?到爺手上的東西,你還要得回來?」
徐曉東哈哈大笑。
「還我!」
我朝他沖了過去,但被其他幾個人攔住,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徐曉東對著養魂珠吐了口唾沫,用手了,笑著說道:「這他媽好東西,以後就是我的了。」
說完,他把珠子放進了口袋,帶著幾個病人,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站……站住!」
我嘶聲吼道,想追過去,但還沒走幾步,就一個趔趄就倒在了地上。
這是小翠給我的養魂珠啊!
為了不讓養魂珠落別人手中,寧可犧牲自己,也要把養魂珠託付給我。
可是我,卻讓珠子落了他人手裏……
我的牙齒幾乎要咬碎了,無力且憤恨地舉起拳頭,用力地錘著地面。
為什麼?
為什麼我這麼沒用?
保護不了自己的朋友,現在……現在連一顆珠子,我也守不住!
*
中午吃飯。
我拖著傷痕纍纍的,來到飯廳。
或許是我看起來實在慘不忍睹,這一次徐曉東等人並沒有為難我,而是坐在一旁,有說有笑地聊天。
瘋子還和昨天一樣,坐在角落,這次手裏的換了鴨掌。他一邊啃,一邊看向我,表古怪。
我拿著碗筷,走到廚師面前。
廚師看了我一眼,神有些不忍,道:「要不我幫你跟醫院說說,讓你換到二樓去?」
「謝……謝謝,不用。」
我搖了搖頭。
廚師嘆了口氣,依舊是給我打了滿滿一飯碗。
我找了一個座位,用筷子去夾菜,但手上的傷,疼得我本夾不穩,索扔掉筷子,用手去抓。
「哈哈哈,你們看他,像不像一個野人?」
「小子,吃飽吃好,晚上繼續招呼你。」
徐曉東等人吹著口哨,得意洋洋地說道。
我沒理他們,忍著全的劇痛,把,一點一點地往裏塞。
可是這剛裏,一極其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進口腔之後,彷彿鮮的不不是,而變了一堆玻璃鐵渣,更別提進嚨里。
我臉變了變,沒忍住「嘔」地一聲,吐了一地。
病人們看到我的模樣,笑得更大聲了。
在這裏,沒有同,只有罪惡……
我放棄了吃,抓起一顆西藍花放進裏。
依舊是難吃到了極點,為了恢復力,我強忍著,把西藍花往肚子裏咽。
這西南花一腸胃,一火辣辣的滋味,傳遍全,猶如被火燒一般。
我痛哼一聲,捂著肚子,疼得五都要扭曲了。
看了眼其他人,他們吃的一點事兒都沒有,我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況?
我捂著肚子,衝到了廁所,卻什麼也排泄不出來,但腸胃依舊疼得彷彿打結了一般,痛苦難當。
我忽然想到了當時毒發作的時候,好像就是現在這樣,什麼也吃不了。
難道,我的毒又發作了?
我頓時心慌意起來……可是不對啊,毒不是已經被控制住了嗎?為什麼這個時候突然發作?
認真回想一下,記得在古宅的時候,毒時常還會發作,直到我在陳富貴家,遇到小翠,自此之後,毒就此消失……
難道,是小翠幫了我?
不,不對,我和小翠在神科分別,已經過了好幾天了……這種不良的反應,是今天才出現的。
是養魂珠!
我瞪大了眼睛,彷彿捅破了一層窗戶紙似的,全都明白了!
沒錯,一定是養魂珠!
養魂珠在邊的這幾天,我一切正常,但直到早上被徐曉東搶走後,中午就出現這種現象。
顯然,我的毒從來就沒有消失過,而是養魂珠把它給抑制住了。
想到這,我心跳一陣加速,不行,我一定要把養魂珠搶出來,無論是為了小翠,為了馬強,為了陳老太,為了責任,還是為了自己,我都一定要搶回來!
*
下午是自由活時間,大部分病人,都會選擇在大廳看電視,休息,玩手機。
徐曉東帶著他的幾個狐朋狗友,在病房後門的封閉式院子裏踢足球。
沒有球門,他們用兩塊石頭,放到兩邊當做球門。
「來來來,傳球!」
「啊!進去啊!」
「快門!」
徐曉東和他們打得激烈,沒一會兒,就大汗淋漓了。
他把病號服了,扔在一旁,繼續踢球。
病號服的設計,只有上有口袋,子是沒有的,我盯著徐曉東他們看了一會兒,見他們把球帶到了另一邊區域,趁沒人注意,連忙地走過去,開始翻找徐曉東的口袋,想看看看養魂珠有沒有放在裏面。
但讓我失的是,養魂珠,徐曉東並沒有放在上。
「我,東哥這小子你東西!」
不知道是哪個病人尖了一聲。
我臉一變,看到徐曉東等人,氣勢洶洶地朝我走了過來。
以我現在的傷勢,加上一整天沒吃東西,本沒力氣和他打,正要逃走,徐曉東等人已是把我圍住。
「小子,你他媽吃了熊心豹子膽,連我的東西都敢?」
徐曉東惡狠狠地看著我,說道。
我冷冷道:「我只是拿回我的東西罷了。」
「你是說那顆珠子?」徐曉東笑了,「小子,你還惦記著那珠子呢?別想了,到我手裏,就是我的東西,除非我徐曉東死了,否則你這一輩子也別想拿回去。」
我握了拳頭,一字一句道:「行,我會等到你死為止。」
徐曉東的臉沉了下來,道:你說什麼?
其他幾個病人,立刻衝上來,開始圍毆我。
「打,狠狠地打!打死了算我的!」
徐曉東也是發了狠勁,本不顧我的舊傷,和其他人一起,加了群毆我的行列。
傷口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腦袋一陣發暈,骨頭幾乎要被踢碎了,我覺自己離死不遠……只是,多有些不甘心。
「行了行了,別打了,他快死了。」
「這小子骨頭真他媽!」
「那又怎樣?每天打一頓,我不信他能一輩子!」
徐曉東幾個人對著我吐了一口唾沫,大笑著離開了。
我試著翻了下子,卻扯了某個傷口,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一張白的病床上,傷口涼颼颼的,似乎塗了葯,手背上著一針管,上面是輸瓶。
「你醒了?」
一個人的聲音傳來。
穿著白大褂,慢慢走到了我面前。
是蘇雅。
「這……這裏是哪?」我虛弱地問道。
「這是醫務室,我看到你被他們幾個打暈了,特地把你抬過來的。」蘇雅淡淡地笑道道,「是不是很意外,救你的人居然是我?」
我木然道:「這麼說來,我還得謝你?」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把你換到了三樓……可是,這都是你自作自,如果你願意配合我,我又怎麼捨得把你送到樓上去?」
蘇雅微笑著說道,手在我額頭上,輕輕地著。
配合?
聽到這個詞語,我不想到了蔡老師。
當初蔡老師,不也是說我不配合他,所以要收拾我嗎?
呵呵,果然變態都是如出一轍的。
我扭過頭,不想去看這張讓我厭惡的臉,但這一,口的傷勢,就彷彿撕裂了一般,痛苦不已。
「你別,我給你上藥。」
蘇雅用棉簽沾了一點藥水,彎下腰,輕輕地用棉簽,塗抹在我口的傷勢。
我鼻尖聞到了淡淡的幽香,那姣好的臉蛋,如剛剝開的蛋一般,白皙亮澤……如果神正常點,或許還是個有魅力的人。
的脖子很細,很白,就像天鵝一樣,宛如在里浸過似的。
近看之下,我幾乎可以看見上面的大脈,清晰地,像一繩子連接在一起。
我瞪著眼睛,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嚨,忽然有種說不出的乾燥……
就好像在沙漠中,幾天幾夜沒喝到水,突然看到水源一般……
不知道咬上一口,的鮮,會是什麼滋味?
蘇雅全然沒看到我逐漸變得猙獰的表,只顧著低頭,理我的傷口。
逐漸的,的脖子在我眼中開始變得模糊……
我張開,兩顆尖銳的犬牙,清晰可見……
咬下去,咬下去……
心裏彷彿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蠱我……
一整天沒有進食的飢,就像開了閘的洪水,鋪天蓋地的用來……
我再也剋制不住了,一把抱住蘇雅,就要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