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極其憋屈的滋味，縱然我此刻恨不得把蔡老師剝皮筋，五馬分，但聽到他的話，腦子的怒火，「騰」地一下全都消失了。

我只能憤恨地著他，如果眼神是一把劍，他恐怕早就千倉百孔了。

「記住，以後安分點。」

蔡老師鬆開了我，裏吹著小曲，轉離開了。

看著的他得意洋洋的背影，我渾的怒火幾乎要將大地點燃，一拳狠狠打在了地上。

疼痛過後，心中，出現了一從未有過的泄氣……

我知道，我恐怕對付不了他了……

*

蔡老師的軍事化訓練，一直持續到上午十點多這才結束，不病人累的滿頭大汗，癱倒在了地上，有些甚至直接休克過去，還有一部分，表示不想再參加這種訓練，哪怕病不能康復也認了。

但，在蔡老師的威利下，他們最終還是屈服了……

他們只是一群茍延殘，隨時等待死神降臨的弱勢群，哪怕是反抗，也是無力的……

中午吃飯，蔡老師要求所有病人，必須端著碗，來到院子外面吃，並且一粒糧食也不準浪費，哪怕再難以下咽，也得全部吃乾淨。

吃飯的時候，蔡老師開始宣佈他對D棟制定的新規則，比如早上六點鐘必須起床出早，吃飯不準浪費、不準嬉笑、打鬧；下午聽課，必須昂首，只能坐凳子三分之一，而且絕不能打瞌睡；到了晚上七點，集看新聞聯播，一直到七點半。

七點半之後是自由活時間，可以看電視，也可以做其他事，但到了九點后，一切娛樂活全部止，十點準時睡覺，如果發現任何人玩手機或者電視，一律嚴懲不貸。

這種苛刻的規則，幾乎所有病人都提出了反對，但蔡老師只是一句話就讓他們閉了「你們想康復嗎？你們想離開這個鬼地方，回到家裏和親人團聚嗎？只要聽我的安排，好好表現，你們的希就會真。」

不得不說，蔡老師對於人的心理理解的很到位，這話一說，所有病人都沉默了，再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但，他們不提不代表我不提，我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反駁了蔡老師，表示D棟是自由的，不是封閉的，這裏是醫院，不是監獄！

蔡老師皮笑不笑地回了一句：「抱歉，你沒有資格參與討論。」

我氣得不行，說要打電話給醫院，蔡老師說你隨便打，只要醫院不同意他的做法，他立刻就撤銷所有的規則，並且從此不再打擾D棟管理員。

有些病人過來勸我，讓我別這麼做，好不容易盼來的希，要是蔡老師走了，他們的希又沒了。

我告訴他們，這不是希，這是騙局！

有個年輕的病人忽然哭了起來，說哪怕是騙局，也讓他欺騙到底吧……我想回家，我想去找我老婆和孩子！

他一哭，一下子染到了其他人，不病人也跟著哭了起來，還有幾個抱怨我，說我故意在搞壞。

我特麼無語了。

明明是為了他們著想，現在倒好，我反而了惡人了？

呵呵，真是可笑……

蔡老師走了過來，在我耳邊得意地笑道：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我的價值——現在D棟的病人，需要的不是你，而是我。

我咬了咬牙，說道：咱們走著瞧！

說著，我走到了一旁，掏出手機給孫姐打過去電話，說明了這裏的狀況。

孫姐很無奈地表示，也沒辦法，現在醫院除了張院長，就屬蔡老師最大，讓我盡量不要得罪他——還說讓我安分點，給我漲工資。

我氣得不行，說你們這樣放任他，就不怕蔡老師會激怒D棟的髒東西？

孫姐嘆了口氣，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讓我最近，千萬要沉住氣，不要得罪蔡老師……D棟這種環境很艱苦，也許蔡老師待不了多久，就會主離開。

掛了電話，蔡老師見我臉難看，笑地說：「孫潔怎麼說，是不是讓你別惹我生氣，好好配合我？」

「呵呵，說到孫潔這妞，可真有味道，那滋味，嘖嘖……現在回想起來還意猶未盡呢。」

聽到這話我很震驚，難道……孫姐已經和蔡老師搞上了？

不，孫姐是很厭惡蔡老師的，那麼只有一種可能，被蔡老師給潛了……

我頓時有些不寒而慄，覺蔡老師的背後，似乎有一張網，把所有人，都牢牢困在了裏面。

就連孫姐，都逃不出他的魔爪……

*

下午上課，蔡老師果然是開始推廣他那三通膠囊。

說的天花墜，口沫橫飛。

他的「口才」很好，說話風趣幽默，一番話，把病人們唬得兩眼發愣，時不時還有鼓掌好聲響起。

老實說，如果蔡老師不走這些歪門邪道，倒還真是個人才。

課程完畢，我很好奇，蔡老師會怎樣跟這些病人要錢？

要知道，D棟的病人，大多都是沒錢吃藥做手，所以才被迫進來的，他那三通膠囊，一盒就是幾千塊，病人們哪有錢買？

誰曾想這姓蔡的想了一個很卑鄙的方式，他要求所有的病人，從明天開始，都必須出去打臨工。

這臨工呢，就是去醫院各個病房，推廣他的三通膠囊，賣一盒出去，就有提——至於年老病重，行力不便的病人，則是站在醫院門口發傳單，一天發四個小時，五十元。

有些病人很開心，誇蔡老師是善人，給他們提供了賺錢的機會。

有些病人則不滿，說他們是來養病的，不是來打工的。

其中有一個三十多歲，姓張的小夥子就直接表示，他在D棟住了快一年了，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而且他的一條行不便，幹不了活。

蔡老師說：不好，那就去門口站著發傳單。

「開什麼玩笑？我這麼大的人，你讓我發傳單？老子可丟不起這個臉！」張姓小伙生氣地說道，「總之他們想去是他們的事，我堅決不去！」

蔡老師板起了臉，說：你要麼滾出D棟，要麼就按照我的規則來——否則就要接懲罰。

張姓小伙冷笑，說好啊，那你們來懲罰我啊，是給我換房間還是食？我都沒關係，反正這裏的環境已經跟豬圈差不多了。

蔡老師什麼話都沒說，揮了揮手，幾個醫務人員衝過去，押著張姓小伙就往外面走。

「放開我！你們憑什麼我？」張姓小伙拚命掙扎，但還是被強行帶了出去。

我本來過去制止，但想到孫姐的話，最終還是忍住了。

大概過了二十來分鐘，張姓小伙被帶了回來，讓我震驚的是，他和被帶出去的時候狀態截然不同，只見他雙眼無神，上散發出一焦糊味，的哈喇子，不斷地流出來，兩條綿綿的，幾乎陷了半休克狀態，被兩個醫務人員架了進來。

我渾汗直豎，簡直難以想像，他到底到了怎樣的折磨，才會變這樣？

「看到了嗎？這就是不遵守規定的懲罰！」蔡老師指著張姓小伙，冷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