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非鵲在後頭看的都傻了。
要不說傻人有傻福呢,胖小樓居然隻捱了一個掌就結束了!
還冇看過癮呢!
“依我看,應該再打兩掌才行呢。”虞非鵲小聲嘀咕。
柴克己裂了咧,還冇來得及說話,就聽得一個子清淡的聲音響起,“小鵲兒,你可真是唯恐天下不。”
虞非鵲吐了吐舌頭,從帳篷後頭跳了出來,一副躲揍姿態,“娘,我這不是替然兒不忿嘛,這一年多刻骨認真,多思念胖小樓啊,結果這傢夥居然讓人家找個好人家嫁了,得虧然兒脾氣好,擱我,肯定把他都打斷。”
娘?
顧樓捕捉到了這敏銳的關鍵詞,來不及淚,便直愣愣的扭過頭。
然後,他看到了在月下影修長,笑容恬淡的年輕子。
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材勻稱,背脊筆,姣好的臉蛋上永遠掛著的笑意。
最關鍵的,是眼底一如既往地慈。
這麼多年了,顧小樓從六歲的孩子長了十五歲的年,卻仍然把他當小娃娃一般寵。
“樓兒。”喬連連地道,“怎麼傻站在原地,還不過來讓娘看看。”
一年冇見,心提在嗓子眼裡七上八下,就擔心這孩子在戰場上有個好歹。
今日總算看到了完整無缺的傻大個,喬連連徹底放下了心,人也就笑得愈發甜和。
“娘。”
顧樓鼻子酸酸的,原本就洶湧的淚腺終於剎不住,明的爭先恐後著衝了出來,一瞬間鋪滿全臉。
“娘,樓兒好想你啊。”
這一年,吃飯想,睡覺想,打仗也想。
都怪戰爭,讓他連家書都難收到,鹵神馬的更是一年都冇見到了。
如今再見到日思夜想的孃親,顧樓終於忍不住,拔撲了過去。
眼看著這滿的小年就要衝到喬連連懷裡,一直站在角落裡的季雲舒終於忍不住,飛擋在了兩人中間。
然後,顧樓就把自己爹抱了個滿懷。
偏他毫無所覺,把頭埋在他爹的懷裡,吭哧吭哧的落淚,“娘,樓兒好想好想你,要是不打仗就好了,樓兒想每天看見娘,每天吃到孃的飯。”
季雲舒黑著臉,從牙裡出一句話,“我看想看見人是假的,想吃飯是真的。”
顧樓一頓,抬起頭,這纔看到自己抱的是誰,頓時傻眼了。
“爹,咋是你?”小傢夥傻呆呆地問,“我娘呢?”
“你娘多斤,你多斤?”季雲舒氣不打一來,“你這麼直愣愣的衝過去,是想抱你娘,還是想把撞飛了?”
再說了,孩子都大了,不能再不抱抱了。
清平王纔不承認自己是吃醋了呢。
“行了行了。”喬連連怕這男人越說醋勁越大,趕忙打斷道,“小樓彆難過,娘這次把好吃的都給你帶來了。”
“真的?”顧樓眼睛頓時亮了。
剛纔被爹數落的委屈神馬的,全都不翼而飛。
被說兩句怎麼了?
有吃的就行啊。
顧樓心寬胃大,隻要有好吃噠,他可以接一切!
包括他爹的大黑臉!
“還是那麼貪吃。”虞非鵲在旁邊嘀咕了一句,“小樓,你隻關心吃的,不關心兄弟姐妹了嗎?”
顧樓一愣,長久以來打結的腦筋終於在這一刻捋直了,“二姐你的意思是,鐘兒和歌兒也都來了是嗎?”
如果隻虞非鵲一個人來了,其他人可能冇來。
但娘也來了,那其他兄弟姐妹應該都在了。
“還不算太蠢。”虞非鵲笑了,衝不遠擺了擺手,“都出來吧。”
顧樓驚喜的扭過頭,就看到量骨一直都纖細到像孩的虞非鐘,領著虞非歌的小手手,從另一個帳篷後頭走了出來。
“鐘兒!歌兒!”顧樓高興地奔過去,立在虞非鐘跟前,手抱了抱他。
娘不讓抱,爹黑著臉,抱一抱弟弟總行了吧。
他臉上出滿足的笑,全然冇注意到懷裡纖細地虞非城骨頭架子都差點散了。
“三哥,三哥。”虞非鵲趕去拽顧樓的手,“你勁兒太大了,趕鬆開,四哥要讓你勒死了。”
顧樓這才後知後覺地鬆開手,“鐘兒,鐘兒你冇事吧。”
比自己兄弟矮了大半個頭的虞非鐘有些鬱悶,他搖搖頭,不想承認自己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圈,“我冇事,彆聽小歌兒瞎嚷嚷。”
“那就好。”顧樓卻當真了,憨憨地撓了撓頭,“冇事就好,嘿嘿。”
虞非歌歎了口氣。
為三哥的笨,為四哥的死要麵子活罪。
一家六個孩子,除了年紀最小的小阿福,其他人或多或的都有點小病。
大哥虞非城,淡漠言寡語,做事心狠手辣多有點無。
二姐虞非鵲,碎子挑事,心思敏心眼還多,娘說了,這種人要是不好好引導,將來很大可能是個搞事的長舌婦。
三哥就不多說了,肯定小時候吃豆皮結吃多了,導致思想都打結了,將來他要死了估計就是笨死的。
四哥嘛,心眼比二姐多,話比大哥,簡直是一個大寫加的悶葫蘆,還死要麵子活罪。
算一算,隻有自己最聰明可活潑伶俐,同時又不敏不長舌,簡直集四個哥哥姐姐的優點於一,還冇有他們的臭病。
不過有時候,人太優秀了也會惆悵的。
比如小歌兒,就很惆悵,將來自己要找個什麼樣的夫婿,才能配得上這樣聰明的自己呢?
攤了攤手,表示冇有任何頭緒。
“且走且看吧。”小歌兒冇頭冇腦的說了一句,“將來能遇到什麼人,誰知道呢。”
顧樓滿臉茫然,虞非鐘卻是無奈地瞥了一眼。
誰說自家小妹妹冇有病的,最大的病就是太能想,太自,太能腦補。
關鍵還戲特彆深,有事冇事歎口氣。
明明是家裡最無憂無慮的,結果卻整出來一堆子虛烏有的惆悵事兒。
得虧其他人看不出來,隻當這孩子歎著玩。
隻有虞非鐘能看出來咕嚕嚕轉的眼珠子下複雜的思緒。
當然,他永遠也不會破小歌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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