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而過，鄰座的議論，已經從楚二小姐轉移到了楚五小姐。

從朝凰大選，到公堂對答，再到和穆小公爺的賭局，厲害的人，總是有很多談資。

「竟然對大盛律，對答如流！太厲害了吧。」

「文思豆腐也很厲害啊！我就和同考場，真的特別細！看著切的，刀工一絕呢。」

「要不是意外缺席琴棋兩場，會不會直接進東院啊？」

「不是吧，竟然有這樣的實力嗎？」

……

楚曦玉沒想到，風評還好的？不過世人毀譽，與無關。

經歷過阿諛奉承，也經歷過千夫所指。

不在意。隻做自己要做的事。

但卻有人聽不下去了，冷笑道，「你們如此推崇，難道不知道有個兄長，是個犯嗎？」

「啊？還有這種事？」

「就是去年大名鼎鼎的楚衍案！是楚衍的親妹妹！」說話的子，一臉鄙夷道，「我真是替秋家不平，本來人都要死了，也不知道楚家走通了誰的門路，竟然把案子延後一年。」

「哎，真是可憐跳崖的秋蘭小姐……」

楚曦玉覺得這聲音十分耳，回頭一看。

果然是個人，胡惠丹。

對方也注意到了，卻十分挑釁說道，「你看我做什麼！你哥哥犯的罪，還不許別人說了？」

轉而指著楚曦玉，對著眾人說道，「大家注意，有其兄必有其妹，哥哥是個犯，誰知道是個什麼人。大家可離遠一點，小心被害了。」

茶莊之中的眾人，頓時紛紛向著楚曦玉看來。

目十分刺眼。

「你胡說八道！我們小姐是個好人，你汙衊人！」採茶憤怒出言。

楚曦玉製止，站起正要說話，就聽門口傳來一個清澈的男聲：

「此案尚在審查，楚衍就隻是嫌疑人，不是罪犯。你口口聲聲為他定罪，莫非那日你在現場，親眼目睹。若你是目擊證人，我建議你現在去衙門錄個口供，為破案出一份力，而不是在這造謠。」

聽到這個悉的聲音，楚曦玉安心地坐了回去。

眾人的目齊刷刷落在了門口。

一襲青的俊雅青年，牽著一個小孩兒，走了進來。

「你——我沒造謠，之前這案子已經審過了，大家都知道！」胡惠丹爭辯。

陸希之臉平靜，依舊雲淡風輕，「但案子有疑點，打回重審，說明一審的結果，刑部並不認可。」

「那是楚家走了門路！」

「不知小姐說的門路，是哪位朝廷命？我幫你報。一定好好查查！」

胡惠丹啞口無言。

雖然案子被打回以後，大家都是這麼想的。但想上告貪汙賄，也得有證有據，否則秋家早就告了。

「若你沒有證據，那就是，公然誹謗刑部的大人們。」陸希之走到楚曦玉的側，著胡惠丹，那溫良的眉眼，卻鋒利如刀：

「走！上公堂。我要告你誹謗朝廷命。」

「你……我不去！你是何人！你管我說什麼！」胡惠丹氣勢瞬間就弱了。

陸希之輕笑，隻是笑容冷冽，「我朝對誹謗朝廷命，依律問罪刑拘，人人皆可檢舉。某雖然隻是一介布，但也可以告。」

「陸希之，你別太猖狂了！」秋茗拍桌而起，怒道，「公道自在人心！別人隻是看不慣而已！你用得著這麼小題大做嗎？」

陸希之看了一眼，倒是不和計較，收回視線，再不多言。

他自然能像懟胡惠丹一樣，讓啞口無言。

但是……

不知真相，痛失親姐，若說了什麼難聽的，他們著。

這個案子裡，秋蘭和秋家是最無辜的。

但那些別有用心之人，不行。

誰也別想欺負到他們頭上。

「秋茗小姐，我真的太委屈了，我就是看不慣而已……」胡惠丹立即裝作一臉可憐。

秋茗和周圍幾個閨秀，你一言我一語安。

楚曦玉沒有管那些人，薄微抿，「你們來了，走吧。」

……

馬車裡，楚南墨把湯婆子，獻寶一般送給楚奕。

楚奕還是怯生生的，隻是揣著湯婆子，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

「今日和你一同來的那人是誰？不僅長得比你四叔我俊了那麼一點，而且這麼會說話！懟的大快人心啊！」楚南墨了下，好奇問道。

楚奕不說話。

「好吧，這不重要。我就好奇，你姐特意和他下車說悄悄話？兩人什麼關係啊？不會是這小丫頭的郎吧？」

楚奕更加不說話了。

……

馬車外，楚曦玉和陸希之，各撐著一把油紙傘，並肩漫步。

風雪蕭蕭。

「按照你說的，挑了一個機靈的丫頭，喬裝乞丐，在秋茗小姐必經之路，假裝被凍昏迷。把人撿了回去。」

楚曦玉點頭，「我看見那丫頭了。辛苦你。」

他們當然不是特意來迎接，而是在路上埋伏，把眼線送到秋茗邊。

這樣，一旦劉騰飛手，能第一時間收到訊息。

「不辛苦，是我該做的。」陸希之理所當然。

楚曦玉又低聲和他說了一番茶館的安排，到時候要先把人安排在他的庭院。

陸希之道，「我這還有四十金！拿去用。」

「好啊，算你兩乾。」

「那不行，這錢本來就是你借我的……」

「希之，其實這茶館，我不止想賺錢，還想打探訊息。四叔是個做生意的料，但報這一塊，他沒那麼敏銳，需要一個老謀深算之人，主持大局。」楚曦玉著他，誠懇說道。

陸希之挑眉，「你誇我？」

「對啊。」楚曦玉笑瞇瞇。雖然不知為什麼，陸希之這麼聰明的人，會被趕出國公府。

但前世相，楚曦玉十分瞭解，他是君子端方，深義重，亦是學識淵博，有勇有謀。

讓他做報頭頭，都是屈才了。

陸希之看著，小子眸熠熠生輝。

他早已心灰意冷，隻願世避居一生。

但這小子卻把他從自己的寂靜之中，再次拉滾滾紅塵。

「一。」陸希之低聲道。

楚曦玉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嘻嘻笑道，「好啊，你願意要一就一吧！哦對了，茶館你題個字吧！」

「什麼。」

「蒹葭。」

「蒹葭蒼蒼，白為霜。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不可說不可說。」小子嬉笑一聲，了脖子，「外麵真冷啊，咱們快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