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了皺眉,沈煉隨手將球桿扔在了桌上,轉朝辦公室方向而去。
殷若略有些驚奇,這家夥還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剛剛在辦公室被柳總訓斥的跟孫子似的,沒想到一點不記仇,一聽說柳總病了的事兒什麼都給忘了。
再說沈煉,來到柳青玉辦公室要推門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敲。
“進來?”柳青玉略沉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沈煉推門進去。
柳青玉這會已經平靜了很多,絕的臉上冷冷清清,除了臉有些異樣的嫣紅之外,看不出還有其它不妥的地方。
“你不是走了嗎?”
抬頭,見是沈煉,柳青玉略有些錯愕。
“聽殷書說你病了,來看看!”
“我沒事,昨天打點滴已經把溫度基本退下去了。對了,剛才的事調查清楚了,不完全是你的錯,抱歉!”
“沒什麼好道歉的,事畢竟是因我而起!”
沈煉隨口回答,往前走了幾步。
近距離下才注意到柳青玉跟往常有哪些不同之,一雙眼睛平時很大,很亮,如今看上去仿佛蒙了一層灰蒙蒙的霧氣,沒有任何彩。
“恩,你還有事嗎?”柳青玉看了眼電腦詢問,很明顯,沒事沈煉可以出去了,要工作。
“你工作平時好像也沒什麼大事要理吧,給殷若就行,我陪你去趟醫院!”
沈煉說著,已經站到了後。
柳青玉仰起頭,眼中警惕一閃而逝:“你別靠我太近!”
沈煉苦笑:“咱們怎麼也同床共枕了這麼久,你至於防賊一樣防我?”
“不,你誤會了,不是我防你,是你這人太危險。所以……你還是距離我遠一點,要不咱們話也沒必要說了!”
“還有,你要實在沒事不如回家一趟。今天蔣阿姨帶他兒子杜曉過來跟青蟬相親,現在應該已經到了,你跟杜曉年齡差不多,回去幫爸應酬一下!”
“可以!”
“那你還不走?”
沈煉手,想去探一下額頭,柳青玉將椅子往後挪了挪:“別我!”
手僵在了半空中,緩緩垂下。
柳青玉上下看著他,提醒道:“我要工作?”
沈煉點頭,幫接了杯茶,然後拿起一本雜誌,在遠沙發上隨便翻著。
柳青玉視若無睹,完全無視了沈煉,認真忙碌了起來。
沈煉翻幾頁回頭看一眼。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其實認真工作的人在男人眼裏也是有魔力的。
“對了,你什麼時候準備回去?”忙了一陣,柳青玉看了看腕表問。
“你確定不需要去醫院?”沈煉合上雜誌。
“我很確定,你不需要為這件事糾結。我要是出了什麼事對你來說不是更好,你可以明正大的去找別人了!”
“你說什麼!”沈煉微怒道。
柳青玉也覺這話有點不合適,不再吭聲。
“你忙吧,我這就回家看看!”
臉沉著,沈煉舉步走出了辦公室。
柳青玉沒想到剛剛還正常的沈煉因為自己一句話黑了臉,稍楞,忍不住笑了出來。
……
沈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吃中飯,剛到家,就發現許久未見麵的蔣春華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坐在沙發上,對麵是柳金橋和柳青蟬。
年輕人相貌不錯,穿著得,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戴著黑框眼鏡,這會顯得有些拘謹,基本都是蔣春華在和柳金橋說話。
柳青蟬無聊擺弄著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迎合著蔣春華。
柳金橋最先看到了沈煉,笑著招了招手:“小煉過來!”
杜曉和蔣春華也回頭看去,蔣春華看到沈煉心裏本能的心轉差,不過離開柳家這段時間聽說沈煉現在今非昔比,是以乍見麵下倒也不好再說什麼不合適的話。
杜曉則是第一次見到沈煉,有點尷尬。
剛要著急站起來打招呼,蔣春華在下麵拽了他一下。
“來小煉,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你蔣阿姨的二兒子,剛從國外學歸來,正兒八經的名校碩士生,很厲害。曉,這是你青玉姐的老公。”
沈煉衝杜曉笑了笑,握手打了個招呼。然後看著蔣春華道:“蔣阿姨,好久沒見了!”
蔣春華揚了揚眼角,顯然不管沈煉現在什麼樣子,讓有好臉難。在心裏,沈煉就是搶了自己大兒子杜曉坤姻緣的禍首。
沈煉也不在意這些,坐下近距離打量了杜曉幾眼,暗自點了點頭。
看得出來,杜曉跟蔣春華脾氣一點都不一樣,老實正經的一個男人,長得也不錯,如果嶽父真要招贅,倒是個合適的人選。
“姐夫,今天怎麼下班這麼早?”柳青蟬笑著問。
“你姐說家裏有貴客,專門放我半天假,讓我回來招待一下!”
“對了姐夫,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你過來一下!”柳青蟬自然起。
剛要走,就聽柳金橋道:“有事什麼時候不能說,一點禮貌都沒有!”
柳青蟬翻了個白眼,煎熬,徹徹底底的煎熬,沈煉回來之前已經在這坐了一個半小時了。
跟杜曉雖然都是年輕人,可並沒什麼共同話題,就聽柳金橋跟蔣春華在敘舊,一個比一個能說。
這時候,家裏阿姨飯已經做好了,正巧沈煉回來,柳金橋直接讓人將飯菜拿了下來。
他回房間拿出兩瓶茅臺放在了桌上:“小煉,我是不能喝酒,你陪曉喝點!”
“柳伯伯,不喝酒了吧!”杜曉客套。
蔣春華意有所指道:“不喝酒怎麼,將來各種應酬都離不了酒。”
柳青蟬有些擔心沈煉喝多,本來也想說話來著,蔣春華一開口也就把的話全給堵了回去。
柳金橋道:“喝點就行,年輕人平時可以不喝酒,不過也不能滴酒不沾,有好!”
杜曉看了眼大大方方的柳青蟬一眼,點了點頭。
沈煉接過杯子倒了兩杯,遞給杜曉一杯笑道:“這酒你柳叔不定珍藏多年了,一般人來家裏,他都沒舍得拿出來!”
杜曉慌忙接過:“不用客氣!”
蔣春華提點道:“曉,青蟬沈煉姐夫,你也姐夫就行了,別太生分!”
杜曉點頭:“那我敬姐夫一個!早聽說姐夫人特別厲害,在老家那邊都很有人不認識。”說著站了起來,舉起杯子直接幹了,喝水一樣。
沈煉愣了一下,這架勢哪兒像沒喝過酒的人,扮豬吃老虎啊。
不過第一杯酒,客人都喝了,他倒也不好說什麼,也跟著喝了一杯。
“曉,喝酒別太急,先吃點東西!”柳金橋覺這年輕人還不錯,雖然有點張,為人世卻還算得,難怪蔣春華經常誇兩個兒子優秀。
杜曉答應一聲,開始筷子。
席間,說話的主力還是柳金橋和蔣春華。
蔣春華是屬於話多,柳金橋則擅長應酬。
沈煉對這種場合其實興趣也不大,畢竟跟杜曉不認識,不過知道這人名義上是來家裏做客,其實是跟青蟬相親來著。所以沈煉跟他多聊了幾句,順便了解一下這個人。
倒是杜曉,第一杯酒下肚之後上癮了一樣,不時找沈煉喝。基本都是直接喝幹,看得沈煉暗自頭疼。
柳青蟬這時候離開了座位,借口是接電話,臨走時對沈煉眨了眨眼睛。
沈煉這會喝了差不多半斤多酒,也是需要口氣,借故也就跟了出去。
剛到一個僻靜,柳青蟬就道:“姐夫,你瞧爸什麼意思?他不會是想搞封建主義那一套,不問我意見就把事兒定下來吧!”
“杜曉還不錯,看似木訥,中有細!”
柳青蟬道:“我沒讓你評價他好壞,關鍵是我覺很別扭,我們之間沒話說,是真的沒話說。”
“那你什麼意思?”
“等會吃過飯我肯定要跟杜曉出去應酬一圈,爸在家肯定要問你意思,總之你幫我擋一下!”
沈煉無語道:“我?這不棒打鴛鴦了?”
柳青蟬氣的輕踢了他一下:“什麼棒打鴛鴦啊,我跟他本就不可能。姐夫,算我求你了,念在我經常幫你做飯你起床的份上好不好?對了,一會你可別傻的喝太多,我瞧杜曉酒量肯定比你大。”
還要再說,柳金橋就在席上喊:“青蟬,去我臥室再拿兩瓶酒過來!”
“完了完了,爸對杜曉印象還不錯!他一向最獨斷,我麻煩了。”
沈煉忍不住搖頭,回到席上,杜曉早就端著酒等他。
喝了這些,杜曉話明顯多了一些,更自然了一些,姐夫也更加順口。
沈煉陪著差不多又喝了幾杯,兩瓶酒基本見了底,杜曉還要去開酒,沈煉直接把柳青蟬給賣了:“一會你跟青蟬還要出去流一下,喝點吧!”
杜曉樂嗬嗬道:“好,那就不喝了,下次見了姐夫咱們再好好喝!”
沈煉鬆了口氣,還在臨界點,再喝下去他保準又要難一下午。
吃過飯,柳青蟬跟杜曉走了出去。柳金橋和蔣春華在客廳隨便聊著天,沈煉約聽到蔣春華還有要回柳家的意思,嶽父好像是婉拒了。
下午兩三點的時候,柳青蟬跟杜曉兩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柳青蟬表淡淡,杜曉則是手足無措,兩人像是鬧了什麼不愉快。
蔣春華和柳金橋倒是沒注意,蔣春華這會已經探出來柳金橋對自己兒子好像沒什麼意見,找了個借口帶兒子杜曉先走了。
“小煉,覺曉那孩子怎麼樣?”柳金橋問。
“還行吧!”沈煉敷衍了一句。
柳金橋瞪了他一眼:“什麼還行?到底行還是不行?”
“這事你還是去問青蟬,咱們再摻和有什麼用,不同意您還能綁著不!”
柳金橋點頭朝柳青蟬房間走去,沈煉在樓下跟殷若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柳青玉的,確定沒事後也往柳青蟬房間走去。剛才柳青蟬和杜曉一起回來的時候明顯有點不對勁。
剛走近,就聽父倆爭執的聲音響了起來。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行。”
“不行?到底是哪兒不行,你至要給我個理由讓我跟你蔣阿姨代吧!認識這麼多年,人家大老遠趕到江東,你覺沒個解釋合適嗎?讓老家的人怎麼看咱們。”
柳青蟬帶著哭腔:“不喜歡也要理由?你見多識廣,多理由找不出來?你顧大顧小,怎麼從沒顧忌過我的?當初你讓我嫁王明,為了遠東我答應了,要不是姐夫去的及時,我差點從樓上跳下來。現在呢,你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也要我,你到底當我是什麼?”
“姐夫,你還有臉提你姐夫。你當我眼睛瞎了是不是?你自己說我為什麼著你早點嫁人,你自己說?”柳金橋著聲音怒吼。
柳青蟬哽咽聲傳來。
沈煉本來正要進去,聞言停住了腳步。嶽父意有所指,似乎跟自己有關係。
吐了口氣,有些不忍柳青蟬一個人麵對這種局麵,他終歸還是用敲門聲打斷了嶽父的咄咄人。
“爸,別了,再家就散了!”
柳金橋沒想到婿就在門外,他惆悵歎了口氣,默不作聲離開。
柳青蟬神呆呆的,沒了魂魄一樣目無焦距,把沈煉給推了出去,鎖死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