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搖之前說，自己要是破境，天會破開的。

這不是什麼誇張的說法，而是對於事實的描述。

但他還沒有破開天君境的時候，他便已經發現天已經破開了。

遠的天穹里，有無數道缺口轟然出現。

無數道劍意從那道缺口裡落了下來。

李扶搖還在很遠的地方，看著那些劍意，也讚歎道：「真是了不起。」

他約已經在那一劍里看到了天君的影子，那些劍意若是落下，只怕是一般的天君，也要退避三舍。

那也是顧泯借的一劍。

李扶搖皺眉道：「看起來我遲了。」

他此刻距離那邊還很遠，至還需要半個時辰。

不是距離，而是破境的時間。

此刻他正在破境，便不能出手，也最好不要被人打擾。

青槐看著遠方天幕，說道：「既然沒辦法了，便看一看吧。」

李扶搖說道：「我一直覺得，你很相信那個年輕人。」

青槐笑道：「為什麼不呢？他很像是當初的你，不過真要比你好看太多，也要比你拎得清。」

顧泯一路走來，自然也有很多子喜歡他，但他最後也只選了一個人，不是那些子不值得，只是在一開始，他便已經選擇了和們保持了距離，沒有朝著那邊而去。

李扶搖無奈道：「我那會兒不是年輕嗎？」

青槐說道：「他也很年輕。」

李扶搖氣鼓鼓道：「那我也比他好看！」

青槐看著這傢伙這個樣子，覺得有些好笑，挑眉道：「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勇氣！」

李扶搖咬了咬牙，終究沒說話。

青槐手把他腦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的草屑拿下來，說道：「想這麼多做什麼？」

……

……

顧泯強撐著再借了一劍。

這一次直接將威勢又拉高了一分。

那些恐怖劍意，像是一道道催命符，在天幕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落下。

顧泯的雙眼已經再次變得猩紅，當他全心全意去催那一劍的時候，那些黑氣也在侵蝕著他的心神。

蒐天君說道：「你這樣做，也沒什麼意義，只是會死的沒那麼面。」

是的，按著顧泯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他便會不住心頭的黑氣，被侵蝕變那樣的怪，雖然並不是他的本意，但卻沒有辦法。

蒐天君看了一眼天風城外，漠然道：「即便你最後取勝了，你覺得他們會怎麼看你？」

顧泯看向蒐天君，搖頭道：「這種事不是我要去想的事。」

「他們會把你當怪，哪怕你曾經救過他們。但這種事，會被他們很快忘卻，人都是這樣的，我很清楚。」

蒐天君說道：「這樣的話，你覺得值得嗎？」

顧泯沒說話，只是已經朝著天風城落下！

無數的劍意，盡數裹挾，無盡劍氣，在這裡湧出！

此刻的顧泯，自己便是劍。

他便是天地之間，最為鋒利的一柄劍。

他朝著天風城轟然落下。

蒐天君的道袍迎風而起。

天風城的無數建築，在遇到這些劍氣的同時，已經變齏。

無數的劍氣，在這裡肆意絞滅他們遇到的任何東西。

蒐天君上濃濃的黑氣噴涌而出，無數恐怖的氣息在此刻湧向天幕，天君的真正實力，在此刻顯現出來！

的一聲。

顧泯已經落到了那座小廟頂上。

他的劍，斬開了蒐天君的一截道袍。

蒐天君的那隻手掌，落在了顧泯的心口。

磅礴無匹的強大氣息，在此刻轟然落下。

顧泯臉蒼白起來。

但很快，蒐天君的臉也難看起來，因為此時此刻，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軀里，到都有了些劍氣。

那些黑的劍氣，本來就和他里的黑氣同源，因此之前手的時候，他本就沒有察覺，那些黑氣就這樣湧了他的軀里。

此刻，劍氣在軀里發了。

無數劍氣，瞬間在他的軀里炸開，一瞬間而已，蒐天君的軀便支離破碎，無數道劍氣從無數個口子里涌了出來，看著極為凄慘。

蒐天君的那張恐怖的臉上，有著詭異的微笑。

尤其是他的那雙猩紅眼，更是閃爍著恐怖的芒。

顧泯臉微變。

形下墜，整座小廟轟然碎去。

原本天風城的建築已經被那一劍破開了，所有建築都變了齏。

如今這座唯一倖存的小廟也破碎了。

他們落地下，墜湖之中。

無數水將顧泯的軀都給淹沒了。

顧泯沉湖的湖底。

蒐天君站在岸邊，大口中吐出了許多黑的，看著極為可怕。

他手抹過，淡漠道：「即便掙扎，結果還是一樣的。」

之前顧泯那一劍，給他造了些傷勢，但如今，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顧泯無力再戰。

李扶搖短時間來不到這裡。

所以還是他勝了。

想著這件事，他怪笑起來，聲音很是難聽。

空的湖旁，回著這樣的聲響。

然後他張開大口，開始大口的喝起那些湖裡的水。

無數的水，在這裡湧他的口中。

他一臉滿足，不過還是很怪異。

……

……

梁照忽然站了起來。

晨已經落下，卻被那座城擋住了。

梁照看著那座懸在半空的臨天城，有些意外。

因為他看到了天幕之上，有一道影離開了。

是韓天君。

這位青靈域的主人，此刻離開了這座城。

只是他要去向什麼地方呢？

梁照不知道。

那些婢看不到天上發生了些什麼事，只是看著自家公子，沉默的不說話。

梁照忽然走出庭院，去了別。

他很在白天出門，但這一次是例外。

是的，是例外。

陳默走那條小巷的時候，看到了梁照。

梁照看著他，直白問道：「那位放逐的天君是不是已經有結果了？」

陳默一怔，沒想到梁照居然一開口便是問起這個，他點頭道：「我剛剛才得到的消息，那邊已經有了定論，有幾位天君也準備過去觀禮了。」

觀禮？

梁照問道：「此事真的功了？」

陳默搖頭道：「不見得，不過已經有了結果，他們都想要去看看。」

梁照不說話了。

他轉便要離開。

陳默看著他的背影喊道：「你什麼都做不了的！」

梁照頭也不回，只是沉默的想著，我也知道我什麼都做不了，但我就是想做些什麼。

……

……

顧泯沉了湖裡面。

蒐天君已經開始吸食那些水。

但下一刻，那平靜的湖面，又冒起了水花。

一個個氣泡出現。

然後一個怪從湖裡沖了出來。

他生著一張醜惡的臉，鋒利的牙齒和黑灰的長舌，看著極為噁心，但他仍舊提著一柄劍。

燭游在他手裡。

他的眼睛還是猩紅。

可他好似真沒那麼讓人厭惡。

蒐天君停下了喝水的舉，哈哈大笑起來，「你走上了和我一樣的路，以後你也只能如此了！」

顧泯看著他，一雙猩紅的眼裡滿是殺意。

「即便我要變這樣的怪，我也要把你帶離這個世間！」

他怒喝一聲，一劍斬出。

黑的劍氣恐怖異常。

蒐天君側閃過，他能夠知到，這道恐怖的劍氣，至是準君才有的。

除去準君之外，還有別的嗎？

蒐天君怪笑著離開岸邊，朝著天際而去。

顧泯提著劍，跟著！

滾滾的劍氣，鋪天蓋地！

一道道黑的劍氣在天風城上空縱橫掠過，捲起一陣陣的狂風。

蒐天君的黑氣同樣可怕。

兩人在天幕下大戰，威勢駭然！

只是這一幕，已經被在場的所有修行者都看到了。

看著那個怪提著劍，不斷的出劍，修行者們震驚不已。

他們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夠猜測得到，那個提著劍的怪是誰。

想到那位劍仙已經變了這樣的怪，所有人都臉蒼白。

沒有人說得出話來。

所有人都很震驚。

但看著那一幕，瑤的眼裡只有些傷心。

那曾經這麼好看的一個年輕人，為了這個世間，就甘願把自己變這樣？

玄空獃獃說道：「你這麼折磨自己做什麼啊！」

風咬著牙。

沒說話。

蘇遮雲看著那道灰的影，想著那個白袍劍仙，沉默了很久，才輕聲說道：「有什麼難看的，他還是他，我知道的。」

柳邑其實也來了。

站在人群的最前面，邊就是蘇宿。

蘇宿差點破口大罵，但看了看邊的柳邑，終究還是忍住了。

柳邑已經淚流滿面了。

看著自己的夫君，張了張口，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一直流淚。

「那位顧劍仙，已經變怪了，我們……完了！」

有修行者認命一般開口。

「那不是顧劍仙了，就只是一個怪！」

「他要毀了我們的世界！」

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

蘇宿的臉越來越難看。

「不，他是我們的掌教，才不是什麼怪！」

有寒山掌教怒吼道。

但周遭的修行者沒有理會他。

「可我們的掌教，真的是怪啊！」

有個寒山弟子，喃喃自語。

「秦書寶，你個狗東西，你想死嗎？」

聽著這話，王林轉頭，怒視著那個說話的寒山弟子。

他的劍，已經搭在了那個秦書寶的修行者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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