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和再次離開，好似是顧泯最近這些年做得最多的事，不過這一次，他是帶著好些人離開的。

柢山的宋寧夫婦和郁朝夫婦，加上一個葛有魚，本來這一代里，最為出彩的是周州，不過他選擇陪伴顧惜一生，顧泯也不是說非要他不可，便讓他留在了那邊。

一行人從星辰穿過，郁朝看著那些巨大的星辰，慨道：「這就是在夜裡的星星？那我們的那片星海在什麼地方？」

顧泯沒有接話，只是想起那片星海，有些沉默。

世間太多，他至今都還沒有得到答案。

穿過星辰，來到一方雷池之前，郁朝躍躍試，但顧泯只是招手，便隨手破開這片雷池，宋寧有些無奈說道：「聽前輩們說，這方雷池應該是用於考驗我們的，對修行很有裨益，怎麼小師叔你自己就給他破開了。」

郁朝埋怨道：「這不是讓我們失去一次大好機會參悟嗎？」

顧泯說道：「想要這樣的機會，也可以，等到了寒山，和我比劍。」

郁朝聽著這話，趕閉上。

小師叔如今這個境界，不知道已經強大到什麼地步了，他要出劍，自己只怕下一刻便要變兩半。

顧泯沒有解釋太多，那些雷池存在的意義，本來就不是什麼參悟，而是考驗，當初建立這方世界的修行者覺得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對他們有幫助，所以才設立了雷池，就是為了淘汰那些一般的修行者。

顧泯知道這幾個弟子都有能力，也就不願意浪費時間，直接揮手破開就是。

帶著眾人渡過雷池，所有人現天地間。

這邊守護雷池的修行者看著這一下子多出這麼多人，本有些驚異，但下一刻，便看到了那個生得很好看的白袍年輕人，立即便行禮道：「見過顧劍仙。」

那場大戰之後，世間便多了許多顧泯的畫像，那些子更是幾乎人手一幅，事到如今，怎麼還有人能不認識這個年輕劍仙。

顧泯微笑致意。

有修行者慨道：「之前寒山說顧劍仙閉關破境，如今出關，只怕是已經踏足雲海上境了，我等在這裡便恭喜顧劍仙了。」

顧泯一怔，隨即想起之前的事，有些尷尬，不過還是認真道：「大道長路，還須緩行。」

……

……

帶著這些弟子們去寒山，顧泯看向宋寧，微笑道：「寒山的事，你還要替我多上心。」

很多年前，顧泯為柢山掌教，然後沒要多久，宋寧上山拜師，為了寒山下一代的大師兄，漸漸地，那些年掌教雖然還是顧泯，但是柢山的事，都是這位在理了。

如今已經換了一個世界，宋寧再次來到這邊，當然要重複之前做過的事。

宋寧已經有了準備，輕聲道：「小師叔怎麼說，便怎麼做。」

顧泯點點頭，對於理山中事務這樣的事，他一如既往的不擅長，這些年一直都是王長秋和青槐他們在理，如今王長秋漸漸老邁，青槐也心思不在此，是靠蘇宿一個人，確實不太容易。

有了宋寧，便要好很多。

顧泯又轉頭看向郁朝和簡暮夫婦，認真道：「你們到了山中，不要想太多，認真修行便是，如今看著世道太平，但要不了多久，便有大，在世之中，唯有修行能護著自己。」

郁朝扯了扯角，剛想說怎麼來之前小師叔你不說，但被自家媳婦扯了一把，就只是抱拳道：「我們聽小師叔的。」

顧泯點了點頭，然後落了下去，開始登山。

跟在他們後的柢山弟子們看著四周的景，想著還是不如柢山好看。

實際上寒山並不是什麼風景秀的仙山，在顧泯做掌教之前，這裡只是一小仙山，門不過只有一個風亭境。

不過比起柢山，其實要大得多，不過他們在柢山待了很多年，如今自然也還是念舊的。

寒山的修行者早早便發現了顧泯，於是一路登山，便是一聲聲見過掌教。

宋寧看著這一幕，沒來由的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

那個時候小師叔在柢山，也是如此，只是後來小師叔說走就走，柢山雖然又重新為了世間第一劍宗，但終究不同了。

宋寧即便做的再好，在那些弟子的心目中，也總歸是不如顧泯的。

隨著他們走上山頂。

他們看到了一個穿著灰道袍的老道士。

宋寧一怔，宋寧趕上去行禮，「柢山弟子，見過師爺。」

郁朝挑眉，他沒有見過那個老道士，但想著師兄的師爺，可不就是自己的師爺嗎？於是他也拜了下去。

這個老人自然便是常真人。

常真人瞇著眼，打量了幾人一眼，得到他們上的氣息，都是修行的柢山劍訣，又看到他們跟著顧泯，自然不會懷疑什麼，只是看了看，他有些不滿道：「那個周州的混小子呢？」

宋寧苦笑，心想這種事，我怎麼和您老人家說？

郁朝倒是沒心沒肺，三兩下就把事說了一遍。

常真人看了一眼顧泯，有些生氣道：「那小子那麼一個練劍的好胚子，你就讓他留在那地方？」

顧泯無辜道：「那是他自己選的，離開的時候我還問過他，要不要一起過來，是他自己不願意。」

常真人罵道：「真是浪費。」

顧泯想了想，試探道：「拯救世界這種事，我來做就好了，那怎麼說也是我婿，我護著他也不行？」

常真人冷哼一聲。

幾位柢山弟子面面相覷，他們當然清楚事的起因，但現在是常真人在罵人，他們即便想要幫小師叔，又能說些什麼？

不過看著一向沒人管得了的小師叔，如今也老老實實站在常真人面前，他們就有些高興。

誰料很快，顧泯便轉過頭看了這邊的幾人一眼，平靜道：「等會兒我一個個找你們比劍。」

幾人臉都難看起來。

「就他娘的會欺負小輩，你也就這點本事了！」常真人冷哼一聲，轉便走了。

看著自己師父的背影，顧泯想著，我不欺負這些傢伙，難道和你打？

不過這話他沒說出來。

看了這幾人一眼之後，顧泯返回了自己的府。

他當然不可能真的要和這幾個傢伙比劍。

這一次回到府里，他帶著柳邑。

「住慣了皇宮，會不會不習慣？」顧泯看著簡單的府，又看向側的子，如今的，沒有了那一繁瑣的服飾，重新換回了白衫，腰間懸了一柄狹刀。

好似當年第一次見面。

柳邑說道：「有你的地方，便覺得習慣，沒了你，什麼地方都不習慣。」

顧泯挑眉，聽著這話，有些欣喜。

柳邑忽然問道：「你在這邊名聲這麼好，有沒有喜歡的子？」

沒問有沒有喜歡他的子，因為知道，會有很多。

問的只是他會不會喜歡別的子。

顧泯搖頭道：「沒有。」

這些年了，他一直修行，要做的事有很多，很有去想這些事的時候，即便有空，也不願意想。

柳邑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我其實覺你對我，也沒有喜歡的那麼熱烈，但我能夠理解你，你每天想的事太多，要做的事太多，哪能有這麼多心思放在我上。」

知道，的夫君，從來都不是那種只顧兒長的人，從前有一座世間在他的肩膀上，如今多了一座，更是勞累。

「我只是有些心疼你，你的苦，與人說過嗎？」柳邑看著他，眼中只有憐。

聽著這話，顧泯覺著當初選是很對的，然後他便走了過去，抱著說道：「謝謝你。」

柳邑搖頭道：「我們是一家人，是夫妻。」

修行者喜歡用道的說法，但柳邑更喜歡用夫妻兩個字。

顧泯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忽然問道：「要不然我們再生個閨？」

聽著這話，柳邑的臉頰一下子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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