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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 第八百八十八章 各自作為

天地之間或許只有一個主角,但註定會有很多配角,配角可以不如主角,但也可以有自己璀璨的輝。

梁照平靜說道:「你們想的太遠,但可以想。」

說完這句話,梁照便重新開始講課,講起劍道修行方面的問題。

一直講到後半夜,梁照才站起來,準備出門。

但很快便有年喊住了他,說是想要常伴他左右,為他做一些雜活,但梁照沒有理會,只是走出了小廟。

他穿過小巷,去向遠

黑夜裏忽然出現了一道影。

攔住了梁照的去路。

梁照轉頭看了那人一眼,很平靜。

那人饒有興緻開口道:「這麼年輕的千秋境,卻沒有在天上,實在是讓人好奇。」

梁照沒說話,他的劍意已經積蓄,想著如何才能快速的殺了眼前的那個人。

「你想做的到底是什麼?只是單純的讓那些年有能夠保護自己的本事?我看你不像是這樣的好人。」

那人的聲音很淡,但卻鋒利如劍。

梁照沒說話,只是已經準備出劍。

「你想沒想過,他們有些人可能學別的會更快。」

那人緩緩說道:「劍修之路,在這裏已經被證明了不是什麼好的修行之法。」

梁照平靜道:「聽說讓那幾位天君頭疼的都是劍修,況且我只會修劍。」

長久的沉默。

那人說道:「我會道法。」

梁照看了他一眼。

那人說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你肯定想要改變這個世界,而我也想要改變這個世界,所以我們是同道中人。」

很多年前,寧啟帝在南海的邊上,見到了那位已經快要死去的霧野老僧。

他對寧啟帝說,若是自己年輕一些,便要和寧啟帝一起去做某件事。

寧啟帝這一生沒有朋友,他有的,都是下屬,那個時候,他才覺到自己好似有了同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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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梁照也有這種覺,不知道為什麼,當那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梁照便覺得他沒有騙自己。

「這個世界,強者高高在上,肆意的揮霍著這個世間的一切,弱者只能艱難的活下去,強者為尊自然是真理,他們自然可以更好的東西,但卻不能那麼不講道理。」那人平靜道:「一切都要有規矩,至需要大部分人都遵守規矩,不然人間和地獄有什麼區別?」

梁照看著他,不說話。

夜裏,兩人都看著對方,很久很久。

然後梁照說道:「可能需要很多年,而且不一定會。」

「世上本就沒有一定能賺錢的買賣。」那人笑了笑,「而且這也不是一樁買賣。」

梁照看著他,很平靜道:「我梁照。」

那人也沉默了很久,說道:「我陳默。」

梁照說道:「這樣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所以最開始,要很小心,你也要小心。」

陳默說道:「我知道。」

梁照看了他幾眼,沒有再說話,轉便走。

陳默站在原地相送。

這是很尋常的一個夜晚。

其實也不尋常。

因為一場大變的開始,不在梁照起意那天,而是在今天的相遇。

此刻就算是在天上的那些天君,也不會想到,無數年的那場大變,是從今天開始的。

那個故事,從今天開始描述。

……

……

回到庭院裏,天便亮了。

梁照站在屋檐下,看著那座城,他還是看不到那清晨的朝

有一道影落到了這裏。

是韓天君。

看著梁照,韓天君讚許道:「你的天賦不錯,看起來要不了幾年,你就能踏足雲海了,只不過還是太慢,為何不來天上?」

梁照搖頭道:「我的劍,不適合那裏,你們為何不低頭看看,或許對自己的修行也有裨益。」

韓天君漠然道:「螻蟻有什麼好看的?」

梁照說道:「螻蟻這種東西,數量足夠多的時候,甚至能戰勝比他們強大幾十倍的獵。」

韓天君平靜道:「這樣的說法,在修行者的世界裏,並沒有什麼道理。」

梁照想了想,也認可了這個說法,點了點頭。

韓天君看著他,說道:「你必須要走快一些,我們需要你來做某種試驗。」

他說的快一些,說的是走到天君境界。

但即便梁照是天才,也很難很快便走到那個境界。

可天君們很不願意等待。

梁照說道:「那便給我些寶葯,我會在一年踏足雲海。」

韓天君看了他一眼,一揮手,整座庭院裏,到都是各的寶葯。

「從今以後,你想要什麼,便有什麼,你只需要修行,要快。」

說完這句話,韓天君便離開了這裏,回到了那座城裏。

等到他走之後,那些貌子才驚驚的走了出來,之前韓天君不經意之間出的威,已經讓息不過來。

看了那些子一眼,梁照平靜道:「是位天君。」

於是在場的那些子全部都被嚇得說不出來。

梁照說道:「院子裏的寶葯,你們自己選一樣,這些東西,足以讓你們的更適合修行。」

聽著這話,那些子都哭了起來。

們一直在給梁照叩頭。

梁照收起寶葯,沒有說話。

幾天後,他又去了那個地方,把大部分寶葯給了那個陳默的人。

而後他又給那些年一人一樣。

順便把陳默帶去了小廟,告訴他們,接下來一年,他不會再出現。

在天亮之後,他回到了庭院裏,坐在屋檐下,開始閉關。

時間匆匆過去,很快便有了一年。

然後梁照睜開了眼睛,踏了雲海境。

而後他把庭院外正準備進來的修行者殺了,即便外面再怎麼傳言他的背景極大,但總會有人不信邪,或者換個說法,他們在底層太久,迫切想要改變,自然改變的方法,也不見得是他們能掌控的。

所以他們死了。

梁照沒有去理會,只是看了看上面,第一次上天。

他去拿了很多寶葯,然後回來了。

重新在屋檐下坐下,梁照沉默的想著,顧泯想拯救守護的那個世界,也是他的世界,但梁照做的這些,和這些無關。

他只是想要做。

說起來梁照不應該是個自私的人嗎?

他怎麼會冒著風險去做這些事

不,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自私的人。

他只是一個有著強烈的自我意願的人。

他要做什麼,便去做,不用在意別人的看法,自然也不會在意別人的看法。

當他覺得改變一個世界,推翻一個世界的統治者是他想要做的事的時候,他便去做了。

何況,他早就想要和顧泯比一比。

天賦可以比。

誰能改變這個世界這種事,自然也可以比一比。

當然,他最希的時候,有一天,他可以和那個年輕人比劍。

想到這裏,梁照自嘲一笑,「原來一直以來,你都是我心中的魔。」

……

……

如果從那場大戰結束開始算起,這一代的年輕人里,那個時候顧泯和風已經千秋。

梁照是剩下的所有人里,第一個踏足千秋的。

之後才是蘇遮雲和玄空。

顧泯閉關,踏足雲海初境。

梁照走到了千秋盡頭,已經越過了風,完了對這個祀山年輕天才的超越。

雖說梁照佔了天地之利,可風前些年的修行,又何嘗不是?

他們的那個世界,比不了彼岸。

而後顧泯在天玄山有過一場大戰,沉睡數年,醒來之後,他踏足雲海中境。

然後梁照便踏足了雲海初境。

他們兩人的差距,在不斷的拉小。

或許很多年後,顧泯會被梁照超越,但這樣的事,誰又真的知曉呢?

現在的顧泯不知道。

他在寒山看了幾年的晚霞。

然後便到了二十年之期。

一個消息傳遍世間。

祀山掌教,破開雲海,踏足了歸一境。

世間震

這是白寅之後,世間的又一個超者。

恰逢祀山萬年大典,修行者們趕往祀山,想要一睹祀山掌教的風采。

寒山自然也要去。

顧泯為首,帶著一眾寒山弟子去了。

蘇宿在其中,謝寶山也在其中。

祀山的山門大開,修行者們滿臉笑意,祀山的修行者也是如此。

顧泯和寒山弟子上了山,不過他卻沒有去那安排的住所,而是來到了那座柳葉峰,到了道觀里。

那棵桂花樹還在。

老道士卻死了。

他死在了戰場上。

如今的觀主是個年輕道士。

林語。

他也是天驕榜上的天驕,雖然現在還很年輕,但想來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變得很強大,為祀山的強者,也是世間的強者。

他為顧泯煮了一壺桂花茶,有些傷的說道:「師父死了之後,我就再也不想煮茶了。」

林語的眼眶微紅,即便過了二十年,提起老道士的時候,他還是很傷心。

顧泯看著他,說道:「或許你也可以去收個弟子。」

林語聽著這話,愣住了。

顧泯笑道:「一座道觀,總有傳承,早些去找,說不定更好。」

林語點點頭,覺得顧泯說的有些道理,但也沒有說些什麼。

「顧劍仙,如今已經過去了二十年,我們百年之後,會有好的結果嗎?」林語很擔心這件事。

顧泯說道:「百年之約,也不是說百年之後他們便要來覆滅我們,所以一切都是未知的,我們只需要變得更加強大,除此之外,別的事,其實不用多想。」

林語看著茶杯里的桂花,沉默不言。

顧泯說道:「樓掌教踏足歸一境,便是說明我們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不要太擔心。」

林語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忽然看到道觀門口來了個白髮年輕人,便站起來笑道:「風師兄。」

風走了進來,林語讓開了位子,他便坐下了。

看著風,顧泯笑道:「恭喜。」

他已經看出來了,風已然走到了千秋盡頭,看起來要不了多久便能踏足雲海,只是他這聲恭喜,卻有兩層意思。

風說道:「祀山太大,我其實不願意去做這一任掌教。」

這一次祀山萬年大典,本就是祀山掌教有傳位的打算,所以也是風接任掌教的大典,如今祀山掌教踏足歸一境,自然這樁事就更沒有了別的可能。

顧泯說道:「紫金寺的老住持還能活幾年,卻也選擇先死,玄空那個子不適合做住持,也做了住持,上山的那位掌教更是還有很多年的活頭,卻也選擇留在戰場上,將掌教之位傳了下來,這誰看不清楚?世間到底是要我們這些年輕人接手了。」

風皺眉道:「可我還是有些擔心,我可能會做不好。」

顧泯說道:「你只管祀山一,難道還有我的力大?」

風驚異道:「你是打定心思要做這世間之主了?」

顧泯說道:「這也不是我的本意,但如今世間的局面,只能有一道聲音,若是樓掌教願意站出來,自然最好,可他的子,只怕只會修行,不得已,只能是我了。」

風沒說話。

顧泯笑道:「你不夠強,做不了。」

風說道:「說起來我有些害怕,怕你做了這個世間之主,便不是你了。」

顧泯搖頭道:「那年我做了一座王朝的皇帝,可我還是我,如今不過是重複一遍而已,我又能改變什麼?」

風喝了口茶,說道:「既然如此,我便支持你。」

顧泯沒說話,這本就是理之中的事本不用如何高興。

「既然要做世間之主,難道就是以寒山掌教的份來做?」風問道:「沒想過別的什麼由頭?」

顧泯笑道:「難道我要在這裏再建立一座王朝?」

「我看過那些話本小說,王朝的存在很合理,不過在這個都是修行者的世界裏,想來應該要更了不起一些,應當是一座仙朝?」風挑眉,笑了起來,「說起來這個名字還好聽,你便是仙朝之主!」

風大概不知道,很多年前,在顧泯前往天玄山的時候,蘇宿也說過類似的話。

顧泯說道:「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達到目的。」

風點點頭,很是贊同。

顧泯笑了起來。

風忽然又問道:「真不娶我妹妹?」

顧泯笑著說了聲滾。

風就真的走了。

坐在桂花樹下,顧泯有些無奈。

他有一種走了很遠的路,最後又回到了原地的覺。

林語走出來,問道:「那以後我要顧劍仙陛下了嗎?」

顧泯看著他,神古怪。

……

……

祀山的萬年大典就在明日,不過在大典之前,一個本就不是什麼的消息傳了出來。

明日的萬年大典,祀山掌教的位子,要變風來坐。

這是理之中的事,沒人覺得意外。

所有修行者都等著明日。

籠罩世間。

很快,天落下。

清晨的祀山。

一眾修行者在祀山主峰坐下,看著那位從大殿裏走出來的祀山掌教。

一別二十年,祀山掌教還是一襲道袍,看著尋常,但一舉一,連接天地,很是不凡。

這是真正的強者,誰都看出來了。

祀山掌教果然是踏足歸一境了。

在場的修行者們紛紛道賀,就連顧泯也是如此。

祀山掌教微笑著開口,「今日乃是祀山萬年大典,多謝各位道友賞。」

他環顧四周,笑意不減,「不過在大典開始之前,我卻有一樁故事要講給諸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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