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柳渾問顧泯犧牲自己行不行，顧泯搖了搖頭，現在柳渾又要犧牲那些子，顧泯還是搖了搖頭。

蘇宿第一個從城頭上躍下，來到顧泯側，大笑道：「他娘的，你們覺得這麼活能行，可老子覺得，要靠人來保命，這件事，真他娘的做不得！」

「小顧，咱們兄弟聯手，甭管他娘的什麼萬古協定，什麼狗屁協議，殺他個天昏地暗就是了！」

蘇宿的笑聲回在戰場之上，久久不散。

如今還活著的寒山修行者，紛紛躍下城頭，站到了顧泯後，這些人境界可能不高，但他們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以這樣的方式活下去。

謝寶山撥開前擋著的人，笑瞇瞇道：「我老謝這輩子，是真的沒看錯人，掌教，了不起！」

他化作劍，墜落戰場！

而後發聲的，有些出人意料，不是什麼顧泯的好友，而是一個大多數人都不認識的老人。

老人躍下城頭，倒是沒多說話，只是來到顧泯邊，拍了拍顧泯的肩膀，欣道：「不愧是我常的好徒弟，顧小子，沒給柢山丟臉！」

說完這句話，常真人轉而又說道：「小子，別擔心，有師父在，不會讓你死在前頭。」

這不是什麼好話，但也就是常真人唯一能做的事了。

城頭上，風化作一陣清風消散，落於戰場。

「這麼活著，即便活著，又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他的聲音很淡，像是一陣風，吹拂天地，吹這些修行者的心中。

風來到顧泯側，負手而立。

與此同時，蘇遮雲看向玄空，問道：「你怎麼想？」

玄空嘿嘿一笑，「咋說的？咱們這麼多年的，我肯定是捨不得你去死的。」

蘇遮雲瞇著眼，然後了這頭的頭，和他一起走下城頭。

年輕的那些修行者，其實大部人的偶像，都是那已經躍下城頭的顧泯和風，如今看著兩人站在戰場之上，也有些搖，只是各家師長都在城頭上，他們一時之間，也沒有做出抉擇。

「娘的，不管了！讓師姐去死，我辦不到！」

那是一座小仙山的修行者，之前那名單之中，便有一個子是他的師姐。

那個年輕人說完這句話，便是一躍而下，本不去管後的師長們阻止。

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選擇離開城頭，前往戰場之上。

戰場之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他們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不答應！

年輕會有很多不好的東西，比如冒失和青。

但年輕也有很多好的東西，比如熱和堅定！

……

……

雲海翻騰起來，有道人從雲海中落下，漠然看向顧泯，「天地意志，容不得爾等反抗！」

他道袍一卷，無比強橫的大道氣息就這麼落了下來！

一剎那，那些年輕的修行者，便被著遠去，無法靠近。

他們在四周圍了一個圓，圓心只有寥寥幾人。

顧泯蘇宿，風蘇遮雲，以及謝寶山。

顧泯念，那道天幕之上的恐怖劍意，就要再次落下，謝寶山卻是擺了擺手，仗劍登天，大笑道：「你們這幫老匹夫，老子早就想對你們出劍了！」

蘇宿仰頭而觀，大聲誇讚，「老謝，真他娘的厲害！」

謝寶山默然，只是渾上下，劍氣猛然炸開，一道道浩瀚無邊的劍氣匯聚一，湧向那個道人！

謝寶山的千秋一劍，早已經被證明過了，威力極大，一般千秋境，之即死！

此刻謝寶山一劍遞出，便有明悟，原本已經攀登到頂點的劍氣，竟然又沖開一道門檻，繼續攀升！

無數大道氣息在此時此刻，朝著謝寶山湧來，但卻又被一道道更為強橫的劍氣阻隔。

世間修行者，劍修最怪！

唯有劍修，踏足雲海之後，會拒絕大道氣息充斥軀，而仍舊只用一劍氣！

謝寶山此刻破境，倒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很意外，但仔細想想，其實也不算意外了，謝寶山本來便是可以說是和顧晚雲同代的劍修，而且天賦絕對差不了多，即便當初不如顧晚雲，但如今沉澱多年，看開心魔，如何不能再進一步？

天下劍修，這些年裡，一直只知顧氏一門，有前後兩位劍仙。

他謝寶山便是要讓世人知曉，天下劍道，不止只有顧氏一枝！

此刻的謝寶山，是最好的謝寶山。

即便是當年的謝須臾，也沒有此刻的謝寶山十分之一。

謝寶山遞劍而出，滾滾劍氣，鋪天蓋地，朝著天幕而去，那本該用來殺敵的一劍，如今卻要落到自己人的上，雖然有些憾，但謝寶山不覺得有些什麼，雲端之上的那幾個老匹夫，想要怎麼活，他可以不去管，但他要自己也屈辱的活著，那不行！

我謝寶山這骨頭的，還真跪不下去！

謝寶山這一劍，顧泯自認都要避其鋒芒。

可那道人此刻也已經不管不顧了，道袍一卷，天幕之上，頓時出現無數條金的線，連接而，便恍如一張大網。

大道氣機充盈其中，很是可怕。

只是在這一劍之下，仍舊是被輕易撕開。

劍氣眼看著便要來到那道人前。

道人冷哼一聲，無比恐怖的氣息從他掌心出現，湧向那滾滾劍氣。

之前他在雲端之上，已經和異域的強者過手了，當然，一直都被著打。

但如今不同了，眼前的是謝寶山。

一個剛踏足雲海的劍修，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道人猛然出手，強大氣息瞬間震碎無數劍氣，那讓顧泯都覺得不可抗的一劍，此刻在這雲端道人前，沒能過多久。

雲端道人了真怒，摧枯拉朽一般湧出大道氣息，直接便將那一劍破碎。

雲端道人反手一卷，強大的氣息落下，謝寶山便是大口的口吐鮮，跌落而下。

雲端道人冷笑一聲。

然後便要鎮殺這位劍仙。

只是下一刻，他的殺招沒有落到謝寶山上，反倒是天幕之上，那道恐怖劍意，已經落下。

道人驀然回首，璀璨劍竟然讓他都有些睜不開眼睛來！

來自遙遠星海的璀璨一劍，瞬間落下！

顧泯臉上出現了幾抹不同尋常的紅，在短時間裡借劍兩次，對於他來說，也是極大的消耗，而且這一次借劍，威力註定是不會比之前那一劍強。

若是平日，道人只怕是能躲便躲了，但此刻，他卻是道袍一卷，朝著那璀璨一劍迎了上去。

與此同時，雲端里又有數道大道氣息生出，共同出手，攔下這璀璨的一劍。

幾位雲海上境聯手，攔下這一道明顯不如之前的璀璨一劍，本不是什麼問題。

在幾人聯手的前提下，這一劍，始終沒有能落到人間。

顧泯大口吐，他的傷勢，此刻並不比謝寶山輕。

風皺眉，後驀然出現一尊巨大的上古風神法相，這位祀山的年輕天才，面無表，後的巨大風神法相，舉起手臂，朝著那個道人砸去！

「真是不知死活！」

眼看那璀璨一劍幾乎消散，那道人便不再去管，而是轉頭迎上那尊巨大法相，他一指點出，大道氣息從指間迸發而出，瞬間便將那尊巨大的風神法相破碎開來。

這是雲海之間的戰鬥，即便風是一位年輕天才，但不如雲海，便無走上戰場的資格。

風大口吐，然後頹然坐下。

他自嘲一笑，所謂天才，其實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不管用的。

「是兄長沒有保護好你。」

風角鮮不斷溢出，他不去看頭頂恐怖的氣息，只是扭頭看向蘇遮雲，輕聲道：「以前我總覺得為了這世間，連我自己都可以去死，之前看到柳渾問顧泯，願不願意，我覺得如果問的是我，我會很願意，但後來他要你才給我們和平，我便應不下了。」

蘇遮雲滿臉淚水，從來沒有哪一刻如同此刻。

「你終究是我的妹妹，我怎麼能看著你死，而我活呢？」

風重新站起來，笑道：「做哥哥的，保護妹妹，不是天經地義？」

他咬了咬牙，吐出一口，要運轉一門法。

可就在此時，一襲道袍已經攔在了他們前。

飄然而來的祀山掌教打斷風的道法，仰頭看著半空的雲端道人，平靜道：「祀山人都沒還沒死，憑什麼要一個小輩先去死？」

這位世間仙山掌教里是毫無疑問第一的男人，道袍飄，平靜無比。

「貧道修行多年，可以先死，是為了那些年輕人更好的活下去。」

祀山掌教微笑道：「犧牲子，讓世間得存，這不是祀山的道。」

雲端道人漠然道：「冥頑不靈！」

若是祀山掌教此刻還是全盛時期，只怕還能給他造困擾，但此刻祀山掌教已然是油盡燈枯的局面，即便強撐，又能如何？

這樁事，其實祀山掌教，很清楚。

但他不在意。

「阿彌陀佛。」

城頭上，紫金寺老住持高呼佛號，一尊巨大金佛，出現在天幕上，佛灑落整座戰場，好似在普度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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