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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 第八百四十四章 桂花糕

閉關之前,風還是去長新觀外看了一眼。

祀山掌教不許旁人去那邊,但對於風還算是寬容,特許他在門外看了一眼。

小道看到風,便小跑出來,對他認真行禮,「見過風師兄!」

風看著這個很好看的小道,笑著問道:「我們沒有見過面,你怎麼知道我就是風?」

小道嘿嘿笑道:「師父說起過很多次師兄,說師兄有一頭白髮,笑起來的時候便好似春風,我一看到師兄便很親切,自然便知道師兄就是師兄了。」

聽著這個解釋,風覺得有些意思,於是小道的頭,看著樹下的顧泯。

「那位呢?你覺得他是好人嗎?」

「顧劍仙當然是好人,不過我想師兄也肯定是好人。」

「為什麼?」

「因為師父說過,好人的朋友也是好人。」

離開長新觀的風想起這話,還覺得有些有趣。

最後他踏府,開始閉關。

修行者們最重要的事便是修行,他們可以不懂下棋,不懂樂理,甚至不管親朋,但不管如何,都要修行。

風是年輕人之中的佼佼者,他的修行速度很快,但即便如此,對於過千秋這樣的事,他也沒有把握,世上有很多號稱天才的人死在這道門檻前了。

不過如今這個樣子,他自然也不會在等什麼了,踏千秋,雖然仍舊不是最強大的那一批人,但才有話語權。

風想著這樁事,便閉上了眼睛。

他閉上眼睛的時候是春天,萬復甦,那會兒一座祀山都知道他要破境,雖然他們不會那麼激,但此刻說什麼也會有些高興。

風是整座祀山的後輩,甚至於在他上山的那一天,所有人都已經接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祀山下任掌教,就是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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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山掌教在這個問題上沒有意見,別的人也沒有,事便已經定下了。

山上的修行者們都知道,祀山掌教不太喜歡做掌教,但想著風怎麼也得為了千秋境之後,才能接過這權柄,但誰都沒有想到,這件事會這麼快發生。

風閉關的時候,人們自然便想起了後面或許會發生的事

靈虛道人人所託去山中問了祀山掌教,但卻沒有答案。

祀山掌教只是說,看看風。

這一看,便又是一年。

這已經是顧泯閉關的第十一年了,這期間天驕榜換了兩次,蘇宿已經追了上來,他前面是蘇遮雲,然後蘇遮雲前面是玄空。

至於前兩位,一直是風。

世間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四海昇平,之前傳言大戰將起,此刻也銷聲匿跡。

這是太平時

寒山的修行者越來越多。

大師姐阿桑上山之後,自然也了寒山的高層,是掌教的師姐,如今已經踏足重意境,而且走得極遠,要不了多久,便要踏足風亭境了。

真的是天才,如果不是為了很多事此刻只怕也不會比梁照和風差。

蘇宿對於練劍上了心思,這位天生劍胚在謝寶山的練之下,變得越來越強大,之前他甚至想要去祀山找蘇遮雲打一架,但得到的消息是蘇遮雲遊歷世間,也沒了蹤跡。

越過天驕榜的顧泯在閉關。

天驕榜榜首風在破境。

天驕榜排到第二的梁照在閉關。

玄空不得出紫金寺。

蘇遮雲遊歷世間,了無音訊。

蘇宿在寒山練劍。

這個世上的天才,此刻好似集沉默了,這讓世間好似又了些生機。

蘇宿躺在竹椅里,叼著一野草,嘟囔道:「小顧什麼時候才回來,我怎麼尋思著他被祀山給害了?要不就是祀山有個什麼嫁不出去的聖之類的,非要讓小顧留種。」

謝寶山躺在一旁的竹椅里,聽著這話,笑罵道:「你小子可別烏,掌教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被輕易算計,估著還是在祀山有所奇遇,這才沒有離開。」

「老謝,我說,你年輕時候都能被人綁到山上去,小顧那個長相,怎麼又不可能?」

蘇宿忽然坐起來,一本正經道:「我越發覺得我尋思的沒錯,那什麼蘇遮雲不見蹤影,說不定就是在祀山上,在對小顧圖謀不軌,老謝,不行,咱們馬上去祀山,解救小顧!」

謝寶山打量了蘇宿一眼,瞇著眼笑道:「解救掌教,我看是你小蘇想要去當這個什麼上門婿吧?」

蘇宿皺著眉頭,「老謝,你說什麼呢?我可是有閨的人,閨你知道不,很漂亮的那種!」

「得了,反正我又沒見過,你小蘇怎麼吹就怎麼吹!」

謝寶山瞇著眼,也不多說,雖說他看著這般雲淡風輕,但實際上對於顧泯,還是有些擔憂的。

之前祀山來人說了,顧泯這趟去祀山,也就十年八年的工夫,可如今眼瞅著都十一年了,過了這個冬天,不就是十二年了?

到時候四捨五,也就是小二十年了。

一想到掌教去了那麼久,謝寶山就忍不住嘀咕。

蘇宿提議道:「老謝,我看你也放心不下,不如我們去祀山一趟?」

「不去。」

謝寶山直截了當的拒絕。

蘇宿呸了一聲,當下想說上一句話你不去我自己去,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謝寶山嗆了一句,「我要是有這閑工夫不如練練劍,這眼瞅著天驕榜上,風鐵定的已經開始破境了,梁照也不會太遠,至於玄空,那小傢伙這麼多年沒了音訊,只怕也走了好大一步,你小子要是不追著,以後可不帶你玩。」

謝寶山雖然沒有去切實看過那幾個年輕人,但大概還能想到,風會是如今天驕榜上第一個破境功的人,而後二十年之,會有梁照玄空和蘇宿相繼破境,當然,蘇遮雲也很有可能,至於後面那些人,徐月逢或許能在之後五十年追上來,別的人卻不一定。

蘇宿此刻去趕超風已經不現實,他最好越過玄空,去和梁照並肩。

當然這也很難。

梁照的心比蘇宿沉穩太多。

蘇宿有些悶悶不樂,但仔細思索了一番,覺得老謝這傢伙肯定還是沒坑騙自己,便獨自一人去練劍了。

謝寶山微微點頭,有些滿意,這小子的疲懶子能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很了不起了,別的事,是真的不用再怎麼苛求了。

正想著這事,謝寶山看到一道灰影從遠走過。

是阿桑。

謝寶山皺起了眉頭。

對於這個重瞳子,謝寶山其實很興趣,當然不是因為阿桑是顧泯的師姐,而是因為阿桑本

作為千秋劍仙,山中幾乎所有修行者都不如自己,謝寶山看任何人,幾乎也就是一眼便能看,可唯獨有兩個子,他看不清楚,一個是青槐,另外一個便是阿桑。

青槐被李扶搖用星辰之力和無數天材地寶洗禮軀,不僅將救活,也將軀徹底變了極為適合修行的軀,如今的青槐,自然也不會比當年的葉笙歌脈差。

而阿桑,理應只是一個普通子,沒有那麼多奇遇,可為什麼自己還是看不

謝寶山有些迷茫。

難道這個子也來歷不凡?

謝寶山想不通,好似掌教側的人,沒有一個人是平凡的。

對了,甚至連掌教自己,都不是平凡的人。

想到這裏,謝寶山笑了。

……

……

又是一年春至。

風破境了。

這個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世間的每一個角落。

祀山風,天驕榜榜首,昔年的年輕一代第一人,如今終於破開那道屏障,為了一位千秋境的強者。

仔細算來,他還不到百歲。

這樣的天才,放在以往,那是在整個修行歷史上都罕見的存在,但人們卻很清楚,他並不是最天才的那一個。

因為最天才的那一個,早在十幾年前便已經破境,為一位劍仙了。

他甚至在為劍仙的那一天,還殺了一個雲端強者。

風或許這輩子都很難超越顧泯,但此刻,他依然迎來了整個世間的祝賀。

他並不只是世間最大的仙山裏最出彩的弟子,他還是在戰場上和顧泯一起對敵異域十人的兩人之一,他同樣是年輕人的偶像。

無數道帖子送到祀山,是各大仙山恭賀風破境的帖子。

同時也在詢問,什麼時候能讓他們進山中觀禮。

世上許多的仙山在門下弟子破境千秋的時候,都會邀請各座仙山的修行者前來,但祀山一向低調,這些年從來沒有這樣的事發生過。

風的份不同,想來祀山也會有所改變。

靈虛道人在的一眾祀山修行者卻很擔憂,他們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知曉顧泯此刻就在山中,也不知道他們之中會不會有人就是沖著顧泯來的。

祀山掌教想了想,拒絕了外面修行者想要觀禮的請求。

這種選擇很無禮,但放在祀山上,卻好似又很尋常。

祀山一貫如此,若是不滿,可以去祀山問個說法。

可祀山這位掌教已經是雲海中境,除去雲端強者,誰又能做些什麼?

……

……

風走出府,然後來到了長新觀外。

此刻距離顧泯閉關散功,已經過去了十三年。

風原本以為自己只能看到閉關的顧泯,卻沒想到,自己來到這邊的時候,顧泯恰好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

顧泯站了起來。

風走了進去。

「恭喜。」

「恭喜。」

兩個人同時說出這樣的話語來,不過顧泯隨即道:「我現在上一點修為都沒有,有什麼好恭喜的?」

是的,花了是十三年時間,顧泯徹底將上雲海上境的修為都散去,如今他就是個普通人,如果風願意,看他一眼,他就死了。

風說道:「重走一次,需要多久?」

顧泯搖頭,「之前按著你們那位掌教說的那般,現在應該已經功了,但如今來看,好似還需要很久,不知道十年之有沒有結果。」

風說道:「重新走一次,是到雲海上境?」

「千秋。」

顧泯笑道:「一步一個腳印,自然只能是千秋。」

風想了想,說道:「那可以一戰。」

顧泯搖頭道:「我再踏足千秋的那一天,這世上所有的千秋境,都只能在我後看著我的背影。」

若是別人說這番話,風可能不會相信,但要是顧泯說這樣的話,他倒是沒有什麼不相信的。

「但還是想和你一戰。」

風說道:「若是真要十年,我或許真能為千秋境裏至強的那一位,我不信到時候面對你沒有一戰之力。」

顧泯手拍了拍上的落葉,沒有說話。

風是個自信的人,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自信的人,永遠不會說自己不如對方。

顧泯有些高興,然後邀請道:「來聊聊。」

風點了點頭。

然後顧泯轉頭看向那個已經不是小道年道士,問道:「能不能上一壺桂花茶?」

年道士微笑著點頭,眼前兩人,都是他的偶像,一壺茶,自然能上。

老道士在遠看著這一幕,也是很滿意的笑道:「年輕人嘛,就該這樣,的算計來算計去,有什麼意思?」

……

……

兩個當世最天才的天才,聊了一天,後來桂花茶涼了,風便走了。

顧泯站起,去大殿前的臺階坐下,一言不發。

老道士看著這個如今沒有了所有修為的年輕人,忍不住問道:「那位到底有沒有在那些修為里手腳?」

那位自然是當初的祀山祖師。

「沒有。」

顧泯說道:「但其實也有,那手段在心中,不在修為中。」

祀山祖師將這麼厚的一份禮擺在顧泯面前,自然是想顧泯去拿,他只要拿了,心中便有隙,往後在修行的時候,說不定就要出事。

但他沒想到,顧泯沒有要,把那份禮丟了。

所以他才了不起。

因為那不是尋常的禮,而是一份雲海上境的修為。

那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禮

顧泯毫不在意。

他看著老道士,忽然問道:「還有沒有桂花糕,給我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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