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當歸曾給青兒講過在群賢酒樓首次遇見彭家兄弟的事,因此知道青兒口中的「紀念初的酒樓」是在調侃自己,於是只說:「走吧,也不必回桃夭院了,咱們自找個蔽易容。」
青兒以為至會有點,反正如果哪天有個男人願意賣個酒樓鋪子的守候自己和紀念,自己還不得稀里嘩啦的,立刻就淪陷了。不死心地問:「你難道不嗎?彭漸也是個不錯的年耶,雖然跟咱倆不是一個高度的,可他真是好的讓人挑不出一點病來。你從來沒過心嗎?」
何當歸拉了青兒在假山後站定,從荷包中取出兩張面,先說:「這是我以前做好的品,一直用茉莉花種研碎了兌鉛製的『隔離層』保存著,就是為了關鍵時刻跑路,不讓人跟蹤到而準備的,正好有兩張,你說多巧。」
然後再取洗去隔離層的花,才悶頭回答青兒的問題:「我雖是一塊邦邦的石頭,可也架不住別人對我好,很多時候,就算一直做對頭的人,只要轉過來對我表示出友善,我心裏也會搖。之所以從來都沒考慮過彭漸,不是嫌他年紀小或不夠優秀,而是我很清楚他從前的那種『純』不能做,至多算是一種執念吧。他做過的那些瘋狂小傻事,我從前差不多都做過,那時候看著他,還真有點自己從前的影子,所以就更不可能給他希,陪他犯傻了。」
青兒也難得哲人了一回:「初是次冒險,不過這也是它的魅力所在。年輕的時候誰沒犯過傻,我倒寧可擁有一顆永遠年輕的心,多做點兒等以後八會後悔的事,也比現在做什麼都畏首畏尾強。你曾經為誰犯過傻呀,小逸?」
何當歸給戴上面,調笑道:「你還自稱畏首畏尾,那我們這樣的就只好被稱作『裝在套子裏的人』了,你不知你的言行太出挑了麼,往後嫁了人好歹改一改吧,咱倆不住在一,我可不能時時跟在你後面補窟窿了。」
青兒憋紅了面下的臉,卻只出一對通紅的耳朵,忽而蹦出一句:「要不我就嫁給孟瑛吧,這樣咱倆就能住一起了,一輩子住一起。」
何當歸給自己戴面的手頓了頓,詫異道:「你說什麼胡話呢,哪有為了這樣子的理由嫁人的,從古至今兒家嫁人,有挑丈夫的,有挑婆婆的,有挑家世和禮金的,卻從未有聽說過挑妯娌的。」對著擱在假山上的小水鏡照了照,整理著面說,「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我不許你這樣胡安排自己。除非有一天,你喜歡孟瑛像我喜歡孟瑄那樣深,認定了就是那個人,並且有跟他走完一世的信心,我才批準你嫁進孟家。」
青兒著下上的鬍鬚茬,等待排隊照鏡子,並幽怨道:「你十四就能嫁人了,人家十九還滯銷呢,心裏當然著急了。加上上輩子的年數,都已是三十多的老了……在船上的時候,孟瑛那賊要非禮人家,差點就從了,卻在最後關頭嚇跑了……明明看過不A片,為什麼還沒有勇氣實戰呢?這樣的我,還不算是畏首畏尾嗎?」
何當歸易容完畢,將鏡子遞給青兒照,並皺眉道:「別理孟瑛那傢伙,他古怪得很,誰知是不是真心,寧可嫁高絕也別嫁孟瑛,他好像跟寧王還有兩分牽扯不清。A片又是什麼?」
青兒接過鏡子,頓時驚呆了,道:「這個男人,不是鮑酸腐嗎?為什麼我要易容他的樣子?」
「鮑先生的名字是鮑雙甫,別柏煬柏給人家起的外號,」何當歸含笑解釋說,「鮑先生的面孔比較平庸,正好適合變裝普通人。我有一回上著他的課,忍不住就比照著他的臉做了個人皮面,能做到這麼相像,我也很不可思議。青兒你的面盤略圓,這張面跟你很配。」
「直接說我胖不就得了,這麼委婉幹嘛。那你的臉又是誰?」青兒打量著面前這個三十多歲男人的臉。
何當歸臉道:「是趙氏半年前從娘家過繼來的一個義子,本名趙乾義,是趙氏堂兄之子,他家裏人都去世了,只他一一口,過繼到羅家之後,就改名羅乾義了。如今他就住在羅府,有一回他一頭栽倒進了個沙坑,留了一個面形印子,我就忍不住比著做了張面,不過不是十分像。」
「你簡直就是羅素呀,隨時有藝創作的熱。」青兒慨一聲,低頭問,「咱倆的怎麼辦,難道逢人就說,俺揣了兩個饅頭在口?」
何當歸從荷包中取出兩個蠟丸,開第一個,自己吃了裏面的褐小藥丸,並簡單介紹說:「丸,能撐十二個時辰左右,對咱們而言足夠了。」
青兒張地護著口問:「能恢復嗎?不會有後癥吧?」
何當歸遞上另一蠟丸,微笑道:「當然了,我怎麼會犯這種錯誤,葯裏面有木瓜研,其實還可以喲。」
青兒信服地接過來,隨著「啪嗒」開蠟丸,卻疑地「咦」了一聲,只因的蠟丸里不是什麼藥丸,而是一張卷著的小紙條!紙條裏面好像寫著字!
青兒瞧一眼何當歸,見面上出一些獃滯和無措的表,下一刻,何當歸探手就來搶這個紙條,頓時讓青兒好奇心大盛,躲開何當歸的一抓,背轉打開紙條,念道:「孟先生留給了我兩包葯,是一種吃了能徹底忘記以前男事的『失憶之葯』,據說又名『塵世孟婆湯』……」持續展開下面卷著的紙條,換口氣繼續念,「只要吃上一劑,那個人的就能清零了,能洗一張白紙了。當歸,你一定也希如此吧,假如你真的是全心撲在孟小將軍上。你一定知道,我要將這兩包葯給誰吃,對嗎?下次相見,你們就是陌路人,提前跟你說一聲,以免你到時無措。」
一字一句的念完,青兒抬起頭來,看向何當歸烏沉沉如子夜的黑眸,疑地問:「誰寫給你的小紙條呀?兩包葯給誰吃?」
何當歸垂頭在荷包中一通索,再找出來一個掂上去較沉的蠟丸,出藥丸來,利索地扔進青兒張著的。
「段曉樓,朱權。」何當歸微笑道,「他們二人吃了那孟先生的孟婆湯,以後會省去我多麻煩。青兒你會替我開心的,對吧?」青兒不知是沒聽懂還是怎麼的,沒給予反應,於是何當歸再笑,「沒想到四叔手中還有那麼妙的一種葯,連自詡製藥高手的我都萬萬不及……若是早兩年認識他,我還真想向他討一包葯來自己吃。」
青兒還是獃滯表,何當歸拉著走出假山,朗聲笑說:「好了,別發獃了,咱們去馬廄挑兩匹腳程快的好馬,在天明之前趕去兔兒鎮上吃頓盛的早飯,慶祝慶祝這件大喜事。青兒?回神了!一你的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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