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鍾媽媽一愣,「有喜不假,怎會將安胎藥倒了呢?」
「那也是剛搬進去的院子,還沒有小廚房呢,我估著,這裏頭指不定有什麼事兒,畢竟,這江姨娘瞧著就是個慣會收買人心的,比起夫人來,看似嚴苛,實則存著寬厚的心不同,這江姨娘是個很會做表面功夫的人。」常財家的嘀咕著。
這些年也見過不宅子裏頭的人,自然也能看出個一二來。
「難不給你什麼好了?」鍾媽媽笑著道。
「不止我這,分派的管事兒都給了,而且還不。」常財家的冷笑了一聲。
「我瞧瞧,給你了什麼?」鍾媽媽好奇道。
常財家的看了一眼四周,便轉去了前頭的高櫃,推開櫃門,裏頭有個暗格,上了鎖,打開之後,便拿出一個匣子。
「你給瞧瞧。」常財家的倒是很見這種東西,生怕有個不妥當,故而才特意與鍾媽媽說的,畢竟鍾媽媽比有見識。
鍾媽媽見常財家的將匣子打開,乃是一尊小金佛像,不過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看著便價值不菲。
拿起,低頭看了一眼,眼神一沉,緩緩地放下,抬頭看著,「你自個瞧瞧就是了。」
「怎麼了?」常財家的也只瞧了這是個好東西,便收下了,可是自打收下之後,這心裏頭便惴惴不安的,聽說鍾媽媽回來了,這才想讓瞧瞧的,免得到時候惹起什麼禍端來。
「想來你也是能看出來的。」鍾媽媽淡淡道。
常財家的瞧著鍾媽媽的臉太冷,連忙將那小金佛舉起,瞧著底座上的印鑒,嚇得手一哆嗦,差點將手裏頭的小金佛給丟了。
「這……」常財家的騰地站了起來,一副見鬼似的將那金佛放在匣子裏頭,驚恐不已。
「這可是夫人的陪嫁,不過一直都放在庫裏頭。」鍾媽媽看著,「這哪是送禮,分明是要你命啊。」
「這個黑心的,我就知道不安好心。」常財家的憤憤道,可是如今東西已然在手裏頭了,瞧著的人也不,這次怕是有口難辯了。
鍾媽媽嘆了口氣,「這東西我先帶走,晚些的時候,送一個一模一樣的給你,你收著就是了。」
「是我糊塗了。」常財家的激道,「虧得你回來了,不然,我這一家子可都要遭殃了。」
畢竟家生奴才是不用在府登記的,是沒有賣契的,也不可能消奴籍,故而,是可以任由著家主置的,是死是活,與府無關。
而常財家的一家子都是家生奴才,倘若此事兒被揭穿了,不得全家被活活打死,或者是發賣了。
想及此,常財家的便越發地恨起江姨娘了。
鍾媽媽也不曾想,這江姨娘竟然會將夫人的東西送給常財家的,難道江姨娘一早便知道常財家的與不同心,故而,才設計要除掉,換自己的人?
「你這幾日留意一些,瞧瞧你這裏頭有沒有外心的。」鍾媽媽附耳又與常財家的嘀咕了幾句,這才走了。
常財家的面上不顯,出去的時候,與鍾媽媽依舊是有說有笑的,旁人瞧著,倒是這二人在嘮家常。
鍾媽媽回了院子,與秦蓁稟明了此事兒。
秦蓁看向,「依著廚房管事所言,那江姨娘這兩日在府上沒走了,鍾媽媽,哪些是二房的人,哪些又是母親、姑姑先前留下的,哪些又是老夫人的,都列出來,反正你如今也回來了,自然需要各走走,便逐一地去試探試探。」
「老奴省的。」鍾媽媽垂眸回道。
秦蓁思索半晌,「至於這安胎藥為何會倒了,讓茗香暗中將那藥渣子順回來一些,讓大夫去看看。」
「是。」鍾媽媽也都應下了。
這廂,秦城收到了帖子,便出府辦事去了。
江姨娘躺在床榻上,面紅潤了許多,這幾日因有孕,故而老夫人也並未讓去請安。
反倒落得個清閑,只是與秦城整日待在一,想起來,心裏頭跟抹了似的。
秦玥這幾日能下床了,被攙扶著一步步地過來。
江姨娘看著,神和。
秦玥淺笑著,等坐下之後,上下打量著,「母親,您的氣好多了。」
「鍾媽媽回來了,往後你行事也要謹慎一些才是。」比起秦晚秋來,江氏反倒對這鐘媽媽有所忌憚。
「這秦蓁還真是個不安分的。」秦玥有些惱火。
江氏臉一沉,「隔牆有耳,你難道不知?」
秦玥連忙收起怒意,臉上多了幾分地溫和,「兒記下了。」
「明兒個便去給老夫人請安吧。」江氏淡淡道。
「是。」秦玥垂眸應道,便又被攙扶著去歇息了。
周媽媽過來,附耳說了幾句,江氏角勾起一抹冷笑。
「辦妥當就是了。」江氏淡淡道。
鍾媽媽又去了居氏那。
居氏一聽鍾媽媽來了,連忙放下手中的賬本,讓張媽媽親自迎了進來。
「老奴見過二夫人。」鍾媽媽恭敬地福。
「鍾媽媽多年不見,這子瞧著還是朗。」居氏笑容滿面道。
鍾媽媽斂眸,如今也不知曉江氏可將東西送到居氏這,故而也不能直截了當地問,也只是敷衍地應著居氏。
居氏瞧著鍾媽媽依舊是那般不茍言笑,心中暗暗地發涼,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不放心。
那個江氏能在外頭養十幾年,想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如今雖未當正室進門,可終究還是進來了,也不知道今後會不會鬧出什麼風浪來,想及此,居氏便越發地忐忑不安,哪裏還有之前的自鳴得意?
「虧得鍾媽媽回來,也省的我再給蓁丫頭尋旁人了。」居氏慢悠悠地說道,不過也在打量著鍾媽媽的神,卻瞧不出個一二來。
鍾媽媽恭敬地回道,「老奴能回來繼續伺候大小姐,也是老奴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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