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許錦言將發簪一拆,青如瀑,順暢的落下來,披散在半腰上,有一種純素的麗。浴桶已經被婢子放在了屏風之後,暖的氣息遙遙飄來,似乎還參雜著一些詭異的香氣。這香氣是從浴桶中飄來的,宮中的娘娘洗浴的時候總喜歡在浴水裡放一些花瓣,好像洗了這樣的花瓣浴,也會跟著染上花瓣的香氣。
雖然許錦言心知肚明,那些花瓣不過是聊勝於無,想染上香氣……恐怕是不能的。但既然進了宮,便就鄉隨俗吧。梳頭髮的時候忽然笑了笑,自嫁給張正之後,每夜睡前都是他幫打理這一頭青,現在換了自己打理,居然有些不順手了起來。
想來有趣,嫁給他本連一個月都沒滿,居然四不勤到了這個地步,經年累月下去,不知道得被他慣什麼懶惰樣子。
半夏和忍冬本來是跟著一起進宮的,結果因為做了端雲明天早上的梳妝人,今天晚上得住在及雲宮裡,偏敬嬪事多,說是給端雲請高人卜了一卦,若是端雲想在突厥平安順意,和親前夜的宮中絕不能留陌生人,不然就會破掉端雲在突厥的氣運。許錦言因為是梳妝人所以可以不算在,但是半夏和忍冬兩個丫頭卻是貨真價實的陌生人了,那沒辦法,只能趕著宮門下鑰之前,將兩個丫頭送回了張府。順便告訴張正……今夜不回來了。
許錦言都能想象的出那個男人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能有多生氣,他的心眼真的很小,每次不兌現承諾的時候,他都要跟生氣,非得溫言語的哄上一會兒,再出賣一些相才能將他哄好。
上馬車之前的時候可是對人家說,「等我回來」……結果這一等,起碼就是明天了。許錦言忽然有點心虛,這一次……不知道得哄多久。
窗外,一個黑影在暗暗窺視,他已經在這裡看了一會兒了。裡面的那個人終於了起來,在婢的服侍下更了服,進了浴桶。
因為隔著窗戶紙,所以看的不甚清晰。只能看到一抹極為曼妙的影,那姿曲線適宜的過了分,每一寸的弧度都令人心。將上的最後一件服除去,慢慢的步了浴桶。赫爾妥咽了口口水。
裡面的人坐進了浴桶,只出了圓潤的香肩,輕輕抬手,修長的胳膊可見一些端倪。
洗澡的時候很容易昏昏睡,沒洗一會兒就有些困了,輕輕打了個呵欠,歪著頭靠在浴桶的邊上準備打個小盹。
赫爾妥了,顯然是盯著裡面沐浴的人看了太久,腳都有點站麻了。赫爾妥有滋有味的回憶著剛才的畫面,雖然剛才隔著窗戶紙看不清楚,只能約約的看見了一抹玲瓏有致的影,但是這就足夠令他回味一番的了。
廓看清了,曼妙無比,即使隔著窗戶紙也能看清那個窈窕的曲線,那麼這就引人思考了,僅僅一個曲線便如此曼妙,那未著寸縷的該是怎樣人的樣子?
赫爾妥又咽了口口水,黑的鬍渣上甚至沾了一些散發著噁心澤的東西。他出黑手了自己的胡茬,臉上有著笑意,可那笑意卻怎麼看怎麼令人膽寒。
這北明的寧安郡主……看起來可真是夠味道的。
想起那日迎親大宴上翩然起舞的影,赫爾妥的笑容更是邪。雖然當日因為許錦言贏了高薇他很生氣,但是後來回想起來那一抹如鸞般優雅的影之時,他卻止不住心中的慄。
赫爾妥覺得他這心裡的覺不太對勁兒,他從前不是沒有過興趣的人,可那些人帶給他的覺和許錦言帶給他的覺是完全不一樣的。那種致命的新鮮,挑戰和強迫。
他想知道強迫那厲害的郡主是什麼覺,被突厥傳神的張正都能被迷的團團轉,想必一定是有著什麼妙的地方。
張正既然了,那也不差一個他赫爾妥吧。而且赫爾妥覺得他可能和許錦言很有緣分,甚至有可能是什麼前世註定的緣分。
赫爾妥盯著從浴桶出的半個影,長發如瀑,遮掩了本就看不清端倪的軀,赫爾妥了一下,準備走進去,給這個北明的郡主一個驚喜。
他忍不住了。今夜他本是遵循突厥和北明制定的和親禮儀和赫連郁在皇宮裡的明淵閣祈福,一同祈福的還有北明的太子和康王。
祈福一整夜,明日卯時一到,赫連郁便從明淵閣直接出發,將和親公主從皇宮的正門神玄門迎出,向突厥正式啟程。這個儀式原本只用唯一的迎親使臣赫連郁去,像赫爾妥這樣的隨行人員只用在半路加迎親隊伍即可。
赫連郁卻想讓赫爾妥陪他一同過去,赫爾妥自己認為赫連郁是自己一個突厥人應付不來那些文縐縐的北明人,所以想拉著他一同過去。
但事實上,赫連郁是怕赫爾妥一個人在蕃坊里搞出事端,所以想將赫爾妥放在自己的眼皮子看著。
赫爾妥本來覺得這北明的破規矩太多不願意去,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赫連郁,結果在蕃坊的時候卻接到了一封特別的來信,一看信,赫爾妥便立刻決定陪同赫連郁走這一遭。走這一遭還是很有必要的,若不是他來這一趟,怎麼能看見如此,如此令人心神漾的影。赫爾妥輕手輕腳的推開了大殿的門,畢竟是在皇宮裡,赫爾妥沒有太過放肆。裡面慢慢傳出來水聲,應該是屏風之後的那個人在拍打水面。赫爾妥又笑了一笑,臉上的都快在一起了。
赫爾妥沒有著急疾步走過去,面對人,赫爾妥的耐心會比往常多一些。
他仔細的聽著水聲,在腦海里想象著那個人的樣子。方才在窗外他還能窺見一點姿曲線,現在屏風直接將裡面的人擋了個完全。
但好在,赫爾妥的想象力很富,他完全靠腦子猜測屏風之後的人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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