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妍妍耐心的等青杏平復了呼吸,才接著往前走去。
原本應該是青杏給帶路,現在卻更像是在給青杏領路。
不過,陸妍妍腳下的速度,倒是慢下了許多。
走了約一刻鐘,兩人才走到了庾大夫人的住。
“夫人!夫人!”
剛剛到門口,青杏就大聲的喊到。
庾大夫人很快走了出來。
一邊走,還一邊念叨著:“你這丫頭,越發的沒規矩了,大喊大的。”
但是,很快,庾大夫人就知道,青杏為何那麼激了。
“妍妍!你可算來了!”
庾大夫人見到陸妍妍,立刻眉開眼笑,也驚呼出聲。
親熱的上前,挽住陸妍妍的手。
“前一段時間,府上雜事繁多,沒空找你,時至今日才得空,真是不好意思。”
“賽花,你太見外了,我們兩人,何必說這樣的話。”
庾大夫人是庾府的當家主母,管理著偌大一個庾府,自然是忙的。
又發生了老太太的事,老太爺又病倒了。
闔府上下的大小事,都得等著來理。
陸妍妍哪里會不理解。
“我就知道你必不會怪我!”
庾大夫人挽著陸妍妍走進了房間。
陸妍妍看見桌子上一堆的賬本,賬本旁邊還擺著一個磨損的有些厲害的算盤。
“賽花,你是在算賬嗎?我有沒有打擾你?”
陸妍妍很是不好意思的問到。
“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這些都是以前,老太太的賬本,自被帶走后,都送到老太爺那里了。上次他病過一次后,便把以前老太太的產業都給我了,連同這些賬本都給我了。我等你等的無聊了,干脆就拿出來對對帳。”
“你家老太爺轉啦?”
陸妍妍很是吃驚。
“或許吧!”
庾大夫人悠悠的嘆了口氣,接著把老太爺病倒后的事,告訴了陸妍妍。
或許是病了一場,想清楚了。
老太爺上次病倒后,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庾老爺忙著生意,在外面跑,不過匆匆回來看了幾次。
庾大夫人見平日里威風十足的老太爺,老態盡顯,蜷在被子里,很是可憐,不心生憐憫。
倒是結結實實的在他的病榻前服侍了幾天。
雖說也不用自己手,不過是,吩咐吩咐丫鬟和小廝。
但也是全心全意的照顧著。
老太爺多數時間是昏迷的,偶爾醒來,看見床前,只有一個自己往日里避之不及的兒媳婦,心中慨萬千。
庾大夫人擔心他郁結于心,想方設法的逗他開心,陪他聊天。
可是聽大夫說了,像老太爺這樣的病癥,最是氣不得,要保持愉悅的心。
否則很容易癱瘓在床。
這便宜公爹,雖說對也不怎麼樣,卻不希他出什麼事。
還是希他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也許是因為念于庾大夫人的照顧,幾天后,老太爺能坐起來后,立刻就把原本給老太太的產業,悉數給了庾大夫人。
同時把幾箱子的賬本也一同給了。
或許,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看清,在這偌大的庾府,真心對他的親人,就只有自己從前最不放在眼里的這個兒媳婦。
從前覺得太過于潑辣,現在卻覺得干練,持家有方。
老太爺有時在夜里,也暗暗謝上天:幸好娶了個厲害的兒媳婦,不然他沒有臉面去地下見庾家的列祖列宗。
除了老太太的產業,老太爺還把自己一半的私產給了庾大夫人。
庾大夫人看著從天而降的財富,嚇傻了,以為老太爺是腦子不清醒了,立刻就想大夫。
誰知老太爺對說:“我清醒得很,還沒有老糊涂!我的東西,不就是你們的嘛!我先把我的一半私產給你,等你給我生了孫子或者孫,我就把另一半私產也都給你!”
在經歷了這一遭后,庾老太爺只想頤養天年。
而且他無比能有一個孫兒。
躺在床上的日子,他覺得無比的孤獨,他希府上能有一個孩子,讓家里熱鬧起來。
他這話一出,庾大夫人立刻生氣了。
與老爺婚多年,一直沒有子嗣,也被旁人詬病了多年,這是的心病。
為了要孩子,專門找了大夫,為兩人診療。
誰知,大夫說兩人的都沒有問題,沒有孩子,可能是緣分還沒到。
從前,因為沒有孩子的事,被老太太明里暗里嘲笑了許多次,每次都氣的要死。
為了爭一口氣,也為了能早日懷上孩子,庾大夫人找了無數的偏方。
喝了無數的藥。
明明是最怕苦的人,卻喝了一籮筐的苦藥,偏偏沒有半點用。
最后,還是老爺見不得這份苦。
向承諾,如果兩人一直沒有孩子,就從庾大夫人娘家過繼一個孩子。
庾大夫人哥哥多的很,侄子更是一大籮筐。
自家人,也信得過。
有了這句諾言,庾大夫人這才放開了心,不再搭理外面的流言蜚語。
現在,老太爺又提起這回事,這不就是往的傷口上撒鹽嗎?
當即,就想甩手離開。
就在要走時,老太爺又開口了。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嫁進我庾家的這些年,辛苦的為府上持家務,我也是看在眼里的。我庾府世代子嗣艱難,若你不能有孕,我也不會怎麼樣,只是,我是真的希你們兩個人,能有自己的孩子。”
到了這個地步,老太爺也看開了。
能不能有孩子,他也不會強求。
更不會給兒子納妾,只是,他是發自真心的希能有個孩子,給這死氣沉沉的庾府,帶來一生機。
為并州首富又如何,榮華富貴又如何。
每次夜里醒來,發現自己周邊是空的,老太爺就覺得荒涼無比。
老太爺語氣真誠,眼神真摯,庾大夫人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所有的怒氣,頓時煙消云散。
“爹,我也想做母親的,只是這個事,強求不得,一切隨緣吧!”
庾大夫人頭一次用這麼恭敬的語氣對老太爺講話。
“你……你……剛剛我什麼?”
老太爺震驚的長大了。
“爹!”
“欸!”
這是庾大夫人第一次喊他“爹”。
不是冷冰冰的“公爹”。
老太爺語氣抖的應下了,眼中約有淚水閃。
“好孩子……好孩子……”
這一句“爹”,安了老太爺早就千瘡百孔的心。
讓他荒蕪的心,長出了一朵朵麗的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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