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留回到后衙不久，芹青便打聽清楚了那瘦高年的消息，“王家二爺對面院子里是伊州來的行商，一行共三十三人，臘月十八到的肅州。領隊的人穆仁，姑娘見到的那人穆崇元，是穆家商號的東家。徐捕頭說，穆家商在西北和漠北是數一數二的打賞好，此各州縣幾戶都有他們的店鋪。”

能在各族犬牙錯、戰不斷的地界作生意，穆家的手段定非同一般，難怪那個穆崇元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欠揍！

姜留握了握拳頭，這還是出京教訓左驍衛的戚康后，第二次有這麼強烈的，想揍人的念頭。

見姑娘不高興了，趙娘立刻擼起袖子，“奴婢請二爺派人去教訓那個臭小子，給姑娘出氣！”

強龍不地頭蛇，爹爹派人打了穆崇元給自己出口氣，定惹出的一連串的麻煩。姜留搖頭，“不值得為這麼個不相干的人，讓爹爹花費心思。芹青，穆家商隊的帶隊人穆仁是什麼來頭？”

若是穆家信得過，姜留就可以托他們運送貨了。

芹青回道，“穆仁是穆家管事，常帶著商隊四行走。”

“只是個管事？”姜留挑挑眉。拽得二五八萬的穆崇元，居然是個吃閑飯的？還真是……出乎的意料。

趙娘一眼便開明白了姑娘的想法，笑道，“可不是什麼人都像姑娘這麼有本事，十二三就能獨當一面了。那東家看著也就十五六歲，應是剛開始接家里的生意，還當不了商隊的領隊。”

這話說得在理，姜留滋滋地道，“娘，我今晚要吃豬燉蘑菇。”

“三姑娘送了不山珍了，奴婢這就找出榛蘑泡上。”想把姑娘喂胖的趙娘，立刻跑去準備晚膳。

在康安，臘月底是各府送往迎來最忙碌的時候，姜留今年在肅州過的這個臘月底，卻異常的悠閑。

因為，肅州的貪污吏被姜二爺殺了一批，還有一批不知道什麼時候掉腦袋，他們的家眷不敢往姜留面前湊，生怕惹怒了姜留，姜二爺會立刻提出青霄劍，砍了家男人腦袋。

罪不至死或幾個清白的員家的眷，生怕被人抓住把柄，將自家男人拖下泥潭，更不敢往姜留邊湊。而跟隨姜二爺到肅州的員，諸如謝老、曾顯志、周其武和瞿倫學等人，和后來跑到肅州填補空缺職的員，都未帶眷，所以姜留也就心安理得地清閑著，準備過年。

臘月二十五這日，永昌回鹖各部族發生激烈沖突，昌鹖王被殺，滕里接替他爹的位子，坐上了可汗的寶座，回鹖，起來了。

姜二爺歡歡喜喜向景和帝報了喜訊后，第二日便清閑下來了，帶著兒到肅州城最繁華的地段去買年貨。

倉中有糧，天又降了瑞雪后，肅州百姓心里踏實了，城市也恢復了生機。對慶祝這個劫后余生的新年，大伙都一不茍地準備著，定要為來年討個好兆頭。

姜二爺不想擾了大伙的興致，所以今日他只帶了三十多銳出門，帶著兒在坊市四查看。

見到肅州的兩位恩人來了，恩的百姓們恨不得把準備的年貨，都塞到他們手中表示謝；兩邊店鋪的掌柜和貨攤的攤主們，都抓著攤子上最好的東西往姜家父面前送。

這熱鬧場面，讓姜留憶起爹爹還未出仕之前，帶著們兄弟姐妹幾個去康安城外采買年貨的場景。

不同的就是當年爹爹收了不東西，現在的爹爹什麼也不收，只詢問大伙年貨準備得如何、攤販們生意如何。

還有一點不同，就是肅州百姓們被護衛們隔開，無法簇擁在姜欽差邊來。

走到一個擺滿皮的長攤前時，姜留停住了腳步。因為這個貨攤上的皮甚多，品相也甚好。

姜留停住正要翻看皮，卻見穆崇元從貨攤后的店鋪走了出來。姜留抬眸向上一看，店鋪上果然掛著“穆氏雜貨”的字樣。

穆崇元今日像是換了一個人，站在攤子后笑容道，“姜欽差，姜姑娘，能在敝店前駐足，是小人等的福氣，店外這些都是尋常貨，請二位移步，到店里吃杯茶？”

姜二爺似乎心，想進去看看，卻被姜留拉住了袖。姜留抬眸道，“父親，兒了。”

兒了，姜二爺立刻改變主意，向著穆崇元微微頷首，拒絕了他的好意，才低頭對寶貝閨道，“此距飄香樓不遠，咱們現在就過去？”

看著姜家父走遠，穆崇元轉回店鋪中，命人取來他的披風，“去飄香樓。”

“爺……”

穆仁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被穆崇元冰冷的目凍住了，不敢再勸。

穆崇元穿戴整齊，走出店鋪，目關注著姜家父，順著人流向飄香樓走去。

今日跟隊出來保護姜二爺的盧定云回頭看了穆崇元一眼，便收回了目，繼續觀察周圍的靜。

穆崇元掃了一眼盧定云背在上的雕翎箭，角微微翹起。

待進飄香樓雅間后，吃著桌上致的點心，姜二爺問閨，“方才那個穆崇元，有何不妥？”

姜留如實道，“看他不順眼。”

方才那穆崇元濃眉闊目，鼻梁高，長得不算差，不過閨說不順眼，便是不順眼。姜二爺言道，“人雖不順眼，但為父看著他家的皮子不錯，改日你派人過去選幾件好的，送回康安去。”

“好。”姜留應下，穆家的皮子和毯、掛毯確實是今日所見中最好的。尤其是掛毯，致又極地方特，很適合拿回去給姐姐當嫁妝。

姜留正盤算著時，芹青進來道，“二爺，姑娘，那穆崇元也來了飄香樓用飯，就在咱們不遠的雅間。”

姜二爺還沒說什麼，盧定云從屋外走了進來，低聲道，“二爺，跟在穆崇元邊的兩個人，與大雪那日，東城萬佛寺屬下遇到的兩個人很像。”

姜二爺抬眸，“盧大哥的意思是，鐘當田那日去萬佛寺見的人，是穆崇元？”

“那日站在雙月塔上的人不是穆崇元，”盧定云肯定道，“屬下只是覺得那兩人有些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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