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又沒練功,說了幾句話,元福匆匆來回話,說肅王府派了人來找,讓趙行過去一趟。
趙禹很這樣著急的,所以趙行一聽肅王府的人都找到郡王府來了,代了姜莞兩句,著就先往肅王府去了不提。
他一走,姜莞又覺得無聊。
想想被告狀的事,提了擺出門,就往上房院去了。
彼時姜氏剛繡完兩個荷包,眼角余瞥見姜莞過來,咦了聲,招手。
姜莞撇著,慢吞吞的挪過去,又不肯到姜氏邊坐下去。
姜氏見狀,笑意就更濃了。
手上的針線都收了,往小籮筐一扔,笑只問:“挨罵了?來找我撒氣的?你可別在我這兒撒野啊,我現在呢也算是找著了能治你的人。
看起來,二郎對你雖然縱,也不至于事事都寬縱著你。
我瞧你這會兒這個神,肯定是挨罵了吧?”
分明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態度和口吻。
姜莞氣的直跺腳:“您怎麼這樣子呀?昨兒您都罵過我了,我趁早死了這條心,也別想著出去玩!
您肯定知道我是開玩笑的嘛,怎麼可能這時候拉著表姐一塊兒要到蘇杭那麼遠的地方去游玩。
您昨兒說什麼,我再胡說,就跟二哥哥告我的狀。
那我不是也沒說了嗎?
您怎麼還告我的狀呢?”
姜氏一抬手,拉上姜莞的手腕,把帶到自己邊坐下來:“看把你給急的,二郎是大度的人,又比你年長,他總不能還真的跟你置這個氣吧?”
姜莞還是撇,仔細想了想,又怕姑母真的把這筆賬算在趙行頭上,又不敢那樣說了。
于是轉了話鋒:“那倒沒有。我不是在練功房那邊等他嘛,他來的時候臉卻是不好看,我問了兩句,話說開了,也就是事兒了。
二哥哥的脾氣本來就極好,姑母您還不知道呀?
他對外頭的人脾氣都向來不錯,何況是對我呢?
見了我,他就已經不生氣啦,難不他還敢在郡王府里兇我嗎?
姑母上回特意代過他呢,往后都得好好對我,他才不干呢!”
替趙行開了一番,轉念一想,又靠在姜氏上撒起來:“姑母還說呢,這會兒倒知道來心疼我,怕我挨罵了,您告狀的時候怎麼不考慮這些?”
姜氏被問的啞口無言,只是笑著推開:“行,算我錯了,這總可以吧?既是我錯了,總要向你賠個禮,一會兒人帶你去我的小庫房,你自己選一樣拿走,不?”
·
姜莞到底也沒有真的要出門,四月底的時候顧氏和姜元徽就先行回京了。
那是四月二十七的下午,姜元瞻和姜莞等在城門口,趙然他們兄弟幾個當然也陪著等。
大約等了不到半個時辰,遠遠的就見了沛國公府的馬車往城門方向而來。
城之后,馬車在路旁停下,姜元瞻領著姜莞上前,在第一輛車旁站定住。
簾被開一個角,四十出頭的顧氏端的是雍容華貴,氣度不凡。
眉眼間溫和一片,眼底卻又著明能干。
指尖蔻丹,襯著墨綠的簾格外扎眼。
一見了姜莞,眉眼先彎起來。
姜莞也高興,笑著阿娘。
顧氏笑意越發濃:“等了好久吧?路上遇上點事,耽擱了些工夫,白你們在城門口等著。”
趙然幾兄弟這時候才湊上前來,一個個的舅母。
姜元瞻還沒開口呢,趙然先笑著回了話:“阿娘在王府等著呢,說不您先回家,必得先到王府去見一面,說說話,晚上給您準備了席面,可不能拋下我們先家去。”
顧氏笑出聲來:“慣會折騰我的,我才趕路回來,不說放我家去休息,倒把我弄去你們家里,還要吃什麼席面,真是不像話!”
只是上雖然是這麼說,仍舊吩咐了姜元瞻:“你去告訴后頭,讓他們先家去安置,蘇總管持打點著,今兒夜里先歇在你姑母那兒,明日一早再回家收拾吧。”
于是眾人各自辦事兒,姜元瞻去吩咐后頭的奴才們,姜莞則提了擺上了顧氏的車。
趙然四兄弟前頭打馬引路,一行浩浩,自城門口方向往昌平郡王府而去不提。
等在郡王府外停下車馬,眾人下車,姜莞的心思全都在兄長上。
也不守在顧氏邊兒,掙開,就往后頭姜元徽那架馬車小跑過去。
姜元徽跟姜元瞻同歲的,一胎雙生,長得七八分相似,周氣度卻全然不同。
他果然是更見孱弱,一的文人書生氣,皮又白,更像是長年累月不大出門,攢著病氣的白。
窄窄的肩,細細的腰。
姜莞從前還玩笑打趣過,要給他換上郎家的裝束,打從背后一眼去,必定將他認是誰家姿曼妙的小娘子。
“三兄!”
姜元徽溫聲笑著的頭:“一年不見,我們幺幺又長個子啦。”
姜莞挽上他的手,拉著他一塊兒跟上顧氏去:“我下個月就要行及笄禮,是大人了,不會再長個子了,三兄騙人了。”
“是嗎?”姜元徽最慣著這些孩子氣的話,每回姜莞開口說,再無聊的話,他都接的自然,“那想是我一年多沒有見著幺幺,都記不清楚了,方才猛然一見,瞧著是長開了,也長高了。”
他笑呵呵的拍姜莞手背:“可說呢,離開我們邊一年,幺幺是大人了,很有本事。下個月及笄禮,今年都要完婚出嫁啦。
倒比上頭兄長們還爭氣呢。”
他們兄妹走在最后面,姜元徽的聲音又不高,說這些姜莞也不跟他慪氣,只是紅了紅臉:“那我瞧三兄在幽州待久了,說話也比從前放開得多,才回京呢,就拿這個打趣自己親妹妹,你也不怕我告你的狀。”
聲兒呀往下,姜元徽在鼻尖上刮了下:“不怕,我子骨弱,你告了我的狀,爺娘兄長也不會拿我怎麼樣,你只管告去吧,橫豎我是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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