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張伯俊的話,卻不知道張伯俊的心,再次往底下落了一層。
張伯俊愣了片刻,突然決定,要試探一下張夫人,便說道,“瓊玲姨娘托瓊玲大姐送了一些梅子過來,瓊玲喜歡吃,大姐說這個梅子吃也沒什麼事。我便想著,咱們府上也有一些腌制的梅子,不妨就讓府上的做了一些給瓊玲吃。”
張夫人原本正在因為葉千玲說的這些都對,而心生不滿,聽張伯俊這麼一說,便好似突然找到了機會一般,趕忙打斷,“這些梅子,懷孕期間可不能多吃,吃的多了的話,對那可是非常不好的。嚴重的話,可能會導致胎兒流產,還有那些山楂之類的涼東西,都不能吃。”
張夫人這麼說著,覺得自己剛剛還是想錯了,葉千玲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罷了,又怎麼能懂得那麼多,之前那些也不過是瞎貓死耗子,或者是聽誰跟說的吧。所以這種現問的問題,就說不明白了。
想到這里,心里松了一口氣。
可是張夫人卻不曾想過,便是因為這種突然之間的確定的語氣,卻讓張伯俊心里更加確定了一點。母親并不是不懂這些事,相反,對這些東西十分了解,只是卻一直都沒有跟瓊玲說過。
之前在府里葉瓊玲也曾經吃過梅子,甚至張伯俊還曾經替葉瓊玲問要過府里腌制的梅子。可是那個時候,母親什麼都沒有說。
想到這里,張伯俊的眼一暗。
其實,這卻是他冤枉張夫人了,當時他來要梅子的時候,張夫人正在忙著事,并沒有關注。而丫鬟只是說他來要梅子,并沒有多說什麼,張夫人便覺得是他想吃,而沒有往葉瓊玲想吃那邊想。因此也沒有當一回事,就直接讓丫頭給他拿了,又怎麼知道他那時能拿給葉瓊玲。
不然的話,便是再不喜歡葉瓊玲和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而張伯俊卻并不這麼想,聽張夫人這麼說過之后,便徑直問道,“娘親懂的這些孕期的事項還真是多。”
張夫人聽他這麼說,便擺了擺手,“怎麼說也是生過孩子的,自然比沒生過的要懂一些。當初也是那些嬤嬤們在邊提點著,所以才能夠知道這些,能夠完好的生下你們。”
怎麼說,本來是想要表一下功,卻讓張伯俊徹底忍不住了,之前有嬤嬤們在邊?可是為什麼瓊玲那里,卻沒有任何人在邊?除了幾個都沒有親的丫鬟?
葉府那邊沒有送人來,張伯俊還能夠明白,畢竟當初葉修遠想用葉瓊玲的婚事,謀取一些利益,而自己并沒有達到要求,所以也不指葉府能夠給送個懂這些的嬤嬤來。
而尤姨娘,無論如何,從名分上來說只是一個姨娘,因此也不會上趕著過來送嬤嬤,給兒丟臉。
可是為什麼,母親這邊也從來都沒有提過這些事,甚至就好像是都不知道一樣。
如果不是今天葉千玲過來……想到這里,張伯俊便在心中又謝了一遍葉千玲,如果不是過來,他到底還會被瞞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母親這里,可還有那些通這些事的嬤嬤?我想著瓊玲月份也大了,是不是也該給配幾個嬤嬤了?”張伯俊忍下心中的怒氣,仍舊是一副擔心的樣子。
這話卻將張夫人說道一愣,無論如何,葉瓊玲懷的那都是們張家的孩子,這個嬤嬤也確實該給。只是想著,不能夠讓張伯俊看出來,自己這麼久都沒有給嬤嬤,有什麼不對,便笑著道,“瓊玲現在還好,等過些日子,我將嬤嬤和穩婆一起請來,到那個時候一起給你們送過去。”
張伯俊這一次,再也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據他所知,僅張夫人這邊,曾經伺候過孩子的人便有許多,之前伺候過張夫人的那些丫鬟,現在也都還在院子里面伺候,如果說張夫人這里,一個懂的人都沒有,他是萬不會相信的。而且,也沒有聽說,誰家是要在孩子快要降生的時候,才將嬤嬤跟穩婆一起送過去的!
“母親,當時大夫診出瓊玲懷有孕的時候,是想要說什麼?”張伯俊直接問道。
診出懷孕的時候?張夫人愣了一愣。
當初那個大夫診出葉瓊玲懷孕的時候,確實也曾經擔心,那個大夫是想要說一些什麼不好的事,因此便沒有讓他說。不管怎麼樣,這都是兒子的第一個孩子,想著有什麼事,先告訴自己。后來知道大夫是想要叮囑一些注意事項,便沒放在心上。
可是此刻,張伯俊這麼問,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如果說大夫說的是有什麼不好,張伯俊一定會問,為什麼沒有告訴自己。
但是如果照實了說的話,張夫人突然想到,自己到現在都一點沒有告訴葉瓊玲那些注意事項,也沒有讓任何人去告訴過們。
張夫人不由得便是一驚。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沒有告訴葉瓊玲,也是存心想著這個兒媳婦不合自己的心意,所以便想著打一下,反正大夫也說了這個孩子非常健康。
后來便是中間一忙給忘了,再到后面想起這件事,心頭仍舊不痛快,就一直想著不想去說,就等著哪天有什麼理由的時候再說。
可是卻沒有想到,還沒有等到找到理由,這邊居然就直接被張伯俊問上了門,一時之間更是焦急,不知道該怎麼辦。
到底張夫人還是有一些急智的,當即便上抱怨說道,“那個大夫什麼也沒有說,當時他就跟我說,他是不舒服,想打個哈欠,結果我卻想多了。”
打哈欠?張伯俊冷笑一聲,也真虧母親能夠想到這個理由,打哈欠跟說話的型一樣不一樣,他還是能夠分得出來的。
見張夫人一直這麼瞞著不說,張伯俊心里失起來。如果說之前張夫人確實是忘了的話,那在他問過這麼久之后,張夫人卻仍舊沒有一點表示,就不能不說明問題了。
“母親當初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些注意事項的?”
張夫人還沉浸在之前的后悔之中,想也不想回答道,“剛得知懷孕的時候,就知道了。”
回答完,張夫人便發覺不對勁,趕忙抬頭看向張伯俊。
果然,張伯俊氣的直接站了起來,轉就走,臨走前還對的說了一句,“兒子事繁忙,以后便不經常來陪伴母親了。”
張夫人愣愣的看著他走出去,良久,便有些慌了。接著,卻是抱怨,“我這麼做是為了誰,還不就是為了他嗎?取了那麼一個媳婦進門,難道他就不擔心,以后仕途上都會不順嗎?”
說到底,張夫人還是在意當初的事,只是屋子里卻并沒有人能夠勸得住。
張伯俊怒氣沖沖的從張夫人院子里離開,這件事自然瞞不過張大人。
當天晚上,張大人便問了張夫人這件事。
張夫人理虧,可是又怎麼會將這件事攬在自己上,因此便將之前的說法又說了一遍,“今天瓊玲的大姐來,給講了一些孕期的注意事項,伯俊的到我這里來問是真是假。后來又問我一些問題,不知怎麼便惱了。當初我就說,不該讓他娶那麼個人,結果現在孩子還沒生下來,便已經要跟我這個當娘親的離心了,也是我白生他養他這麼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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