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安到天牢的時候，楚擎正在翹著二郎安自己。

　經歷過這麼多事，楚擎的心態空前的好。

　凡事得往好的方面想，心里就平衡了。

　雖然自己可能要被杖責幾十子打殘疾，但可以不用上班就在戶部白領工資啊。

　雖然自己也有可能會被囚一輩子，但是管吃管喝啊。

　雖然自己可能被滅口，可欠的錢就不用還了啊。

　雖然自己…

　楚擎安不下去了，大罵一聲：“死他媽太監，靠你大爺！”

　正好孫安剛下天牢，才調整好的笑臉頓時消失了，挎著一張批臉走到了牢房外，輕輕咳了一聲。

　楚擎扭頭，一看是孫安，極為敷衍，極為浮夸，極為偽善的喊了聲：“孫公公好。”

　“委屈楚公子了。”

　孫安就沒昌喻那膽子，后者敢讓人把牢房門打開走進去嘮嗑，老太監可不敢，畢竟他之前去京兆府了，知道楚擎是怎麼劫持的獄卒。

　“不委屈，就是活該。”

　孫安：“…”

　楚擎都懶得虛與委蛇了。

　自己的生殺大權已經不在孫安手里了，是在天子手里。

　要不然，太子好轉，自己可能撿回一條狗命。

　要不然，太子還那熊樣，自己該掛還得掛，和孫安一分錢關系都沒有。

　見到楚擎沒好臉，孫安干笑道：“辛苦楚公子了。”

　“不辛苦，命苦。”

　孫安的笑容也虛偽的：“楚公子可有何要求，說說，咱家給你去辦。”

　“你能放我出去不。”

　“這怎麼行，楚公子還有其他差遣的沒。”

　“我孤獨的。”楚擎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那你來個黑吧，哦對了，是穿上的，別給我整個套腦袋上的就行。”

　“黑是何意？”

　楚擎不吭聲了。

　他能有什麼要求。

　出去，你能同意啊？

　讓我活，你說了算啊？

　黑，你有啊？

　楚擎來到鐵欄旁邊，孫安下意識后退一步。

　去監牢，老太監不怕，見楚擎，他也不怕。

　但是他比較怕監牢之中的楚擎。

　畢竟京兆府監牢那事給他整后怕了。

　楚擎著脖子朝著口看了眼，樂道：“沒帶衛來啊，我還以為你準備殺人滅口呢。”

　“誒呦，楚公子這是哪的話，哪能啊，若是真因麒麟石，你便是功臣，咱家結你都來不及。”

　楚擎一臉狐疑：“你不知道二皇子來了？”

　“額…知道。”

　“太子痊愈，我了功臣，但是呢，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二皇子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被我聽到了，那我能活嗎？”

　老太監猶豫了一下：“這要看二皇子都說了些什麼。”

　“就比如，關于水的，結冰的水，我能活嗎？”

　“能…吧？”

　楚擎：“…”

　楚擎已經不想問下去了，老二害老大這事，都能帶個“吧”字，那要是知道天子不孕不育，那肯定也帶“吧”字，不是能吧，是死“吧”。

　“楚公子莫要心憂，咱家是相信你的。”

　“你相信我？”

　“這是自然，什麼樣的蠢貨，才會無緣無故的將天子賜之當著太子殿下的面將其砸碎，是吧。”

　說到這，老太監一臉狐疑的看著楚擎。

　他突然想到，這小子是不是真的有點腦子不正常啊。

　麒麟石有問題，搬出去就完事了，非得砸了做什麼，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麼。

　楚擎也后悔的。

　太子說話大氣，能懶得了誰，當時他還以為自己能立功，加上不砸碎也看不出個所以然，腦子一熱就砸了，然后…自己的命也砸手里了。

　懶得掰扯這件事，楚擎回到石床上坐下了：“孫公公你來找我到底什麼事，你要是想滅口，直接說就行了，最好進來說。”

　孫安又往后退了一步，還下意識看了眼鐵欄上的鎖頭。

　“咱家是想問你，你說那麒麟石有古怪，怎麼個古怪法，若是離得近了，這手上，可是會起一些紅斑？”

　楚擎打了個哈欠：“不知道。”

　“那怎能不知道呢，不是你篤定那麒麟石有古怪嗎。”

　“對啊，等等。”楚擎面微變：“你為什麼問我這件事，是有人接麒麟石后上起疹子了？”

　“不錯，醫吳南風就是如此，只是他說是因所致。”

　“去他大爺的，聽他瞎說，那是有反應了。”楚擎神激，連忙跑到鐵欄旁道：“流鼻、拉肚子、月經不調、掉頭發、宮寒、嘔吐、食不振，請用小葵花牌…不是，是會出現不同的反應，就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你可確定？”

　“我確不確定不重要，重要的是，吳南風上起反應了，聽我的，給他了，溜溜的，躺平，那些麒麟石碎片就放在他上，觀察就是，一定要著皮，讓他輻中做自己！”

　“要了？”

　“那肯定的啊，太子都把玩麒麟石多久了，咱得加快療效啊，找一群太監，圍他一圈，拿著紙筆記錄好。”

　孫安半信半疑。

　他倒是不在乎一個醫的死活，主要是有礙觀瞻。

　一群太監，圍著個的老頭，太監倒是無所謂，問題是溜溜的老頭，就是沒病也得氣出病了。

　“當真可行？”

　楚擎滿臉都是對生的：“你就聽我的吧，就這麼干。”

　“可真若是那麒麟石有古怪，一旁的太監們…”

　“一群死太監，你管他死活干什麼。”

　孫安善意的提醒道：“咱家也是太監。”

　楚擎一臉尷尬。

　他也是口誤，現在他對宮中的所有人，包括太監這個群，都沒好印象。

　“也罷，那便如楚公子所說，但愿真是因麒麟石的緣故，若是太子殿下能康復，咱家必然會在陛下面前為你言幾句，讓陛下對你從輕發落。”

　楚擎傻眼了：“等會，什麼意思啊，太子康復了，還得發落我？”

　“是啊。”

　“可太子康復了啊。”

　“太子康復，和你摔碎賜之，不是一回事呀。”

　楚擎一拍額頭：“差點忘記一件事。”

　“何事？”

　“就那麒麟石，對老頭有奇效，尤其是太監，而且還得是老太監，要不孫公公你給吳南風換下來吧，你了躺中間，上著輻石，見效絕對快。”

　孫安：“…”

　楚擎自己都樂了。

　輻會導致變異，真要是這麼干的話，孫安沒準還能多長出個什麼玩意來。

　衛突然跑了進來，慌的說道：“大公公，陛下回宮了，找您。”

　“陛下回來了？”

　“是，陛下知曉了麒麟石被摔碎了，龍大怒，說是要了您的皮。”

　孫安愣住了，隨即轉頭對楚擎微微一笑：“你看，咱家就說了，楚公子莫要憂心，陛下對咱家，不過才是要了皮，對楚公子，更是會從輕發落的。”

　楚擎咧著：“你這是…安我呢嗎？”

　你是近侍都要被皮，更何況我呢，我認識天子是誰嗎我。

　被天子召見，還是龍震怒的天子，孫安不敢耽擱，連忙往外走。

　楚擎大喊道：“別忘了了給老頭擺中間啊，最好是孫公公親自上場，千萬別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