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到了一陣心驚。

如果連會派遣什麼人都能猜到，那麼肯定也能猜到人類方會搶最后的時間去破壞儀式素材，那陸凝豈不是早有對策？

“藤井！想辦法通知沈教授他們……”

“有什麼不對，卡爾。”

閃著青輝的符咒中傳來了藤井雪音的聲音。

陸凝挑了挑眉，沒說話，等著兩人通。

“我們在列文這里守了很長時間了，現在已經快夜，但周圍沒有任何異常，連周圍盯梢的獵人也沒發現淺山清太郎的蹤跡。”

“什麼？他已經襲擊了四個人——等等！”卡爾的表終于開始有了些驚訝，他扭頭看向陸凝。

就在此時，山上出現了火，濃煙升起，在夕下顯得極為顯眼，那是羅伯特和他們約定好破壞功時發送的信號，而在這個時間就能破壞，那頂多也就是位置難找一點罷了。

仿佛這還不夠一樣，陸凝將那把魔之鑰直接扔到了卡爾面前，在落葉上砸出了一個小。

“可以給你了。”

卡爾剛剛的行都不到，現在陸凝卻本不需要這個東西了。

“你們認為我會在夜間這個魔人強勢的時間進行儀式，而在白天做好準備……我就去準備一些足夠分量的餌。”陸凝抱起了胳膊，“但是我沒打算夜間完這個儀式。哦，實際上我本不準備進行儀式。”

“你不準備進行儀式？”卡爾慢慢重復了一邊這句話。

“當我意識到自己收集了不關鍵的儀式材料，也就是我們最開始掌握的線索部分后，我便明確了自己的任務，那就是把所有人的目都往我上拉，讓我為你們眼中的魔人儀式主力。”陸凝笑了笑，“藤井，懂了嗎？”

“雙核虛實……可是所有的材料都在你那里。”藤井的聲音也有些難以置信，“你們什麼時候暗中付了一部分材料？”

“從來沒付過。”陸凝攤攤手，“憾的是，當時淺山清太郎在酒館刺殺特納族長的時候，只有我和塞拉兩個活人在場，而我是意識比較清楚的那個，不然你們就能聽見了。”

“共鳴？”卡爾知道這個聽見指的是什麼。

“是的，淺山有魔的指導，而且比我還早……當時我還不明白意義是什麼，不過就是配合他的行一下罷了。后來我才明白，六個材料是有指代含義的，軀殼、神、記憶、心靈、生死，加上一個坐標，魔只需要這六個要素去完回歸儀式，至于材料并不關鍵。”

天以極其突兀的方式黑了下去，就像是太驟然熄滅，那番恐怖就像是在一間明亮的封閉房間忽然拉掉了所有的燈，人類最原始的恐懼——黑暗在此刻蔓延了開來。

卡爾已經看不見陸凝了，只能聽見繼續說話。

“所以淺山本沒去找列文，因為列文手里本來就沒有他需要的要素。他用了個很有迷的手段，就是攻擊那幾個鎮上的領導者，讓你們以為他的目的是將五個人全部襲擊一遍……實際上不過是有四個擁有他要獲得的要素罷了。”

卡爾蹲下，撿起掉落在面前的鑰匙，藤井似乎在快速說著什麼，們已經出發去尋找淺山清太郎的蹤跡了，可看這況恐怕已經是來不及。

“而你們也如我所料地分兵了，本來嘛，人手不足的況下想抓時間把方方面面都顧及到就只能這麼做，但這也就意味著你們不再有那個實力阻止我們。你們的偵測全部拖在了山上，這是最后的戰機延誤——我們贏了。”陸凝的聲音越來越遠，“等魔回歸功，這片時間和整的連接就已經不重要了，你隨時可以進行那個破壞時間軸的計劃，就當是給我們的勝利點燃的焰火。”

天空開始彎曲，空間開始拉，一個仿佛無底深淵一樣，明明看不見卻令你能夠知曉其存在的巨大空出現于白湖鎮上方，星星和月亮的芒也都在同一時間消去，留在人間的只有人間的。驚恐中的人們開始嚷，恐慌，漸漸變了跪地祈求，然而那個空正在每個人的知中變得越發強大，而后，時間膨脹開始了。

即便是魔只放一個意識，那也是有和魔本來屬相同的二維時間狀態，為了適配這個世界，那個和這個世界不符的維度就開始相應卷曲，并在這個世界的時間軸上開始鋪開——這是最基本的常量變化，卻帶來的便是災難的后果。

卡爾已經在全力向著湖邊小屋奔跑了，但是由于時間膨脹帶來的效果，就是他的速度被放得極為緩慢。明明過的距離是相同的，但他能覺自己跑得非常慢，而跑過那段距離要用的時間也非常長。

甚至，他漸漸能覺到一些視覺上的失真開始出現，四周的景不再是不間斷的畫面，而是能清晰地開始察覺同時發生的事先后反饋到頭腦中。

“……速……”

卡爾渾已經被冷汗浸，他理解了陸凝的意思，也明白這件事為何陸凝不親自去做。而想要從這個世界逃離，他不得不親自來完魔之骸的引，甚至在那之前要先打開那扇門將一部分能量導到門后的世界來釋放一定的危機。

在此時此刻，只有三個魔人不影響。

“他們能做到嗎？”

“做不到也不會死，反正游客都是集散地負責接回去的，夏心河說不定都能撈回來。”陸凝回答祝幽的話，現在就站在湖邊，祝幽在邊，手里拎著一個麻袋，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

“我以為你會稍微考慮一下鎮上的人。”

“我還沒自信到以為自己可以拯救世界的程度。”陸凝瞥了祝幽一眼，“這種場景的幕后基本都是人力不能抗衡的存在，我現在做到這一步已經是留了余地了，至如果我在人類方現在還有一些對策能讓事變得不那麼難以接。”

“這個地方肯定不會好了。”祝幽看了看周圍，如果不是魔人的話，那麼時間膨脹的景象恐怕也可以看到了，但真的不想看。

“你不接，只是因為不能忍自己生活的日常世界發生崩壞罷了，不是多了超能力什麼的問題，而是這個世界的基本法則開始被全面改寫……算了，說這些有什麼用？”陸凝抬頭看了看，“正是這種時間屬讓我們不會被牽連進去，但我們會被魔之骸傷到。卡爾只是個自然人，他就算近距離開盒子也不會有半點影響。”

話音剛落，天空中的空忽然開始加快了釋放的速度，這是只有魔人能覺到的“速度”加快。看來卡爾已經打開了另一個世界分擔魔回歸的影響了。

“說起來也是多虧夏心河把未來變了‘向上’的時間，否則我連這個挽救策略都沒辦法給他們。”

“實際上這也是加快了魔回歸吧。”祝幽忍不住點破了陸凝，“你就是想讓他們怎麼努力都是給你打白工。”

“屬于可能的部分不需要真的落這個世界，那過程就可以相應短，別忘了這是魔主觀扔過來的一個意識。至于你說的那個理由我可不會回答。”陸凝哼了一聲，看向湖水，藏在那里的魔之骸已經離了自己的掌控，也就是說是時候離開了。

“走吧，魔對我們究竟是什麼意思也不清楚，在判定‘結局’之前我們躲遠就好。”

陸凝說完，直接魔人化后鉆進了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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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艱難地將門推開，那充斥于自周圍的遲緩就像是被刺破的氣球里的氣一般開始迅速流向門的另一方，但是他僅僅是向那邊看了一眼，就覺腦子快要炸了。

“卡爾！卡爾！”

紙人中的聲音重新變得正常了起來，卡爾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對藤井說道：“看來還不算遲……什麼事？”

“我們在找淺山！你那邊況怎麼樣？”

“我打開了湖邊小屋的門，只是和陸凝說的一樣……”

卡爾看了一眼門附近，由于時間在門的邊緣向兩邊塌，那里的空間也因而到干擾，變得越來越明亮，那就是最單純的能量放出效果。

“門的對面已經變了一個擁有無限可能的世界，現在由于魔的意識正在往這個世界降落，所以還有足量的時間去填補那邊的拉扯力量，但別忘了，這邊是那邊的過去，保持這個狀態的話遲早也會讓這邊開始往未來的狀態轉變……我必須抓住時機引魔之骸，這樣一來，這個場景也算結束了。”

“也就是說你走不開？”

“現在，追查魔人已經沒什麼用了，我已經看到了……魔。”

從湖邊小屋向白沙湖，能看見湖心中泛起的明亮芒，一個正在發的人形慢慢從湖水中走出，等到意識和匹配完畢，也就是魔回歸的完之時。

而卡爾現在一點阻止的辦法都沒有。

“魔”上的逐漸黯淡，舉起雙臂，看了一下漉漉的手臂和服，隨后無論是水還是服都開始蒸發、朽爛，與此同時，一件嶄新的黑禮服迅速從腐朽的服下方生，幾秒之后，“魔”就變得煥然一新。

“時間……時間啊。”卡爾扯起角，他是唯一有幸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人，卻也直觀的覺到了“魔”的力量。

對魔而言，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不過是概念的代換，可以隨時讓時間將一個事磨損，然后生一個嶄新的，有相同概念的東西來替換掉。空間上的大與小對沒有意義，能讓一件服消亡重現，同樣也能讓太瞬間度過主序星和紅巨星的階段。卡爾的跳時在這樣的時間力量中就像是偶然躍出水面的水滴一般，但他能充分覺到，已經是托了同為時間能力的福了。

“魔回歸了。”

紙人的最后閃了一下，耗盡了能量，而卡爾也將堆滿在門口的黑匣子中的一個拿了起來，打開了鎖。

引——

就像是利劍劃破了夜空，漆黑一片的無天幕上一瞬間出現了無數裂紋，過了那些裂紋再次照了這個世界，盡管那只是夕的余暉，卻在這一瞬間重新燃起了人們的希。

“干得還不錯嘛。”登上山的陸凝抬頭看了一眼逐漸恢復著明的天空，那些黑暗正在被逐漸增強的芒所吞噬，只不過這樣并不夠，那個碩大無比的空依然存在于天空中，這就意味著魔和這個世界的連接還沒有斷絕。

而陸凝和祝幽依然能保持魔人化，現在可不是晚上七點之后，也側面證實魔的影響一點都沒消退。

“魔的向呢？”

“正在慢慢走，往白湖鎮方向，但是太強了，我看不清的神之類。”祝幽一直注視著湖邊的狀態。

“正常。魔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需要學習和認知，不過這花不了多時間。”陸凝將那個麻袋往肩膀上提了提，以現在的力氣扛這個東西真是不費力，只可惜這個場景一結束，這種超強力量就不存在了。

就在這時，前面的石頭后面走出了一個人。

他整都保持著人類的形態，只有眼睛是一雙豎瞳，還有雙手手指變得極為大，尤其是拇指以外所有手指的第二指節上都長出了一個圓筒狀的小容。

淺山清太郎微笑著向兩名魔人同伴點了點頭。

“辛苦了。”

“主導儀式完的你才辛苦。”陸凝客氣了一下，“我想這是我們第一次以魔人份見面？”

“嗯，初次見面，影子的魔人。”淺山開了個玩笑，魔人狀態的他比起人類偽裝時要輕松詼諧許多，他手和陸凝握了握手，然后又向祝幽點了點頭。

“祝幽很好地完了聯絡工作，這次功不可沒。”

“當然，我一直很相信。”陸凝也贊同，“介意說說你的能力嗎？我好奇的，一直沒機會問。”

“我的能力是迷霧。”淺山舉起雙手，給陸凝仔細看了看指節上的圓筒狀容，“一天有八個，只要打破圓筒，就能產生大約十五到二十分鐘的大范圍霧區，可以選擇是致幻的‘迷霧’還是阻斷聲的‘濃霧’，如果保留了圓筒，那麼即便是白天也可以用來放霧，而作為我特殊的魔人武，這東西也可以遙控使用。”

“好東西。”

“哪里，你的能力也不差，影子相關？”

“影中可以傳送。”

“厲害。”

祝幽不了這兩個人的互相吹捧，連忙開口問：“我們能不能回去的時候再互相客套？這個地方我可不想多待了。”

結果陸凝和淺山同時做出了疑的表。

“還沒結束，怎麼回去？”

“沒結束？”祝幽愣了。

“須在達事件結局后方可返回集散地，這可是大前提，不管人類還是魔人都必須滿足才能返回。”淺山說道，“我們只是已經完任務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