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馬對魔說的話敬若神明,記下來也是一字不差,陸凝隨便引用了幾句就把丹尼爾說得想要跳下床去找其他人說這件事,不過在病房里依然是醫生說了算。
理完傷口后,還專門了兩個鎮民,把這位警長送去特納家族的房子那里,相信那些話他也會一字不差地傳達過去的。不過警長的神經顯然比這里的老牌家族堅韌許多,并沒有通過那些話震懾到對方,也沒計算為傳達了魔的意志。
這也正常,比起刺殺鎮長和破警局這樣的行來說,陸凝做的也都是些皮子工夫。也很佩服那些鍥而不舍地將制造恐怖,進化能力作為目標的魔人同伴,無知有的時候真的是一種福氣,畢竟那種方法確實能夠達勝利,簡單、高效、不需要什麼復雜的計劃。
這也算是二階的普遍常態了,能夠通過升階考驗的老油條們不再畏畏,而是敢于按照自己已經形的行事方式進行場景探索和任務完,哪怕鋌而走險采取一些激進行為也不算過分。這樣的狀態多出現于普通游客群中,而陸凝從銀星會的資料里卻能了解到這樣的人能夠升階的之又。
集散地的場景難度并不以里面出現的力量層級來劃分,一個星際級別的超距作戰場景難度也不一定比一個醫院里發生的鬼故事高,適配于這些場景容,人們必須全面提升自己的所有實力——單純的智慧路線或者武力路線就算僥幸過了二階升階,也會卡死在三階的升階。
所以組織們將難度較低,“便宜好用”的二階場景作為員們的首選訓練場,對陸凝來說,單純的通過場景是不夠的,需要盡可能地學會去揭場景中最神的謀,以及參加剛好達到自己戰斗力上限的戰斗。
“無論哪個場景,最終都是集散地給游客出的題目……而不是場景里這些人或者怪。從這個角度考慮到的魔人,恐怕只有我和他。”
陸凝走向鍍錫酒壺,腦海里思考著各個魔人行的細節。
“一擊即走,除了魔人襲擊之外不留下任何證據,而且殺人干脆利落。他比我還有野心,兩條路都要試著走走……也罷,那樣的話恐怕他也距離發現這個世界的真相不遠了,不知道那時候他會不會放棄第二條路?”
這種事暫且不需要思考了,因為就在接近鍍錫酒壺的時候,覺到了空氣中一氣,而隨之涌而起的是本不應該在這個時間點出現的薄霧。
有些地方的霧確實會起得很快,但白湖鎮絕對不在此列!
過了這麼多天,控制霧的那個魔人終于忍不住再度出手了,而這一次不僅霧的范圍擴大了,更似乎增加了某種隔音的效果。
霧氣迅速變濃,陸凝很快就再次陷了那種手不見五指的狀態。看來第七天已經進了魔人們認為可以開始襲擊的時刻,甚至等不及真正夜就開始了作。
一切聲音在白霧中都顯得極為遙遠,甚至不知道有了多延遲,聲波在霧層過濾之后出現了一種奇妙的膨脹,令耳朵變得有些不適。
不過行倒是沒收到任何影響,陸凝索著到了鍍錫酒壺的墻壁,隨后在繼續找門的時候正好握住了一只手。
對方發出一聲驚呼,這次因為離得較近,聲音變形還不是那麼厲害。
“夏爾瑪?”陸凝勉強分辨出了這個聲音。
“是誰?出什麼事了?這個霧氣是怎麼回事?快去人!”
“人?”
夏爾瑪靠近了一點,認出了陸凝的廓,一臉驚慌:“亞當斯先生在店里!他和幾個特納家的辦事員一起來調查共鳴現象,但是現在……魔一定是要對他手了!請救救他!”
陸凝松開了夏爾瑪的手。
“晚了。”
在六個魔人中,使用霧氣的這個是真的在蓄勢,陸凝甚至不知道對方能力是怎麼進行進化的,但這不妨礙認識到對方出手即死人的果斷。
但現在沒到七點,也許對方的速度還沒那麼快。
陸凝扳著門框走進了酒館中,已經聞到了一腥氣,被霧氣拉扯變形的聲在耳邊回著,踢開了四五個凳子之后,才走到了吧臺的位置。
平時被塞拉整理得干干凈凈的吧臺上已經被黏糊糊的鋪滿,白霧無疑不會影響放出它的主人,對方下手利落的程度也在預計之。
從霧起到此時恐怕過了還不到十分鐘,陸凝沿著吧臺看過去,亞當斯和另外三個不認識的人已經全部被割,一擊致命,假如說面對不的目標陸凝也能做到,可是在這樣短時間對四名有反抗之力的人,不進行魔人化完刺殺可不是一般的戰斗力。
但下一秒陸凝就發現自己大概高估了這邊的狀況,白霧應該還有一些輕微的麻痹效果,從吧臺后面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塞拉,還有意識,并且試圖向吧臺外爬出,陸凝繞了過去將塞拉攙扶起來,卻驚訝地發現的左手被切掉了。
“我先帶你出去。”陸凝將塞拉的傷口扎起,架起往屋子外面走去,可是塞拉此時稍微恢復了一點力,在陸凝的耳邊用細若游的聲音說:“是魔……”
“魔?”
“我聽見了,我知道什麼是共鳴了,但沒有對我說話……他們死了?”
“都死了。”
“快走!快走,還在這里,正在走過來——”
不需要塞拉多說,陸凝也終于聽見了。
那個“聲音”并不有真正的聲音特,而是直接在腦海響起的,仿佛是思緒自然生的意義一般。也正因為如此,白霧并不能阻擋這種“聲音”的傳播。陸凝發現自己并不能理解聲音中過多的含義,正如塞拉所說,這個聲音并非是對著說的,所以被“聽到”的不過是一些片段化的信息。
【殺死……保管人……釋放……行刑者。】
沒有回音,在這里手的魔人是清楚依然有生還者存在的,甚至如果霧氣不能阻擋對方視覺的話,陸凝估計也完全暴在對方的視野之下。
一面架著塞拉往門口移,一面側耳傾聽那邊的靜,可直到離開了酒館,也沒有任何人襲擊過來,甚至霧氣開始消散了。
夏爾瑪蹲在門口,看到塞拉的樣子驚慌地跑了過來,而一眼看到酒館里吧臺旁邊的幾尸差點暈了過去。
“對了,娜!娜還在后廚!你看到了沒有?”
臉極為蒼白,暈癥在看到塞拉手腕上滴下的時就已經嚴重影響了的行能力,更不要說室慘烈的狀況了。
此刻已經有了聞訊趕來的鎮民,聽見夏爾瑪的呼聲紛紛跑進了酒館。吧臺那里毫無疑問全都死了,但是另外幾個酒客倒是僥幸存活,只是的麻痹尚未消除。
后廚……則是一個令人難的事實。
娜死了,襲擊者正是從后門走了進來,展開霧區進行襲殺,當時廚房里唯一的人娜當然為了擋路者。
夏爾瑪聽見這個消息再也撐不住,直接暈了過去,而塞拉則咬著,甚至咬出了,在陸凝的支撐下站了起來,試圖往酒館里走,卻還是被陸凝拉在原地。
“你的傷勢需要理,你的證詞也很重要。”
塞拉扭頭看了陸凝一眼,上的力氣慢慢松掉,人也跪在地上,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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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我們錯了。”
旅店房間里,卡爾的手上托著一個小瓶,里面裝著的一個紙人正在發出熒。
“啊……酒館里的殺戮說明魔人的約束不如我們想的那麼多,或者說約束解除得速度非常快。”
“確實,我調查過現場了,魔人本沒有清理痕跡,從后門侵的跡象太明顯了。雖然已經通知西維斯、丹尼爾、費雪和列文保護自安全,但這樣頻率的刺殺下他們的存活本無法保證。”
“實力差距過于懸殊了,我們的力量并沒有用武之地。”卡爾嘆了口氣,“偵探小姐有什麼看法?”
“你覺得為什麼西維斯和丹尼爾沒死,亞當斯反而被殺了?”
“手的不是同一個魔人,因而實力不一樣吧。殺死亞當斯的據目擊者證明明顯是那個放霧的家伙,也就是第二晚殺死薛逢春的人,這個人出手速度和狠辣和別的魔人完全不同。”
“還有嗎?”
“魔有必殺亞當斯的理由。”卡爾說道,“但是從我了解的請報上看不出來。護林員那邊我問過了,那個失蹤者的行蹤并沒什麼線索,反倒是找到了和魔人有關的一條信息。”
“什麼?”
“到魔的唱導,魔人誕生了,他們天然地奉行魔的指示,并試圖將魔的意志重新傳達給鎮上的所有人。”
接下來是一段短暫的沉默。
“這邏輯不對。”
“嗯,聽了你說的,我也覺得不對。”
“報是通過集散地任務確認過的?”
“當然,不然我也不會用肯定句,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
“肯定有什麼地方我們犯了嚴重的錯誤——等下?”
藤井雪音的聲音不再平靜了,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只是有些難以相信。
“看來我們想到一塊去了。”卡爾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魔人有意放給我們的陷阱,但我們犯了個錯,一個獨屬于我們的,傲慢的錯誤。”
“還有沒有補救的可能?”
“難……非常難,在沒有證據的況下讓大家相信這個推斷就是困難的事,跟不要說在此之后要如何應對驟然改變的環境。而且你知道改變意味著什麼嗎?”
那邊的藤井思考了一下,才回答。
“全盤推翻之前的策略,而且可能還不會贏,得分極低甚至負分。”
“這種結果不可能被大家接。”
“可是如果不變也不是什麼好結局。”
“那樣還可以只完必選任務,然后生還就可以了。藤井,現在我們如果講出來,連一個合理的計劃都沒有。另外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你我都絕對不能提出那個‘正確’的計劃來。”
卡爾看著瓶子里的熒逐漸黯淡,知道這次的通話時間快到了,稻原曾經說過“星式·巨門”的通信有強,但是時間大約只能有五到十分鐘。
“立川,稻原和衫山會支持我們……藤井,你可以繼續,但我不能確定我們這邊還能支持你多久。你要知道他們的并不包含幫助我們直到結束。”
“我知道。卡爾,但我們肯定不是束手無策……”
通訊中斷。
卡爾房間的門被人打開了,羅伯特走進門,神很是不對。
“怎麼?你留下的探測銀幣沒起反應?”
“不……全部都起了反應。”羅伯特咬了咬牙,“魔人采用了混戰,他們不打算將自己嫌疑摘除了,而是開始讓每個人都顯得可疑。”
“那也就意味著我們的偽裝聯盟計劃已經破裂。”卡爾皺了皺眉,“但是魔人能展開這種計劃也就意味著他們已經完聯手了?”
“單線聯絡戰法。”羅伯特往椅子上一靠,一直保持著的筆直徹底垮了下來,“對應他們開局互不相知的狀態,他們暗中進行了一對二形式的單線聯絡,所有人最多只會和兩名魔人聯系,大概是這樣。”
兩人對視,這種辦法也算是集散地特之一。
它的極致被稱為環狀聯絡法,而更高一階的則是球狀聯絡法,在集散地的場景里好有三,第一是適合這種份不明狀態的時候快速而安全地構建整個陣營的聯絡網,第二是哪怕其中任何一環出了問題,相隔一環之外的人都能取得警報和一定時間的安全期,第三則是只要執掌關鍵計劃的人占據環最遠的幾個節點,中間聯系人只進行通信和執行就可以完并行策略實施而無需顧忌互相的影響。
雖然這樣不免會失去很多聯手執行力,但只要環中的核心節點足夠強,對于對手來說這就是一場噩夢。
現在,卡爾和羅伯特就在面對這樣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