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凝扯掉上被割破的服,拿出一套相同的服裝穿上,然后再次啟影躍回到了湖邊小屋,通過活板門回到了衛生間。
五分鐘。
這個時間不算很長,但對某些人來說足以起疑心了。陸凝重新洗了一下雙手,魔人化也已經解除,是時候理一些后續的問題了。
走出衛生間,臉上沒有任何特別的神,問門口的秋依云:“祝幽呢?”
“說要到外面去盯著,應該就在門口。”
“我把你們過來就是為了三個人互相盯著的。”陸凝皺了皺眉,打開通往側院的小門,向外面張了一下。
“人呢?”
“誒?……應該蹲守那邊的小窗來著……”
“我沒看到任何人。”陸凝說的是真話,在屋子外面并沒看見祝幽,只有寒風越刮越烈。
“不可能!等一下,難道說……”
秋依云話音未落,一聲槍響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音從房子的另一側傳來,那是在餐廳那邊的聲響。陸凝急忙回頭敲了敲廁所門:“莎莉!你解決了沒有?我們得快點回到餐廳!”
“我們該怎麼辦?到底是誰開的槍?陸凝——”
陸凝一腳將門踹開,里面當然并沒有什麼人存在。
“發生什麼了!”
側院終于有了喊聲,立川亮、衫山璃緒和稻原綾乃各自抱著幾塊木片從工室跑了出來,而陸凝和秋依云馬上打開門讓三個人進來。
“我們來這邊用衛生間,但是祝幽到外面放哨,人不見了,莎莉也在里面失蹤。”陸凝言簡意賅地敘述了現在的狀況,“餐廳方向有槍聲,但是還沒,應該是保留了一點秩序,我們現在要趕回去。”
“好。”立川亮點點頭,吧手里的木片往陸凝懷里一塞,“在下將先行,請諸位隨在后,不要失散。”
五個人飛速沿著走廊往回跑,路上也真好到了從溫泉走廊拐回來的藤井雪音。
“餐廳的滅了。”藤井雪音見到五個人后馬上說,“我從客房這邊看到的,先是玻璃在槍響之后破裂,強風穿過了餐廳,隨后里面便升起了濃霧,所有線都熄滅了。”
“怎麼會?就算蠟燭都熄滅了,我們還有油燈和手電的!”衫山吃驚地說道。
“是魔人,不然怎麼會有濃霧?”陸凝已經看見了餐廳那邊升起的霧氣,正在快速向這邊擴散,立川亮大吼一聲“警戒”,隨即眾人就被霧氣吞噬了。
這霧氣顯然不同尋常,陸凝將手平出去,居然看不見自己的手掌,接著,拿著的手電閃爍了兩下,徹底熄滅,一切都陷了漆黑。
“不要自陣腳!”濃霧的對面傳來淺山的厲喝,“所有人警戒周圍!魔人已經展開了襲擊!餐廳的人從門向院子移!走廊的人順玄關出大門!”
陸凝向著記憶中的方向索到了墻壁,然后慢慢移向了玄關,很快便離了濃霧的區域,大門已經被打開,藤井雪音和稻原綾乃已然站在了門外,招呼著人們跑出來,陸凝、立川亮、秋依云和衫山璃緒依次從大門逃出了小屋。
“糟了!”
剛剛踏出大門,陸凝猛一回頭,看向被籬笆遮擋的前院,那邊也已經跑出了數人。烤架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燃起了火焰,卡爾站在烤架旁邊,臉有些不快,羅伯特則將一些末灑在烤架周圍,讓風和霧都無法侵襲這黑夜中唯一一火。
很快,人們就聚攏在了前院的烤架旁邊,不過他們迅速發現有一個人并沒有跑出來。
“老二去哪了?”曲祀源扭頭就想跑回餐廳去,卻被潘海樹一把拉住。
“你們看見是誰手了嗎?”卡爾掃了一眼眾人,結果沒人回應,他又看了一眼籬笆外面的幾個人,忍不住搖了搖頭。
“計劃被看破了。”
“什麼?”
“八個小時,也就是說我們只要所有人一同留在這里直到凌晨三點就可以立即,我們本來就沒準備在這里度過一整夜,但是現在有幾個人離開了小屋的范圍。”卡爾嘆了口氣,“沈教授,現在是幾點?”
“九點二十。”
“也就是說最晚離開的時間至被拖延到了早晨五點二十。”
“不,這也是好事。”籬笆外面的藤井雪音說道。
“你似乎總是喜歡和我反著來,但我不討厭你的樂觀,偵探小姐,說說看?”卡爾再次掛上了他標志的微笑。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魔人這個舉是看破了我們滿八小時離開的計劃,并針對這個進行了反制的話,便可以借此推斷出一個結論,魔人知道八小時限制。”藤井雪音冷酷地掃了一眼所有人,“我們在流中只使用了‘一夜’、‘一晚’這一類的字眼,并沒有詳細提到過究竟要停留多久,如果魔人是場景原住民,除非他們有讀心,否則不可能進行這樣的針對布置。”
“哦?”卡爾微微點了點頭。
“所以……魔人是游客,魔人知道我們的任務容,這是一個對抗場景,這即是我從你的想法中推導的結果。而現在,嫌疑最大的那個——”抬手指向了院子里的一人,“淺山清太郎,在混中進行指揮的那個人,你是第一懷疑的對象。”
“藤井小姐……”淺山苦笑了起來,“我只是把我認為正確的方法說出來了而已,而且我本沒想到什麼凌晨三點的計劃。當時我覺得有人需要在那種況下站出來發聲,這沒錯吧?”
“我只是說你有嫌疑,還沒有證據,不必驚慌。”藤井并不理睬淺山的辯解,“同時,我想問問,如今不在現場的幾個人又是怎麼回事?”
“我們去衛生間……祝幽去外面放哨,不見了……然后是莎莉在里面也不見了……之后就是槍響,和立川幾位匯合。”秋依云戰戰兢兢地把事講述了一遍。
“陸凝,你和莎莉換的時候在里面?”
“是。”
“花了多久?”
“五分鐘左右,我正在洗手,莎莉急著要用衛生間我就讓進來了,這個你可以問秋依云,肯定是差不多的時間。”
秋依云點了點頭。
“那祝幽離開到失蹤隔了多久?”
“大約……十分鐘不到?”秋依云想了一下,“我沒有表,時間估計可能也不是太確。”
“餐廳玻璃是誰打碎的?”藤井雪音迅速切換到了下一個問題,“祝幽嗎?”
這次是卡爾反駁了:“不是,至不是那桿獵槍,槍械的聲音我用耳朵完全能聽出來,那是用手槍擊的聲響,等霧氣散了我們還能進去找找子彈。”
“子彈穿過了餐廳前院和后院這正對著的兩扇玻璃。”陸凝指了指餐廳從前院看也碎開的前院玻璃,“藤井看到后院玻璃碎裂了。”
“一槍破壞了兩面窗戶?”曲祀源也扭頭看了一眼,“能看清楚玻璃了,霧氣散了吧?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進去……”
正如他所說,霧氣慢慢散去了,漆黑一團的餐廳終于再次變得可見,只是這并不是什麼好事。
院子里的火過裂開的窗戶,照到室,將一吊在天花板上緩緩搖的軀投出一個孤獨的影子。風吹了窗戶,讓尸的擺幅度又大了一些,伴隨著繩子慢慢旋轉,將正臉轉向了前院。
那正是薛逢春死不瞑目的表。
“二哥!二哥!”潘海樹直接沖向了窗戶,連門都不繞了,撐著滿是碎玻璃的窗框直接跳進了房間里面,以最快的速度將薛逢春放了下來,而曲祀源也直接沖著陸凝吼了起來:“醫生!快看看他怎麼了!快救人!”
陸凝等人翻過籬笆,重新點燃油燈,回到了餐廳里。此時潘海樹正在力給薛逢春做著急救和人工呼吸,只是這一切都是徒勞。
“死了。”陸凝只是查看了一下,便下了結論。
“你說什麼——”
“死了。”藤井雪音重復了一遍,“都是資深游客,別鬧緒。”
說著,掏出了手套和口罩,給自己戴上,開始檢查薛逢春的尸。
“應該是在霧氣彌漫的時候到了襲擊,瞬間斃命。”陸凝著口袋繞著桌子走了一圈,抬頭看了一眼屋頂,那里有一房梁,繩子就是綁在上面的,這個作不可謂不迅速,不過對于魔人來說也不算是很難。
“沒錯,是勒死的,兇手力量很大,整個頸骨被巨大力道勒斷,兇就是這個繩子。”藤井雪音拿起薛逢春脖子上繩子的一頭看了一眼,“新的,在這個別墅應該不存在這種東西,也就是說這東西是有預謀地帶進來的。”
“可……可沒人看見啊。”秋依云小聲說,“大家幾乎都有伴……”
“這個季節大家穿的服足夠遮掩一條繩子了,不過既然是那段時間進行的作案,嫌疑最大的依然是當時在屋子里的那些人。”
“你夠了沒有?”曲祀源忽然激地喊了一聲,“你是不是想說我和老四也可能是殺人兇手?”
“我理解你的心,但是在證據不足的況下,確實每個人都有嫌疑……”
“我看你就是沒事找事!”曲祀源用力一拍桌子,“你是個什麼偵探?你的調查方法就是把所有人都懷疑一遍?迄今為止你做出過什麼有用的事嗎?你到底心里有沒有數?兇手究竟是誰?你能告訴我嗎?”
“不能。”
“那你就是廢一個。”曲祀源瞪著藤井雪音,眼睛都有些充了,“告訴我,偵探小姐,真相。”
“我只能初步擬定嫌疑最大的人員名單,而你確定要我在現在的狀態下說出來?”藤井雪音并不對曲祀源的態度有什麼反的表現,只是抬了抬下,“那樣可能會導致我們徹底無法團隊行。”
“對我來說,不過更糟糕了。”曲祀源咬著牙道。
“那麼好,首先,嫌疑最大的是目前失蹤的所有人,也就是羅楠、仲飛鷹、祝幽和莎莉這四個人,如果沒有找到他們的尸,不妨將他們視為敵人。此外我們的部也一定存在著魔人,我同意卡爾的想法,這次的場景大概率是魔人和人類的對抗場景,只有一點可能是魔人們擁有讀心,并針對我們安排了戰。如果考慮對抗場景,還存在于我們當中最有魔人嫌疑的人……”看了一眼屋子外,“淺山清太郎、秋依云、陸凝、馮暉、彭陌容、伊六個人當中至三名魔人。”
連曲祀源都沒想到真的列出了一個名單。
“我不希你追問理由,本來說出這個就已經把我推到魔人必殺的行列之了,我不準備冒額外的風險。正如你所說,考慮到因素,我沒有將你列為主要懷疑目標,但我作為偵探,首先要懷疑一切,才能接著去排除嫌疑。你對我的工作還有什麼質疑嗎?”
曲祀源撐著桌子的手慢慢垂到了側。
“對不起,是我太沖了。”
“我不會因此產生偏見。但你的表現我會納判斷之列……現在,被我懷疑的諸位,有什麼要說的嗎?”藤井雪音問道。
“為什麼有我啊……”秋依云哭無淚,“我怎麼還是會被懷疑啊……”
“我們的判斷基本一致的,不過我的名單里是把我換你而已。”陸凝倒是不太在意,“一直在單獨行的你也非常可疑,就我而言,理由應該是和你一樣。”
藤井雪音別有深意地看了陸凝一眼,陸凝則回以一個淡笑。
“你盡管懷疑好了,我還是要把小姐爺找回來的。”馮暉一直不太說話,這次終于開口了,“我清楚自己是什麼人,也不在乎你的探查,但別太過分。”
“如果你真的那麼在意他們,就不會放任莎莉和那幾個人一起去衛生間了。言盡于此,我們該重新決定一下接下來的事了。”
那就是重新分組。
這次沒人允許誰單獨離開了,就算里面混著魔人,大家也都認同魔人不敢在人多的狀態下進行襲擊,除非那個霧氣再次出現。
然而,就在眾人分配好房間之時,別墅的大門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