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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二百二十六章 傷己(一更)

 鄭皇后病了數日,臉一直不好。

 心調養,也不怎麼出宮門半步,天臥床靜養,卻也沒養好子骨。

 趙行一早過來侍疾的,趙奕才守了夜退下去。

 殿藥香一片,連熏香都不下那子藥氣。

 仔細品一品,那淡淡香氣之中還夾雜著些許苦與酸

 趙行垂眸,見了禮后,往床尾的圓墩兒上坐過去,溫聲母后:“您今兒覺著怎麼樣?”

 鄭皇后臉上冰冷一片:“你覺著我怎麼樣?”

 一直都是這樣的態度。

 油鹽不進。

 剛知道鄭家出事那會兒,氣上涌,急火攻心,確實是暈了過去。

 正因為如此,把他們父子幾個嚇壞了。

 醫請了脈,說是沒有太大的妨礙,開了方子,半日不到就已經醒了過來。

 但是自從鄭皇后醒過來后,就始終是這樣的態度了。

 無論對誰,全都一樣。

 也就趙奕在跟前還能得兩句好聽話。

 其余的,連同晉和帝在,一概聽不著好聽話,得不著好臉

 起初兩天,晉和帝怕氣壞了子,是要壞事兒的,還總是往含章殿來。

 手頭上的要事都丟給趙禹去料理了,生怕鄭皇后出什麼差錯。

 結果對上鄭皇后這樣冷冰冰的態度,慢慢地也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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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皇后病倒的第四日,他下了旨意,貞妃代為打點六宮事宜。

 這些是外頭人都不知道的

 也只有宮里他們清楚。

 趙行深吸口氣,無奈至極,那口氣又重重的嘆出來:“母后,從來沒有人要為難鄭家,父皇是,大兄和我亦然。

 可是母后,鄭家如果做錯了事,我們也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這才算是最妥當的做法嗎?

 就因為您姓鄭?”

 “你——”

 “您別怒。”

 趙行不是為了氣,聲兒就仍舊平和著:“母后,沛國公府是什麼樣的門楣,沛國公又是什麼樣的人,您是中宮天下母,心里該有這個分寸的。

 我也不瞞您說,此事絕沒有到此為止。

 沛國公遠在幽州,尚且不知珠珠傷之事,倘或知,難道不六百里急遞奏折進京,要與鄭家勢不兩立?

 姜氏一族基深,勢力錯綜復雜,那是牽一發而的門第。”

 他話音落下,見鄭皇后,便立時知道想說什麼。

 于是又攔了話頭:“是,滎鄭氏,百年門閥,何嘗不是牽一發而

 我知道您想說什麼,可您忘了嗎?

 姜氏一族行武出,如今朝中武將青黃不接,說句難聽的,全都要靠姜家,這就是事實!

 母后,父皇他心里是重您的,也縱容了您幾十年。

 您也該為父皇想想。

 這些日子,您為鄭家的事甩臉子,父皇起先仍然怕您氣壞了子,撂下手里的事,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待在含章殿中陪您養病。

 他是天子,他要為大局考慮。

 沛國公倘或撂挑子不干了,他只管說上了年紀,舊疾復發,遼東苦寒之地,他已然支撐不住,要上折子跟朝廷請辭,父皇能怎麼說?

 他卸了兵權,回京頤養,照樣是風風的沛國公,他家的國公爵位本就是世襲罔替的,難道在乎這些權勢放不下?”

 他一面說,又連連搖頭:“母后,您不能總這個樣子。

 二十年了,鄭家因為您的原因,風得意,還不足夠嗎?

 一門雙公,就連姜家都沒有這份面。

 您還記得昔年父皇為了給舅舅抬國公爵位,在朝堂上是怎麼跟群臣僵持鬧著的嗎?

 史言紛紛上折,深以為此事不妥,父皇看在您的面子上,一概不理,態度強是抬了舅舅這個國公爵位。

 那本就不是舅舅應得的,現如今奪了爵,您究竟在氣什麼?”

 字字句句,全都在鄭皇后的心窩上。

 甚至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來反駁。

 這些話,有半個字不對嗎?

 說不出來。

 “二郎。”

 好半天后,鄭皇后幽幽了一聲。

 趙行眉心一,低低嗯著:“兒臣在。”

 “一張網,風,有一天突然被人撕開了一個口子,會是什麼樣的結局,你告訴我。”

 這……

 趙行倏爾皺眉。

 他是濃眉大眼的人,英的很。

 劍眉蹙攏起來,眉宇間染上淡淡愁緒。

 好半晌,趙行才沉悶開口:“母后的意思是,鄭家不干凈,您一清二楚,二十年來的百般維護,萬般偏袒,都是因為不能讓人趴在鄭家上撕開那道口子。

 因為口子一旦被撕開,這張網,就破了。

 結局——一敗涂地。

 從古至今,無不是如此。

 鄭家是中宮母族,生您養您一場,所以您不能看著鄭家走到大廈傾頹的那一天。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不讓人

 鄭家永永遠遠的高高在上,就始終都是風的。

 您鑄了銅墻,牢牢的把鄭氏一族圍起來,外頭的人探不著里面——”

 趙行忽然之間就全都懂了!

 他猛然心驚,卻也更加心寒。

 明明知道鄭家有諸多的不好,卻僅僅因為不想讓鄭家走上那樣的路,有朝一日,不復存在,就要這樣子偏袒二十年。

 連自己的親生骨都比不過,這怎麼能不人寒心?

 “母后,您就沒有想過,單把外頭的人按下去,是遠遠不夠的嗎?”

 鄭皇后微怔,抿角,不發一言。

 趙行苦笑著:“若要相安無事,也該鄭家安分守己。

 他們要是肯安分的待在您圍起的城墻之,外面的人自然窺探不著半分,也就傷不到他們分毫。

 偏是他們不肯安生,非要越過高墻,給世人知曉,他們如何不好。

 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后。

 母后,大兄的左手,珠珠上的傷,這些在您看來,都不值什麼,因為在您心里,沒有人的分量能夠重的過鄭氏一族,就連父皇都不

 可是母后,您不看重的人,總會有人看重的。

 父皇,我,沛國公,甚至是皇叔皇嬸,河東裴氏,樞使府,諸如此類,還有大兄未來的王妃——母后,您這樣的態度,到頭來,真正傷害的,只有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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