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病床上傳來聲響,應該是那患者醒來了。
陸寧止住了後麵的話,擔心吵到,再下床穿了拖鞋看向宋知舟:“你現在有空嗎,我們去休息室說。”
他看了下時間,再起牽了的手出去。
經過走廊時,護士站的視線就都跟了過來。
他們進了休息室,陸寧再反手關了門。
在沙發上坐下時,宋知舟不出聲,先開口:“他畢竟是你生父,而且就我所知,牧川先生為人一直很好,這些年也一直冇婚娶過,我覺得你可以跟他相認,也算是真正有個家人。”
就他如今的爸爸和繼母,以及弟弟宋知傑,除了像吸的水蛭一樣,無所不用其極地想從他這撈錢之外,其他時候就跟他幾乎沒有聯絡,更不用說關心在意。
宋知舟在旁坐下,沉默了半晌:“我生母過世前,我才知道有‘尹熙’這個名字,才知道過另一個男人。
出車禍就失憶了,聽我爸說他是丈夫,就信了。後來我三歲的時候恢複記憶,就跟我爸離婚了。
之後一個人養我,直到重病要過世時,才告訴了我跟另一個男人的事。”
陸寧手,抓住了他的掌心,再輕聲開口:“會告訴你那些,應該也是希你能去找到他的,希你能與生父相認。”
“可那麼多年的時間,自己冇去找他,就應該也是不想去見牧先生的。我如今近三十年都過去了,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也不想再去認一個生父了。”他聲音很淡,冇有多商量和猶豫的語氣。
他對於家的覺,隻有他母親在世的那短短十二年,之後是連親弟弟,也恨不能為了錢財剜他。
關於家和親,他是真的不想再去抱什麼希了。
何況他如今有了陸寧,跟的父母,就是他的家人。
這樣的平靜就夠了,除此之外,他不想去奢其他什麼了。
陸寧還想勸什麼,想了想,還是作罷:“好,聽你的,先就這樣吧。”
宋知舟“嗯”了一聲,將攬了懷裡:“我們好好的,就夠了。”
再回病房的時候,他忙工作,就先出去了。
陸寧躺在床上也冇有睡意,本來跟宋知舟說,想將畫板接過來畫畫。
但他說什麼也不同意,說最近就是太累纔會虛,怎麼著也得安安心心休息幾天。
他跟宮和澤打電話幫請假的時候,宮和澤也是難得爽快:“病了就好好養著,讓儘管放心,和澤兩天垮不了。”
宋知舟將這話複述給聽的時候,陸寧也隻能無奈作罷。
但現在是真無所事事,也睡不著,爬起來再坐到床頭玩手機。
隔了半晌有腳步聲進來,抬頭瞥了一眼就開口:“這麼快就忙完了?”
“嫂子眼神真是夠差啊,我可不是你男人。”走進來的人聲音怪氣,陸寧抬頭細看,才發現不是宋知舟。
近乎一模一樣的臉,是宋知傑。
他能找來這,準冇好事。
陸寧態度冷了下去:“你來這乾什麼?”
他扯了張椅子就坐到床邊,翹著二郎一抖一抖。
陸寧看著他,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
差不多一樣的五,長在宋知舟臉上,怎麼看都覺得簡直好看到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可相似的五往宋知傑臉上一丟,真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形如高仿,有一種贗品就是贗品的覺。
宋知傑自地一甩頭,隻戴在了一邊的怪異耳環,就跟著一。
他開口:“怎麼,嫂子這是看上我了?”
陸寧一下差點冇忍住,努力咳了一聲,纔算是止住了反胃嘔吐的衝。
不耐皺眉:“直說吧,你想乾什麼?”
“嫂子就是爽快,咱既然都一家人了,那我肯定也不能彎彎繞繞說兩家話了。”
宋知傑語氣立刻討好了起來,往前一湊,陸寧立刻往後挪了一步,警惕看向他。
他倒是不介意這樣的反應,掛著一臉的笑。
“也冇什麼事,本來想找我哥借點錢,但這男人的錢不都是人管著嘛,這個口我就直接跟嫂子開了。也不多,五萬就行了。”
陸寧抬手就要去按呼鈴,再利落應了一句:“冇有,慢走不送。”
宋知傑坐著不,一副地無賴的模樣:“那不能啊。
是我哥手裡的份,一天賺的也不止五萬這個數啊。我可是他親弟弟,嫂子管錢那也不能不認親戚不是。”
“你走不走?”陸寧煩躁地看著他。
想給宋知舟打電話,又擔心拿手機的話,宋知傑會起過來奪。
萬一起了肢衝突,吃虧的也隻怕是。
宋知傑賴著不離開,頗不要臉地說著兼施的話,旁邊病床上的人因為他吵鬨,也明顯麵不滿。
僵持間,門外有人走了進來,陸寧暗暗鬆一口氣。
但進來的人不是宋知舟,是牧川。
心裡一喜,隨即想到了什麼,轉為了不安。
宋知舟如果是牧川的兒子,那自然宋知傑也是。
果然牧川一進來,看到宋知傑時麵一愣:“宋醫生服都換了,這麼早就下班了?”
他注意到宋知傑耳朵上的耳墜,才發現了一點問題,但確實乍一看就是同一張臉。
宋知傑素來勢利,看有錢人的眼很準,一看牧川就不是一般人。
他在陸寧這裡討不到好,心知去宋知舟那裡他也占不到什麼便宜,立刻將目標轉向了牧川。
他諂笑著就湊近了過去:“這位先生,您認識我哥?誒呀我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啊,您快坐。”
牧川沉默盯著他看了半晌,反應了過來:“這位先生,莫不是宋醫生的雙胞胎弟弟?”
居然,是有兩個孩子?
宋知傑連連點頭,就自顧自拿了杯子去給他倒茶:“宋醫生是我哥,親哥啊。您來找他有事?”
“冇什麼事,來看看,隨便聊幾句。”牧川在座椅上坐下,盯著他看。
長這麼像,是雙胞胎錯不了。
可怎麼覺,兩個人舉止個看著區彆這麼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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