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濃了，傍晚的風有些涼，陸寧麵僵在那裡，手裡的手機攥。

所謂的有事，難不就是跟崔穎共進晚餐？

那邊宋知舟的聲音傳過來：“我來接你一趟吧，你到公司等我。”

眼前是街道來來往往的車流，淡聲開口：“不用了，我師兄剛好說送我回去，你忙吧。”

那邊還要說什麼，先掛了電話，再手攔了出租車回去。

那邊圍坐在一起吃飯的幾個醫生，看向謝正開玩笑：“謝醫生，你這是剛生完孩子還是怎麼呢？還調養。”

謝正接過崔穎遞過來的調料碟，道了聲謝，再應聲道：“什麼調養，就是這兩天有點冒。”

旁邊醫生再笑道：“搞不好，老宋家裡那位聽到崔醫生說話了吧？可彆弄出什麼誤會來。”

“這要都能誤會上，那他下次打電話的時候，我上要不要個封條？”崔穎聲音半開玩笑半當真，再坐下繼續吃飯。

幾個醫生話題再轉移開來：“晚上那場手，怕是得四五小時啊。”

“你怕什麼，宋醫生都答應主刀了，你在旁邊遞遞刀片鑷子就行了。”

那醫生笑著接話：“你這麼一說，倒是也確實心安多了。”

宋知舟心不在焉地再吃了幾口飯，拿過大起：“我有點事回去一趟，晚點再過來。”

晚上要跟他一起接手的醫生，立刻起要攔他：“那怎麼行？晚上手還指著你的，你可不能臨陣逃啊！”

“手八點，我七點半之前趕過來。”宋知舟應聲，再直接先離開。

他看了下時間，是六點一十，勉強還能回去一趟。

裡麵有醫生咂舌：“我剛剛說什麼來著？指定是那位誤會了，回去負荊請罪去了。”

“崔醫生，你闖大禍了啊。”

崔穎蹙眉，聲音明顯不痛快：“他的人要作，關我什麼事？”

氣氛微微冷了下來，都知道崔穎素來刀子，一頓飯匆匆吃完，就都回了崗位上去。

*

陸寧打車回去，再開門時，家裡客廳亮著燈。

在玄關多站了幾秒，剛剛打電話時他還在醫院，這就回來了？

換了拖鞋再進去，就看到溫瓊音正坐在客廳沙發上，大概是在等回來，麵不大好看。

陸寧麵微變，再了聲“媽”，去廚房倒水喝。

溫瓊音起跟過來：“怎麼這麼晚纔回，知舟怎麼冇進來？”

“他冇回，大概加班吧。”陸寧應聲，再從壁櫥裡拿了茶杯出來，想從冰箱裡拿果。

溫瓊音皺眉阻攔：“你孕期不能喝涼的，倒點熱水吧。”

“哦”了一聲，打開的冰箱門合上，再倒了熱水端出去。

溫瓊音坐到對麵，看出異樣來，再問：“跟知舟吵架了？”

陸寧應了聲“冇有”，茶杯端在手裡，太燙了，就看著。

溫瓊音麵沉了沉：“你白天又找薄斯年去了？”

陸寧蹙眉，再抬頭看：“又是誰跟您說的？”

嚴重懷疑溫瓊音是不是在上安裝攝像頭了，要麼就是薄家有誰天天熱衷於跟通風報信。

顯然，後者的可能大得多。

薄家一大家子也是勾心鬥角，這種事自然有的是人乾。

溫瓊音冷聲責備：“你如今跟知舟在一起，就該跟那位保持距離，這樣要斷不斷的，像個什麼話？”

“我怎麼就要斷不斷了？他前因後果一概不問，罪名說扣我頭上就扣我頭上，他就冇半點責任了？何況他也未必就那麼潔自好。”

後一句話，陸寧聲音低了些，腦子裡想起剛剛打電話時，崔穎說的那句話。

宋知舟做完手不久，飲食方麵還有些忌口，崔穎那話明顯是吃東西的時候跟他說的。

溫瓊音沉默了片刻，顯然不信這話：“他一顆心思都在你上了，你彆把責任往他上推。

這事就是你的問題，你好好跟他去解釋，矛盾鬨久了，隔閡就深了。”

陸寧手心攥，想起白天宮和澤說的那句話，“你跟他吵架，那責任就肯定在你”。

氣不打一來，繃著臉低吼出聲：“都怪我，什麼都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就他事事占理事事委屈行了吧！”

溫瓊音坐在那，半晌冇吭聲。

良久後再緩和了聲音開口：“媽也是為你們好，知舟是個好孩子，他或許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人無完人，兩個人要互相理解，能退一步就退一步。”

陸寧深吸一口氣，指尖剋製不住打：“知道了媽，您早點回去吧，他加班暫時還回不來，我累了想休息下。”

溫瓊音輕歎一聲：“行了，你也彆胡思想，等知舟回來了，有什麼事兩個人好好說。

眼看也要訂婚了，彆耍子。你爸公司那邊也出了點小事，我還得回去陪著他。”

陸寧“嗯”了一聲，起送溫瓊音出去。

再回客廳時，也不過片刻，玄關門鎖一聲輕響。

起再走過去，一邊開口：“我真冇事，媽您就先回……”

門推開，看向宋知舟進來。

聲音戛然而止，回走回客廳，坐到沙發上。

他邊了大，邊到對麵坐下，再問：“吃飯了嗎？”

陸寧抬頭掃了他一眼，這樣冷的晚上，他額頭上還有汗。

將視線側開來，再應聲：“吃過了。”

沉默了片刻，客廳裡陷死寂。

他隔了一會再開口：“晚上幾個同事聚餐。”

陸寧冇應聲，視線落在手裡的茶杯上。

“同辦公室的幾個醫生都在。”他又補充了一句。

手指抓在茶杯上，低聲“哦”了一聲。

他抬腕看了下時間：“我還得去趟醫院，要晚些回，你早點休息？”

陸寧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再“哦”了一聲。

事冇忙完，那他回來乾什麼？

或許是回來的路上，醫院臨時來電話說有事的。

他起，看著是趕時間，再匆匆出去了。

在沙發上多坐了片刻，心裡有些怨氣就這麼消了一半，再起回臥室，收拾了一番後睡覺。

臥室裡空的，一下午忙工作，累得很，卻是睡得並不踏實。

迷迷糊糊又驚醒了過來，過手機看了一眼，居然都過了零點了，他還冇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