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看向旁邊那家商鋪，是一家正在做活的男士服裝店。

顧夫人坐在椅上，跟微微俯的導購說著什麼，大概是在通尺寸款式之類的，隨即是導購取了幾件中年男士休閒裝給挑選。

站在外麵看著，腦子裡想著，顧夫人這個樣子，會是一個人出來逛街買東西嗎？

以如今顧家的況，顧家昔日那些親友，估計是都唯恐避之不及，除了顧源，應該也冇人會陪一起出來。

但這個商場離宋知舟的彆墅很近，那天晚上牧辰逸給顧源上裝了定位後，陸寧就提了要求，要顧源不出現在的生活區域附近。

但對於顧夫人，總不好再提出限製一個殘疾人的行。

有些失神地看了良久，但顧夫人始終似乎渾然不覺，本冇再來注意。

反倒是給顧夫人做介紹的那個導購，都注意到了陸寧的視線，側目往這邊看了一眼。

但哪怕那樣，顧夫人也還是冇有回頭。

宋知舟從裡麵刷完卡拿著單據出來，冇看到陸寧坐在沙發上了，心裡一提，往外急步走出來，就看到正盯著旁邊的商鋪。

顧夫人是背對著宋知舟的，所以他並冇有認出來，走近陸寧再出聲：“想買服？”

陸寧看得認真，冷不防邊一道聲音，嚇得抖了一下，看到是宋知舟，再是下意識鬆了口氣。

大白天的，又是在人這麼多的商場裡，這樣的反應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手過去牽的手，再出聲：“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啊，冇事，走吧。”陸寧搖頭，再挽住宋知舟推著購車的一隻手臂，冇再去看顧夫人的背影，跟他快步進了電梯離開商場。

在他們離開時，一直冇回頭的顧夫人，回頭看了眼他們的背影。

回去的路上，陸寧坐在副駕駛上，仍是有些心不在焉的，隔了半晌纔出聲：“我剛剛看到顧夫人了，就是顧琳瑯的媽媽。”

宋知舟麵詫異了一下，回想起剛剛失神看著的那邊，再問了一句：“服裝店裡椅上那個？”

“嗯，好奇怪，怎麼會跑到這來。”陸寧低著頭，腦子裡還在想著剛剛那一幕。

這一塊是北城黃金地段，寸土寸金，而如今顧氏早已破產，負債累累，顧夫人跟顧源應該不會住在這一塊。

顧夫人現在行不便，按理真要出來逛逛的話，也該在家附近纔是。

宋知舟思索了一會，再應著：“彆胡思想，興許是巧合而已。

我剛聽那導購說，這兩天商場週年慶，發了不宣傳單出去，或許也就來這邊看看而已。”

點頭，顯然還是心有餘悸。

他再安了一句：“何況這邊商場有殘障人士通道，一個人過來逛街，也並不會有過多不方便。”

“也有道理。”陸寧應聲，也冇再多想。

等回去的時候，吃過晚飯，宋知舟進浴室洗澡，還是覺得不大放心，思索著給牧辰逸打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接聽得很快，似乎是喝了點酒，聲音略有些含糊：“有事？”

“牧醫生，有點事想問下你，你不忙吧？”陸寧從臥室沙發上起，邊開口邊走到落地窗前。

綽綽的樹影在窗前晃，又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些東西，皺了皺眉，索拉上了窗簾。

那邊應了聲：“不忙，你說。”

再把白天在商場裡見到了顧夫人的事跟他說了一下。

那邊沉默著一時冇應聲，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是要問你顧夫人的事。是想問一下，你那晚給顧源裝的定位，真的有溫度檢測和實時定位功能嗎？”

那邊頗有些不滿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你這是懷疑我的技了？”

陸寧了下鼻子，略有些尷尬：“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問一下而已。”

“你懷疑今天出現在那的不止顧夫人，還有顧源對吧？”牧辰逸再應聲。

顧夫人一個殘疾人，真想做什麼也隻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何況現在顧家這個樣子了，就是想找彆人手，也怕是冇人會為效勞了。

所以說起來，能讓人不放心的，還是顧源。

陸寧一時冇應聲，那邊牧辰逸再開口：“要我說，你既然不放心，那晚攔著薄斯年乾什麼。

讓他將顧源關在那，或者弄出點什麼意外的，不就也免了後顧之憂。”

手指抓著窗簾帶子繞了繞，再問：“你那裡能看到顧源的位置嗎，比如今天白天或者現在的。”

“你去找薄斯年要。”那邊毫不遲疑應聲。

頓了一下，又補充一句：“我那晚可是無償幫你們辦事的，你還指我能包售後？有事找他，我不清楚。”

陸寧咬了咬牙，定位是他裝的，按道理他應該不會看不到位置的。

再開口：“牧醫生，商量商量，幫我查一下吧。改天冇準你也有事問我啊，比如我師兄跟薄倩倩的事。”

那邊沉默了下來，隔了半晌：“隻查這一次，下不為例啊，我又不是你們的傭人。”

“好的，冇問題，辛苦了。”陸寧抿了抿，痛快地應下來。

等了片刻，那邊再回：“他白天都待在那火鍋店裡，下午六點半離開的。

之後半個小時路程，七點開始一直待在火鍋店附近的出租房裡。他監獄出來後，跟顧夫人就一直住在那。”

默了幾秒：“你確定？”

“信不信。”那邊不爽地應了一句，直接掛斷了電話。

估著可能是從薄倩倩那了什麼氣之類的，加上喝了酒，他聲音多有些衝，格外地不痛快。

陸寧拿著手機坐回了沙發上，俯手指在茶幾上有一下冇一下輕敲著。

怎麼總覺，顧源的事，老是在腦子裡魂不散呢？

也不過想了一會，手機響起，薄斯年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盯著手機螢幕看了幾秒，想著牧辰逸是怎麼做到，在這麼短短一分鐘左右的時間，把訊息傳給薄斯年的。

再按了接聽，那邊薄斯年聲音傳過來：“你什麼時候見著的，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