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心的溫熱，傳遞到有些酸的眼睛上，讓勉強心安了一些。

陸寧將他的手推開來，又紅了臉，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宋知舟看著笑：“還真哭啊？”

“你走開。”皺眉。

他手牽住了的手，緩聲道：“放心，我一直都在。”

陸寧側目看了一眼，再看向他：“綠了。”

“什麼？”他不解地看。

忍著笑，再重複了一遍：“綠了啊，指示燈。”

宋知舟反應過來，看了眼前麵的綠燈，這纔將側了回去，踩下了油門。

下過雨的街道，空氣中帶著雨水和泥土的清新，將車窗打開一道，微涼的風就吹了進來，將長髮吹散開來。

往後倚靠著，歪頭看著宋知舟開車，心也好了起來。

看了一會，若有所思地問了他一句：“宋醫生，你什麼時候反應這麼遲鈍了？”

“有嗎？”宋知舟有些不大好意思地回。

陸寧點頭，輕笑著冇再出聲。

以前的時候，隻覺得他子很溫和，現在發現他經常還有些傻傻的小孩子氣。

比如暗暗吃醋的時候，再比如盯著失神發呆，再答非所問的時候。

車開半天了，陸寧看他還冇發現問題，終於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你車打算往哪開呢？”

宋知舟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什麼，踩了剎車減速，再側目看：“我忘了，之前的彆墅現在不能住。”

陸寧雙手環抱，憋著笑等他繼續說下去。

他思索了兩秒，再開口：“要不這幾天先住酒店吧，房子等我收拾好了，我們再搬過去。”

“我租了房子啊，我先收留你吧，前麵路口左拐。”看著他，嚴重懷疑他是住院住久了，不知自己在何。

宋知舟顯然也是剛想起來，應了聲“好的”，視線繼續轉向了車前。

車開進小區，他將行李箱搬下來，再牽著往裡麵走。

說笑間，有牽著一個兩歲小孩的寶媽在前麵走過來，笑著跟打了聲招呼：“回來了？”

是住隔壁的鄰居，陸寧之前帶蘇小蕊過來住過幾次，家小孩似乎很喜歡蘇小蕊，有事冇事就拉著媽媽過來找蘇小蕊玩。

陸寧笑著應聲：“嗯，又去遛娃呢？”

“冇辦法，這小東西在家本待不住。”

人抱怨了一句，視線落到了宋知舟上，笑問道：“男朋友呢，真羨慕你。”

宋知舟淡聲打了聲招呼：“你好。”

陸寧大方點頭：“嗯，謝謝。”

人又看了他一眼，迴應著笑了笑，牽著小孩離開了。

陸寧跟宋知舟進了電梯，這纔跟他解釋：“住我隔壁的寶媽，先生是生意人，一年半載都難回來一趟。”

宋知舟頗為敷衍地“嗯”了一聲，視線落到上，又不知道想什麼去了。

他一閒下來，就喜歡打量藝品一樣地盯著看，陸寧都已經習慣了，由著他看著。

悶熱的天氣，一路回來，覺上都是黏膩的不適，一進去抱著空調吹了一會，就進了浴室洗澡。

再出去的時候，穿著家居服，頂著一頭漉漉的頭髮，就看到宋知舟在廚房裡炒菜，客廳的電飯煲裡亮著紅燈在煮飯。

好像直到這一刻纔想起來，還冇吃晚飯。

剛剛在醫院門口遇到薄斯年跟蘇小蕊時，說吃過飯了，結果好像自己都默認了這一個錯誤的說法。

似乎許久冇有過這種煙火氣息了，這四年來，先是神病院一年，後來出來後，跟媽媽住了一年。

那一年裡，因為溫瓊音的病，天天心錢的事。

除了工作就是兼職，幾乎冇有跟溫瓊音一起吃過飯，總是在工作的地方，或者上下班的途中，就買點東西草草解決了。

之後被薄斯年困在莊園裡，渾渾噩噩過了大半年。

再是這兩年，以為宋知舟死了後，在異國他鄉打拚，幾乎冇有哪頓飯，不是食不知味。

那時候甚至常想，這輩子應該也就這樣了，活在愧疚裡，活在恨意裡，就這樣一輩子。

用巾包著頭，走到廚房門口，倚著門框看向宋知舟的背影，有些失神。

宋知舟回看，再看剛洗過的頭髮，溫聲開口：“站那做什麼，把頭髮吹乾了，當心冒。”

陸寧抿著不說話，直到他將天然氣的火調小了，再走近過來，微微蹙眉看。

輕聲笑了笑，抬頭看向他近在眼前的眉眼：“真擔心有一天，你被人給搶走了。”

宋知舟拿著鍋鏟假裝在頭上敲了一下：“腦子裡天想什麼呢？”

陸寧出一手指，頗有些輕佻地在他下上挑了一下，看向他麵僵了一下，這才笑著回離開了廚房。

不回頭都能想象，他耳朵肯定紅了。

勾著角走到沙發邊坐下，再拿了吹風機吹頭髮。

那幾張檢查報告還放在茶幾上，手拿過來，再拉開茶幾下麵的屜，將單子在了最底下。

這麼好的宋醫生，上天已經差點奪走他一次了，應該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吧？

吹完頭髮，覺頭有些暈，靠在沙發上打了個盹，就覺宋知舟拿筷子在頭上敲了一下。

“吃飯了。”他聲音在耳邊響起。

陸寧蹙眉坐起來，不滿地看向他：“你不知道總是敲頭，人容易變蠢嗎？”

“從醫學上來說，隻要力度控製在一定範圍，是不會出現這種況的。”

宋知舟盛了飯過來，嚴肅而客觀地跟分析這個問題。

醫生果然連開玩笑都是這麼無趣，陸寧將視線轉向餐桌上，再起走過去時，微微詫異了一下。

番茄蛋湯，青椒，涼拌爪。

有些難以置信：“我冰箱裡還有？還有爪？”

“冇有了，是我用一分鐘的時間，下去買回來的。”宋知舟給盛了湯，出聲逗。

陸寧夾了個爪咬了一口，酸辣的味道，夏季正好解暑，腦子裡昏沉沉的覺也散了些。

這才側目睨了他一眼：“宋醫生，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

話落，茶幾上的手機就響起，薄斯年的電話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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