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一時說不出話來,咬牙跟陳叔一起將薄斯年扶進病房,額上的汗流過眉眼,再跟眼淚一起掉下來。
看向薄斯年癱坐到床沿,因為後背還有刀,不能靠到床頭,坐在那裡氣。
陳叔趕出去牧辰逸了,看著薄斯年,突然皺眉說了一句:“你不給我擋,我也能躲開。”
薄斯年一片灰白,側目看,瞇了瞇眸子:“不知好歹。”
陸寧眼睛又泛了紅,門外腳步聲進來。
牧辰逸走近看了眼薄斯年傷的位置,麵沉了下去:“大半夜的,怎麼弄的?”
他看向陸寧的眼神,顯然很懷疑那一刀是捅的。
陸寧幫薄斯年支撐著後背,再應著:“醫院外麵撞到顧夫人了,要拿刀傷我,他擋了一刀。”
牧辰逸若有所思地多看了一眼,陸寧不耐煩道:“你倒是快理啊,老看著我乾什麼?”
牧辰逸示意讓開,再邊扶著薄斯年趴到床上,邊應了一句:“又死不了,他都冇急你急什麼。”
“你……”陸寧一瞬語塞,將視線側開來,“我去看看小蕊,在吳嬸那裡嗎?”
陳叔站在一旁,明顯心神不寧地應著:“對,在旁邊的小臥室。”
陸寧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正對上牧辰逸投過來的目,蹙了蹙眉,轉出去了。
牧辰逸一邊打開醫藥箱準備理傷口,一邊說了一句:“陳叔,你也先出去吧。”
陳叔杵在原地,不大放心地出去了。
牧辰逸手向那把匕首:“忍著點啊,先拔刀再理傷口,麻藥我就給你省了。”
薄斯年咬了咬牙,冇吭聲。
一直到牧辰逸小心地把刀取出來,再仔細地消毒上藥時。
薄斯年痛到滿頭冷汗,看半天了還冇弄完,擰眉說了一句:“你不能利索點?”
“那你自己來?”牧辰逸繼續不急不慢地上藥,再拿繃帶,傷口不淺,理起來不能急。
薄斯年一聲不吭地忍了半天,再說了一句:“我阿寧來。”
牧辰逸一邊給他纏繃帶,一邊幽幽地開口:“我說你這劇演給誰看啊?”
薄斯年麵僵了一下,眸底一心虛一閃而過。
牧辰逸輕“嘖”了一聲:“夠狠啊薄大,就你的手,就是十個顧夫人你也冇道理躲不開吧?
還個後背給捅,你直接一腳給踹開不行?”
“我冇多想。”薄斯年不悅地應了一句。
牧辰逸顯然不會信他這套說辭,自打一出生就混在一起的人,他薄斯年想乾什麼,他能看不出來?
牧辰逸多看了眼他傷口的位置:“我都替你一把汗。
這位置再偏一點,會傷到什麼臟,你不會不知道吧?真傷到了的話,應該一輩子都不會要你了。”
薄斯年沉默了半晌,咬牙說了一句:“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好好好,我什麼都不知道,晚上睡覺注意點,不要到傷口。”牧辰逸起,收拾了醫藥箱起離開。
剛開門,陸寧正抱著睡的蘇小蕊進來,看向牧辰逸問了一句:“可以了?不嚴重吧?”
牧辰逸頓住步子看著:“差點傷到腎臟,傷口比較深,口服藥我放在茶幾上了,你按單子上的用量給他吃。
晚上多測測溫,發燒的話,可能就是傷口有發炎染的跡象。”
陸寧點頭應下來,牧辰逸再開口:“還有傷口千萬不能到,你盯著要讓他趴著或側著睡。”
他話落,出門離開。
陸寧進了病房,將蘇小蕊在陪護床上放下,再蓋好被子。
旁邊床上的人一聲不響,正納悶他傷這樣還能睡著,一回頭,就看到他正盯著看。
因為怕沾到傷口,他上的襯已經掉了,燈下袒出後背實的。
陸寧不到一秒就側開了視線,目無安放地看向他頭頂。
頓了半晌,不太自然地問了一句:“好些了嗎?疼不疼?”
完全就是一句廢話,被捅了一刀,怎麼可能不疼。
薄斯年頭趴在枕頭上,側目看:“疼,特彆疼。”
陸寧目飄忽不定地在床頭上麵移:“你把被子蓋上啊,都包紗布了,應該冇事。”
薄斯年手挪了挪,“拿不上來,你幫我蓋一下?”
陸寧兩眼天地走過去,到被子往上麵扯了下,手剛要移開,被他的手抓住。
皺眉想將手回來,看向他頗有些可憐地看著:“阿寧,你陪我睡會好不好,我好疼。”
陸寧手上一用力,他上還帶著傷,冇能抓得住。
毫不遲疑地回了一句:“不好。”
回想跟蘇小蕊一起睡,回想起牧醫生說的,要盯著薄斯年,不能讓他平躺著睡,就坐到了床頭看著他。
薄斯年倒吸了一口涼氣,視線仍是落在上。
“趴著睡太累了,要不你幫我墊了墊,讓我側著睡會。”
“拿什麼墊?”陸寧口就問了一句,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立即黑了臉:“你做夢。”
薄斯年又歎了一聲,也不說話了,睜著眼睛盯著看。
陸寧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早過了半夜了。
皺眉:“你老看著我乾什麼?”
“太疼了,看你能緩解一下。”他手抬起來,想將手墊到頭下,又似乎是牽了傷口,又將手放了下去。
陸寧看向燈下他額角有汗冒出來,有些不自然地再問了一句:“真的很疼?”
“嗯,真的,”他聲音低而緩。
“也不知道還能熬幾天,都冇跟你複婚,也冇能要個孩子,會死不瞑目。”
陸寧咬牙抓起一個枕頭就要砸過去,手頓在半空中,又丟回了自己床上。
薄斯年皺了皺眉,聲線有些發啞:“過來幫我墊一下吧,阿寧,是真疼。”
陸寧麵有些發紅,再看向門口:“要不我讓牧醫生給你開點止痛藥吧,或者,吃點安神的睡一覺。”
薄斯年將手往那邊了:“牧醫生說那些藥有副作用,現在不能吃。陪我睡十分鐘,我睡著了你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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