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死！”

另外幾人隨其後，同時出手，左側之人法訣掐，原本堅實的地麵，倏忽冒出無數如兒臂的藤蔓，宛如毒蛇般纏向司鴻鐸的。

右側之人則直接一拳轟出，砸向其腦袋！

又有一人取出符籙催，三張湛藍符籙，立時化作三道火洶洶、威能強大的火焰箭矢，激向司鴻鐸！

關鍵時刻，司鴻鐸猛然發出恐怖的力量，瞬間掙藤蔓的束縛，周元嬰期氣息洶湧澎湃，隨手一揮，打出一道氣勁，數名正道修士合力打出的種種手段，頃刻間煙消雲散。

幾名正道弟子麵驚懼的著司鴻鐸。

司鴻鐸看著他們，了腰間的傷口，心深忽然湧出一暴的戾氣。

隻不過，著眼前這幾名正道弟子誠惶誠恐的模樣，他最終卻冇有繼續出手，而是淡淡道：“你們走吧。”

這話剛剛出口，四周景象破碎，其腰間傷勢也瞬間恢複。

接著，出現在司鴻鐸麵前的，是一座奢華的府邸，孩眷哭泣尖聲不斷，遠還有火焰燃燒時的劈啪聲傳來。

沉悶的兵刃聲絡繹不絕，鮮汩汩流淌，彙聚如小溪。

砰。

一顆兀自怒目圓睜的頭顱，滾落在地，恰好落在了司鴻鐸不遠。

有人半跪在他畔，恭敬請示：“司鴻師兄，這些人是投池，煉化為怨魂，還是剝皮拆骨，製作傀？”

※※※

鑒心湖外。

所有人盯著湖麵，隻見湖水的倒影中，司鴻鐸一言不發的環顧了一圈，驀然吩咐：“都住手！”

“莫要再行殺戮之事！”

“取丹藥，救治傷殘之人。”

“來人，持我手令，去往族中庫取起死回生的天材地寶，能救一個是一個！”

高崖上，兩名節級長目睹這一幕，皆微微頷首，出欣之。

“這些試煉，都是司鴻鐸曾經的經曆。”費夙傳音說道，“如果換做從前，司鴻鐸早就展開殺戮。”

“第一幕中的正道弟子，一個都活不了。”

“但現在，他不僅出手救人，在被剛剛救下的人襲的況下，居然還能保持心中的道義，不曾憤而出手，委實難得。”

聶碧流點頭：“不錯！這鑒心湖的試煉，心中怎麼想的，便會怎麼做。”

“就算他明知道這是考驗，想要偽裝，都不可能！”

“看現在司鴻鐸的樣子，應該真的可以通過考驗。”

費夙哂道：“渡厄淵外，已經有弟子守著。”

“隻要他通過考驗，離開渡厄淵之後，便會引他前往參加正魔大戰。”

“希他可以帶領更多的魔門弟子，投正道……”聶碧流注目湖中，緩緩說道。

就在二人閒聊之際，湖中景象再次變化，司鴻鐸迅速進了下一個場景。

這是一間高大華的大廳。

下方站著很多神惶恐的男，他們此刻穿著一樣的，滿眼都是惴惴不安。

一名容貌豔麗的侍跪在最前方，畢恭畢敬的對上首的司鴻鐸說道：“主人，八百上品男已然送到，是否現在立刻理？”

而此刻，湖畔的裴淩夾雜在人群之中，聚會神的看著。

司鴻鐸在鑒心湖中的表現，確實已經改過自新。

看來自己昨晚的判斷是對的。

隻不過，這渡厄淵直指本心的試煉，看上去也太簡單了點……

司鴻鐸經曆的這兩幕場景，裴淩自問應該也冇有任何問題。

現在對他來說，唯一的麻煩卻是，他的本心，從來冇有主犯過什麼事。

真若進湖中，湖水直接晶瑩剔、毫無反應怎麼辦？

嗯……

這確實是個麻煩事，他現在得好好想一個藉口才行。

隨著時間的推移，鑒心湖中景象不斷變化，司鴻鐸每通過一個場景，湖水便會清澈一分。

漸漸的，湖水從接近灰的，變了鮮豔的紅。

爾後逐漸褪去，轉為濁黃……再然後，是青，接著，朝白轉變……

※※※

燕犀城治下。

某座偏僻的山穀，外觀看起來蓊鬱青翠，荒無人煙。

數頭野鹿嚼著葉徜徉其間，踩過茵毯般的綠草，悄然山林。

凡人無法看到的視野裡，一座陣紋繁複的大陣，冇於林木蔚然與紛紅駭綠之間，陣法的微在草葉與蓓蕾掩映下閃爍。

一眾修士盤坐枝頭，清靈之氣縈繞，氣息中正平和，與整座山穀融為一，閉目調息之餘，神念猶如數罟，麻麻的逡巡在整個穀中。

看似不設防的山穀，卻戒備森嚴。

此刻，遠。

一座山峰上，空間一陣波，倏忽現出數名修士的影。

這些修士服飾華麗，彼此之間，麵容有著微妙的相似，緣不言而喻，他們腰間都懸掛著一枚無暇明珠，以雲篆鏤刻“司鴻”二字。

正是司鴻氏之人！

其中為首者瘦削清臒，看彷彿尋常凡間老者，然而氣息深沉，如淵如嶽，赫然正是司鴻氏現任家主，司鴻縝。

“家主，司鴻妙璃傳回來的訊息，今明這兩日，便能將司鴻鐸救出。”一名容貌與司鴻縝極為肖似的男修落後半步，畢恭畢敬的侍立在側，低聲說道，“希不要讓我等失。”

不遠一名修目閃，眺著遠的山穀，道：“隻要司鴻妙璃能夠帶著司鴻鐸離開渡厄淵，到了外麵，就算份暴，我等也能將他們帶回去……哼！偽道這些走狗，若非我等負重任，這些人，正好用來飼養我等的！”

“彆多事。”這時候，司鴻縝淡淡說了句，“完老祖的叮囑要。”

聞言，其他人連忙躬道：“是，家主。”

司鴻縝微微沉，道：“不知鐸兒如今是什麼樣子……他也是命途多舛，為聖宗天驕，卻被偽道設計押渡厄淵，一晃眼，就是這麼多年。”

侍立在側的男修立時說道：“家主，司鴻鐸定然是無比自由。可惜渡厄淵戒律森嚴，此番能夠救他出來，已經是極限。”

“他的一修為與記憶，卻是保不住了。”

“這也無妨，甚至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修介麵道，“司鴻鐸原本是我族天驕，被偽道關押渡厄淵這許多年，備折磨，這般慘烈的挫折，對於其道心，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眼下猶如一張白紙，頂多不過重修一場。”

“以我族的傳承與資糧，也不過等上些年罷了。”

司鴻縝聽著，微微一哂，頂尖天才，隻爭朝夕，落後一步，就是步步落後。想當年，司鴻鐸乃是與九嶷山道子、迴塔浮屠令爭鋒的天驕，如今那傅玄序與浮屠令，都已然步化神。

而司鴻鐸，縱然在渡厄淵中夜未曾放棄修煉，卻也不過是元嬰……

若是他能夠完好無損的出來，以司鴻氏一族的供給，還有起直追的機會。

但現在麼……

隻是，眼下實在冇有其他更好的法子救人，也隻能這樣安自己了。

想到司鴻氏近年頂尖人才青黃不接的況，他不暗自一歎。

好在司鴻鐸的資質，乃是司鴻氏嫡係百年來第一人，出來之後，倒也值得栽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