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一輛火紅的車駛向那人,快速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然后那輛車就一直跟隨在我坐的這輛公車后面。
公車走走停停,乘客上上下下,那輛車一直保持不遠不近的速度跟在后面。
這邊的公車末站是在火車站里,所以我是到了火車站才下的車。外來車輛進不來,所以他們沒辦法開車進來。卻還是追了過來,我躲在一輛公車后面,見一直跟蹤我的那兩人朝另一邊東張西的找我之前坐的那輛公車去了。
借著背著他們的機會,混進擁的人群,快速矮著子躲進了人流,然后朝著他們相反的方向而去。
出了火車站,上了輛三車,然后給袁芳打電話過去,“你幫我看好秦江灝昂,別讓任何人接近他,剛剛齊婧跟蹤我,肯定是去我家找秦江灝,見他沒在所以就跟著我,想找到他。”
袁芳沉默下,暴脾氣又上來了,“那個小賤人還能不能再不要臉一點?”
“更不要臉的事又不是沒干過……算了,不說了,我馬上過來了,你有沒有想吃的東西,待會兒路過給你買。”
“買點水果過來吧,秦江灝醒了肯定要吃點東西的。”
“嗯嗯。”
買了好幾種水果提著去了醫院,秦江灝還沒有醒,而袁芳正拿著手機在逛淘寶,我將買來的水果放下,然后湊頭過去看了一眼,見手機屏幕上一排花里胡哨的壁紙圖案。
見我回來,淡淡的道:“給我削個蘋果。”
我一邊給削蘋果,一邊問,“你們家在搞裝修嗎?”
“搞什麼裝修啊,我都沒回去,哪知道他們搞不搞。”
“那你買壁紙干嘛?”
“寄到鄉下,穂兒家的墻壁實在太老舊了,給他們寄點墻紙,讓他們一下。”
說的穂兒不用問,也猜得出是在鄉下躲避那段時間,借助的人家的孩子的名字。
我笑笑沒再說話,我就喜歡袁芳這樣的姑娘,有錢不會高傲,知恩會圖報,恨分明,格又十分的直爽,是我很羨慕的不拘和自由個。
蘋果快削到尾的時候,突然說:“停,讓我許個愿先。”
有這麼個說法,蘋果皮不斷,許愿都會靈驗。
我當即便停了下來,但是因為停得突然,手上力道沒有把握好,還不等許愿呢,就“嗒”的一聲斷了。
袁芳白了我一眼,我有些訕訕的道:“要不,我重新削一個?”
“得了,不許了。”
晚點的時候,袁芳拉著的行李箱回了家,而我仍然留在醫院給秦江灝守床。
半夜的時間,趴在床邊睡了一會兒,然后又因為腳太冷,所以又給冷醒了。
看了眼時間,才晚上十一點,發現還早,然后又看了看病床上的秦江灝,他依舊閉著眼睛,還沒有醒來。
醫生說他最早也要十幾個小時才會醒過來,可這都過了十五個小時了,他卻還沒有醒,難道會昏迷一天?
腳冷得睡不著,干脆趴在床邊看著他。
正如袁芳所說,閉著眼睛的他確實比睜著眼睛的時候順眼了很多,因為看不到他的冷漠,無和傲。
小的時候他并沒有那麼難相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長大了就讓人很難接近。以前跟他說話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必忌口。可如今卻像是對著個大爺一樣,每開口說一句話,都要仔細的斟酌再斟酌,唯恐自己說錯了什麼,得罪了他。
正在心里吐槽他,值班小護士過來查房,然后提醒我晚上鎖好門,我待走了站起去鎖門,回頭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什麼東西了下,定睛一看,忍不住雀躍的跑過去,“秦江灝,秦江灝!”
睡了那麼久,讓我擔心怕了那麼久他終于舍得醒過來了。
不過他看起來還是很虛弱,所以眼睛半瞇著,可能還很難,所以看起來沒什麼神。
“秦江灝,你怎麼樣?”我湊頭到他眼睛上方,小心翼翼的問他。
太大聲了怕驚擾到他,畢竟他才剛醒,可小聲一些又怕他意識混沌,聽不清楚,所以盡量隔他近一些,聲音放得緩一些。
可即使我已經很控制自己的聲音了,還是被他嫌棄了,他閉了閉眼,丟給我三個字,“吵死了。”
平時的時候,總是很討厭他那麼沒禮貌的語氣,可是此時我可能被等待他醒來的漫長時間給耗了子,竟然覺得他這久違的傲慢口氣聽著十分的悅耳。
“好吧,那我不吵你,你了了我。”
他道:“給我倒杯水。”
“好。”我馬上給他倒了一杯水。由于太燙,又怕他著,所以端在手里吹了吹。
他了,像是要坐起來,我趕放下杯子去給他搖床,卻在轉的時候,外套不小心絆倒了放在桌邊的一次水杯,慌忙去補救,沒有任何卵用不說,還燙到了手。
臥槽,真的是越慌越。不過所幸水不是很燙了,只是稍微紅了一塊,我瞅著不會留疤,便沒管。
秦江灝卻手過來拉住我的手,若是平時,我想他肯定會一把把我扯過去倒在床上,可現在他很虛弱,本使不上來什麼力氣。
為了不讓他覺得丟臉,我自己主湊過去,他偏頭看著我手上微紅的一塊說:“笨得跟豬一樣。”
十幾年如一日,秦大爺你就不能換一句臺詞嗎?就只會這句罵人的?我都聽膩了。
“水不太燙沒事的。”我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小聲的說道。
“果然是豬都不怕開水燙。”他放開了我的手,沉聲道。
“……”那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我是活的……啊呸,我才不是豬!
我走到床尾去給他搖床,搖到差不多的高度便停了下來,然后問他,“你不,要不要吃點東西?”這都大晚上了,外面肯定沒什麼適合病人吃的東西了,有也只有水果了。
他朝我放在桌上的那堆水果看了一眼,然后道:“葡萄。”
我剛拿起水果刀,準備給他削蘋果的說,唉,看來又不能在他面前展我削蘋果削得很好的本事了。
他不會削蘋果,哈哈。
拿了半串葡萄到外面洗了拿進來,裝在小盤里遞給他,虛弱的秦大爺卻沒有接,冷冷的表示要我剝皮。
我覺得吃個葡萄還要人家剝皮這種事真的是有點太廢柴了,因為葡萄水太多,所以一剝皮就弄得手上全是水,有點點惡心。
不過人家秦大爺不介意我也沒有任何微詞,大不了就是待會兒出去洗了手而已。
剝好遞到他邊,他張含住,然后慢慢嚼了起來。
這場景似曾相識。
哦,上次他住院,吃蘋果也是要我喂他,還咬到了我的手。這樣一算,我還真是奴隸的命。
他才吃了幾顆,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我倆的手機鈴聲一樣的,我以為是我的,看到兩個放在桌上,亮起的那個手機的屏紙,才知道是他的。
我給他拿手機的時候,假裝不經意的瞟了一眼來電號碼,沒有打備注,不過歸屬地顯示是K省打來的,并不是本地號碼。
我將手機遞給他,他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我一眼,才接了起來。
電話里的聲音不大,我只能聽出是個男人的聲音,至于他說了什麼,我聽不清楚,而秦江灝也一直只是“嗯,啊。”似是只為了讓對方知道他在聽,其他的話多余沒說,所以我本無從分析他們說了什麼。
沒過多久,秦江灝便掛了電話,我試探的問他,“是工作上的事嗎?”
他有無不可的點了下頭,將手機遞給我,我接過扔回桌上。回頭發現他一臉淡然的看向了我手上的葡萄,我瞬間會意,把剛剝好的一顆遞到他邊。
又吃了幾顆,他就不吃了,然后我把床給他搖下去,他困了。
睡了那麼久才醒,竟然又困了。
不過他是病人,虛弱奢睡是正常的。
可我把床給他搖下去,他卻沒有閉眼,只是眉心微皺著,我想大概是他傷口的麻藥過了,所以這會兒開始痛了,才會讓我把床給他搖下去,說是要睡了其實只是借口吧。
他只是不愿意自己狼狽脆弱的一面被人知道罷了。
不過他既然不說,我也不會拆穿,有的人喜歡逞強,那就給他留點面子好了,總歸我幫不了他什麼。
他躺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大概過了十幾分鐘的樣子,他忽然開口道:“你回去吧。”
我嚼著剩下的葡萄,不解的問他,“回哪去?”
他淡淡的道:“回家去,明天再過來。”
難道是因為擔心我在這里陪床睡不好?我偏頭嘀咕,“大晚上的,外面壞人那麼多,我一個孩子家家的多危險啊。”
他又皺了皺眉,然后我,“把手機給我。”
手向他的手機,“你要打電話?”
“我人來接你。”
手剛停在手機上,又快速收了回來。“大晚上的你不嫌折騰人家還嫌折騰呢。”
他冷了眉眼,“不知好歹。”
“……”我想留下來陪你啊,笨蛋。不知好歹的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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