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融融,但吹過來的風更涼了,昭示著寒冬即將來臨。
虞寧初閉著眼睛,難得什麼都不用想,優哉游哉地晃著。
“哎,我拿了一種線,姑娘先玩,我去去就回。”微雨要給主子帕子,繡樣自然不能馬虎。
虞寧初都快睡著了,含糊地應了聲,睫微抬,看著微雨快步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有腳步聲靠近。
虞寧初睜開眼睛,看到宋池已經走到對面了,與隔了十來步的距離。
瞌睡瞬間消散,虞寧初腳尖點地,停了秋千,蹙眉問道:“表哥沒去國舅府吃席嗎?”
宋池淡笑:“我與韓家非親非故,為何要去?”
虞寧初道:“湘表姐去了。”所以才誤以為今日不可能在花園撞見任何不想見的人。
宋池走到另一邊的秋千架旁,手晃了晃繩索,狹長的眸卻始終看著虞寧初,“阿湘好熱鬧,讓表妹見笑了。”
虞寧初抿,故意問道:“表哥也來秋千?”
宋池笑:“只是隨便走走,見表妹在此,過來打聲招呼。”
虞寧初并不認為兩人有什麼需要打招呼的,非親的表哥表妹,需要避嫌才是。
這個宋池,送們畫都知道如何避嫌,為何此時就不知道了?
仔細想來,宋池在沈明漪與表姐面前都很守禮,唯獨對,總有些輕佻。
見起意,還是看不起的份?
哪個猜測都讓虞寧初心頭發堵。
“表哥繼續逛吧,我玩夠了,先回去了。”虞寧初下了秋千,走到樹下,收拾微雨放在這邊的針線筐。
宋池的聲音從斜后方傳來:“聽說,表妹撕了我送你的畫?”
虞寧初低著頭道:“不是我撕的,舅舅看了,認為那幅畫有失表哥的水平,不宜留著,所以撕了。”
宋池:“說來說去,都是我那日失手,沒能畫出表妹的花容月貌。”
虞寧初眉頭鎖,“花容月貌”四字從宋池口中說出來,已經是明顯的戲弄了。
不想再理他,抱著針線筐就要離開。
“對了,表妹失在花園里的荷包,可曾找到了?”
虞寧初停下腳步,背對他問:“什麼荷包?”
宋池:“有一日四表弟陪你們晨跑,你失的那個,后來四表弟找了很久,連早飯都沒吃,可惜也無跡可尋。”
虞寧初早已忘了此事,那日沈闊竟然找了很久嗎?
“我常來花園作畫,偶然間拾到一個,表妹看看,可是你的。”
聞言,虞寧初微微偏頭,見宋池從袖袋里取出一個淺碧繡白蓮的荷包,馬上否認道:“沒見過,應該是別人的。”
宋池:“可里面有表妹的東西。”
虞寧初疑地看向他。
宋池便將荷包拋了過來。
他扔的很準,荷包輕輕落到了虞寧初抱著的針線筐中。
出于強烈的困,虞寧初放下針線筐,打開荷包,里面竟然有一張小小的畫軸。
虞寧初約猜到了什麼,又不敢相信。
打開畫軸,畫紙只有手掌大小,上面赫然是一張人賞花圖,而那人,著首飾與那日穿的一模一樣,眉眼……
虞寧初漲紅了臉,惱怒地瞪向宋池。
宋池卻收斂了之前的輕佻笑意,正道:“那幅畫折辱了表妹,我特意重畫一幅,算作賠禮。”
虞寧初真收了這樣的禮,一旦傳出什麼閑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需要,還池公子自重。”
什麼神仙公子,什麼有心向佛,什麼同輩楷模,都是假的,宋池此人,就是個道貌岸然的登徒子,從沈明漪到表姐乃至宋池的親妹妹,都被他的好皮囊騙了!
當著宋池的面,虞寧初將那幅小畫撕了稀爛,碎紙裝進自己的荷包,再將宋池那個丟回他腳邊,怒容離去。
秋千架旁,宋池撿起地上的荷包,看著負氣離去的小表妹,眼中滿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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