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先帝彌留之際,神誌不清,甚至都沒有立過太子,多方親王,打的是難舍難分,到最後,勝者為王,先帝的孩子,軒轅帝的親兄弟,都死的差不多了,就隻剩下了當時還在繈褓之中,什麽不懂的江南王。
後來,江南王七八歲的時候,當時為太後的江南王親母害怕軒轅帝不會放過這最後一個兄弟,便讓他去了江南封地為王。
這江南王雖然聽著威風,好像自長江以南都是江南王的領地一樣,可是,隻有他自個兒知道,封給江南王的,隻不過是彈丸之地而已。
軒轅帝的眉頭微微的斂起,這太子怎麽就沒有他當年的魄力呢?
這國事還真是複雜煩擾,他不過才五十不到,心境也已經老了。
正想著,門外傳來一聲太監的唱喏聲,“江南王到!”
軒轅帝一愣,臉上飛速的閃過一不悅,很快就一閃而過,哈哈大笑幾聲,“這小子,回京城流連舊宅,卻不知道宮看看,總舍得回來了!”
太監很快就走了進來,後跟著一襲紅袍的江南王,看見軒轅帝,他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臣弟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軒轅帝明明心生不喜,卻要強裝出一副高興的樣子,走過來扶起來慕容墨,哈哈大笑幾聲說道:“墨弟,多年不見,你也長大了!”
慕容墨笑了笑,眼神中流出一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是啊,臣帝不是往昔了。”
軒轅帝一愣,眼中斂起寒,很快就消散了開來,拍了排慕容墨的肩膀,“臣弟已經長大,而朕卻已經老了,老了!”
“皇上說的哪裏話,您正當壯年,何談老?”慕容墨皮笑不笑的敷衍著說道。
兩個作戲的人,偏生在別人的眼睛裏是那樣的真摯,太子微微的笑了笑,舉手作揖道:“見過皇叔。”
慕容墨微微的一皺眉頭,這才想起來太子似的,緩緩地笑了笑,“太子殿下不敢當,合該由本王給太子殿下請安才是,太子殿下可好?”
太子笑笑,“皇叔是長輩,請安也是應該的。”
“可是說起來,你年歲還比我要大呢。”慕容墨笑道。
“好了,也別說這些小事兒了,墨弟,你怎麽無詔回京城了?”軒轅帝轉過來。
雖然是開玩笑的語氣,但是仿佛慕容墨一回答的不盡如人意,他就會立刻的來軍,將慕容墨提溜出去,午門斬了。
慕容墨淡淡的笑了笑,臉上出幾分眷之意,“父皇逝世,臣弟年歲尚小,後來有點兒記憶的時候,便在平別度過了漫長的年時,後來去了江南,管理一方百姓,竟然在母後逝世的時候也沒能及時的趕回來。臣弟自知不孝,這次回來,是來向母後請罪的。”
軒轅帝臉上的表頓時五彩繽紛,這事兒說出去,還是他的不是。
當年先皇離世,他的的確確是因為一些可有可無的原因殺了很多的手足同胞,慕容墨當時年紀很小,逃過一劫,養在太後宮裏。
後來有一天,看到三歲的慕容墨極其的聰明伶俐,和太後共天倫之樂,他心生不滿,起了殺心。
知子莫若母,在太後知道軒轅帝在那個時候去過昭慈宮,便忍痛將慕容墨送去平別院,母子也隻能在逢年過節的時候見上一麵。後來,慕容墨長大,軒轅帝還是止不住心裏的猜疑,太後便請求軒轅帝給慕容墨封上一個封地,遠居他。
軒轅帝總想著自己不能背負上趕盡殺絕,不善待先帝留下的子嗣的名聲,便封了一個聽起來很大氣的江南王,派遣到江南。
本來是想殺了他,以絕後患,可是屢屢不得手,到後來,太後離世,江南王慕容墨在自己的封地上荒無度,他也就漸漸的放下心來了。
可是,這個時候,慕容墨到京城來又是為了什麽?他的心裏頓時警鈴大響,連看待慕容墨的目也變得不合善起來。
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他還真是沒有辦法拒絕,拒絕了就是不顧人倫綱常的皇帝,便微微的拍了拍慕容墨的肩膀,“都是朕不好,那個時候正好有一些任務,朕手下實在是無可用之人了。”
“臣弟絕對沒有怪罪皇上的意思。”慕容墨連忙說道。
“唉,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不知不覺之中,已然過了這麽多年。”軒轅帝無奈的搖搖頭,重新回到自己的皇位之上,穩穩的坐了下來,“這次你就留在京城多住一段日子吧,想什麽時候回去就什麽時候回去!”
慕容墨點了點頭,連忙跪謝皇恩,“謝皇上。”
“拜祭過母後了嗎?”軒轅帝關切的問道。
慕容墨點點頭,來的那日,風雪霜天,獨坐在墳頭,說不出的淒楚。花的香味和酒味混合在一起,獨自散在幽幽的東風裏。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在平別院住了很久才回宮。
他還是忘不了,在母後最需要自己的那些日子裏,他遠在天邊,不能及時趕回來,都是因為誰!
“唉。”軒轅帝微微的搖了搖頭,提起朱筆在折子上批複下一個字來,這才抬起頭來又說道:“聽說你那個平別院荒廢很多年了,也沒有大修過,住著肯定是不習慣吧?”
慕容墨連忙低下頭,“臣弟本來想回京拜祭母後就回去,但是後來想想,若是不來參見皇兄,那定然是不合禮數的,所以就沒有修繕。”
軒轅帝了然的點了點頭,“一個親王,住在那樣的地方始終是不符合規矩的,朕這就給你撥一筆銀子,好好的修繕修繕,添辦一些家。”
慕容墨聽聞此言,喜不自勝,連忙跪下來請安,“謝皇上。”
軒轅帝眼底裏斂過一道寒,很快平歇下來,“今晚就住在宮裏吧。”
慕容墨聽聞此言,卻又想起在那個張牙舞爪的丫頭耳邊留下的話,不由的笑了笑,臉上有點兒莫名其妙的喜,了一下下,這才說道:“不必了,皇兄,臣弟今夜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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