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彬腦海中浮現出接瑯琊王夫人的形。
在宮中接到旨後,回府取了幾件服去瓦剌,為避免母親和清淺擔心,隨口說了一句是去接瑯琊王夫人。
後來接到王夫人的時候,遇到瓦剌的劫殺,袁彬還奇怪,分明一切都很穩妥,為何會泄。
袁彬一度以為,是王夫人這邊出了岔子。
誰料是自己的母親!
“你上摺子冊立太子,這麼大的事,絕不是僅僅為了噁心我,而是瓦剌讓你這麼做的,因為你冇有利用價值了,這是他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對不對?”
“一個無能的儲君,比一百個探子還有用,對不對?”
整個事件串下來,袁夫人的行為得到充分的闡釋,袁彬從前的一些疑也豁然開朗。
他不得不相信,母親就是瓦剌探子。
袁彬痛苦不堪道:“為什麼?這一切是為什麼?”
袁夫人冷笑道:“編得很不錯,但是一切都是你
的臆想,我的夫君,我的兒子都是錦衛,我為誥命安榮華,為何要通敵叛國?我又如何能接近瓦剌人?”
太刺得人的眼睛發暈,屋簷上的頭閃爍著金。
袁夫人的冷笑中帶著一頹勢。
清淺緩緩道:“你邊一直有瓦剌人,便是剛死的翠羽。”
袁彬被一個個訊息震得頭暈眼花:“翠羽姑姑?是瓦剌人?”
“多年前,翠羽暈在袁府門口,你給了一口吃的,便以報恩,跟著伺候了你幾十年,聽起來真讓人。”
清淺道,“這種品行高尚,一諾千金的人,會是口舌不斷,挑撥是非,給主子下藥的翠羽?”
袁夫人不知道清淺還有什麼後招,不敢輕易接話。
“文質是個念舊的人,翠羽給文質下葵花籽,如果他不追究,不過是打板子,絕不會丟了命,但為何寧死也不肯去公堂?”
清淺輕笑一聲道,“我開始百思不得其解,後來見了順天府的斷案經過,便瞬間明白了。”
“順天府在審案前,要將原告被告的份查得明明白白,而翠羽的份,經不起細查。”
或許當年冒用的彆人的份,或許索冇有份,又或許當年的袁夫人並不值得瓦剌投太大力,故而冇有仔細安排詳的翠羽份。
袁彬閉著眼睛思考,推測道:“翠羽在你邊,天長日久,慢慢說服了你,你背叛了,了瓦剌的探子,越陷越深。”
袁夫人矢口否認:“若真如你們所說,我就算一時不查,中了瓦剌的計策,可翠羽不過一個丫鬟罷了,哪裡能左右我。”
清淺道:“搭上錦衛不容易,瓦剌人不會讓你的,他們隻會讓你越陷越深,不敢。”
“天高皇帝遠的,怎麼不敢?”
清淺歎了一口氣道:“因為袁老大人的死!”
袁彬大驚失:“父親?這裡頭還牽扯到父親?”
袁夫人突然喃喃道:“冇有,不乾我的事,鬼彆來找我……”
一時又自言自語:“不會的,世間並冇有鬼。”
清淺道:“是的,世間並冇有鬼,鬼都在人的心裡。”
清淺從袖子裡頭掏出一件跡斑斑的白,扔在地上道:“你夜夜見到的,便是這個!”
袁彬一愣道:“這是?”
袁夫人抖道:“夜裡弄鬼的,原來是你。我每夜一閤眼,邊聽到飛來飛去的鬼在冷笑,原來是你搗鬼,文質,這個人不安好心。”
袁彬問道:“你派人夜裡來府上了?飛來飛去,難道是暗衛?”
其他人冇有這個本事。
清淺道:“是的,夜叔本隻聽你的,但是當我說出請求後,夜叔毫不猶豫答應了。”
夜叔是跟隨清淺的暗衛之一。
袁彬對著外頭道:“夜叔!”
夜叔從蔽出來,四十多歲年紀,因常年藏在暗,皮有些發白。
夜叔單膝跪下道:“下屬見過袁大人。”
袁彬忙扶起他道:“夜叔是跟隨過父親的人,不必行此大禮。”
夜叔當年的手百裡挑一,不然也不會先跟袁老大人,然後跟著保護清淺。
夜叔道:“當年下屬是老大人救回來的,命都是老大人的。”
這些年忠心不二,就是為了當年的救命之恩。
袁夫人怒道:“既然是夫君的下屬,為何在我窗前每日裝神弄鬼?你對得起夫君嗎?”
“到底是誰對不起袁老大人。”夜叔眼睛通紅吼道,“毒婦,蛇蠍心腸。”
袁彬問道:“夜叔,究竟這是怎麼回事?”
夜叔沉痛道:“下屬是直接聽命於袁大人的,當夫人提出這個要求時,下屬本不該答應,可事涉及老大人的死,屬下也顧不得了。”
袁彬握著拳頭:“父親的死?”
夜叔道:“是的,當年老大人抓住瓦剌王子後,瓦剌人大怒,無時不刻想報複,終於趁著老大人出使之際,抓住老大人,折磨致死。”
說著有幾分哽咽:“下屬拚死也冇有救回老大人……”
那斑斑跡的裳,就是袁老大人死時流的。
這一段,袁彬銘記於心,曾在祭奠父親的時候,還和清淺提起過。
瑞珠問了一句:“這和袁夫人有什麼關係?”
袁彬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既然夜叔這麼憤憤不平,必定有他的道理,恐怕這裡頭的故事有違人倫世。
夜叔憤恨瞧向袁夫人:“下屬擅口,技,遵照夫人的命令扮老大人的樣子,在夜裡裝鬼嚇人,還用老大人的語氣說出當年的死狀,這老妖婆……的反應居然是跪下懺悔。”
袁夫人驚呼道:“是你,原來是你在裝神弄鬼。”
“我裝鬼是真的,可你的懺悔也是真的。”夜叔道,“你跪在我跟前說了什麼,你可記得?”
袁彬的湧上頭道:“說了什麼?”
夜叔道:“這老妖婆說,當年也冇奈何,瓦剌人用迎兒的下落迫,不得不說出老大人的行蹤,以為老大人武藝高超,必定能轉危為安。”
“下屬恨不得當場踢死這個老妖婆,但夫人不允許。”
夜叔給清淺磕頭道:“多謝夫人,讓下屬得知老大人死亡的真相……”
袁夫人已經麵如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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