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

“比如廢墟海，很多建筑的廢墟在一起，飄在天上。”阮閑努力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樸實點，他選了記憶里人員流最大的兩個地點。“還有地下城，深埋在地下，整個范圍大得很。”

宮思憶表逐漸凝重，他在屏上默默記錄了什麼，然后喚出另一個屏。

“這是現在播報的實時新聞，您可以自己翻找。”他嘆了口氣，“……是我們檢測失誤，可惜昨天的樣本已經被新手污染了，下一次的取樣許可下來還得等幾天。現在看來，您要面對的可能不是單純的記憶抑制。”

“嗯。”阮閑示意對方繼續。

“您看。”宮思憶隨便彈了彈播報實時新聞的屏，讓它離阮閑更近些。

屏上各國記者正站在不同地點，用不同語言報道著當地新聞。盡管背景的天氣不盡相同，算上時差，日期都是高度同步的。背景里的城市樣貌也和自己零碎的記憶中不同，它們看起來更發達些，高科技產可見。

“您還有一定的妄想癥狀，”咨詢師總結道，“從沒有什麼‘末日’，阮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唧唧（？

接下來解答兩個小問題XD

①為什麼S型初始機治好了阮閑的病，但是沒有去掉他的舊傷疤？

初始機去除的是病變，但是舊傷疤和沒有癌變的痣類似，屬于主觀上可能影響，但對健康沒有損害的東西。它不在初始機的修復范圍。退一步，就算在一定程度上有害健康，假設是個胖子（……）初始機也不會主幫他減。它的主要功能還是修復病變和異常這樣。

②關于α-092

為什麼樹蔭避難所和這里的人都會做誤判，后面會講，不要著急XD

第102章 梨花與粥

“如果說危機和沖突, 之前倒是有幾次, 但都在控制范圍。目前世界局勢正向平穩的方向發展，環境問題也在逐步解決中。MUL-01的確存在, 但它正在世界頂級團隊的監視下正常運行。”

宮思憶語調輕而小心, 他將自己面前的屏轉向阮閑的方向。

“沒有什麼廢墟海或者地下城, 您看，我剛剛查了查, 沒有任何搜索結果。但您要隨便給出一個日期, 我能給您查出當天的新聞……阮先生？”

阮閑又按了按太。

深深的矛盾自頭頂下, 他約能察覺到記憶中的秩序, 自己似乎并沒有長時間生活在世之中。但對那幾個“不存在”的地方，他又的的確確有著模糊的印象。

以及同伴，他們在他的印象里只有淺淺的影子。只不過一雙金的眼睛像是烙在腦海里，怎麼都抹不去。

或許他養了只貓或者什麼, 阮閑指尖無意識地左耳耳垂, 有點走神。

“阮先生。”宮思憶提高了聲音。

“……嗯。”

“如果您不太舒服, 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宮思憶微笑著安道, “畢竟我們在您的腦部也發現了大量修補跡象，一開始驗證機差點把您認仿生人。無論發生了什麼，您肯定吃了不苦頭, 多睡睡有好。”

“我不喜歡這里。”阮閑抬起眼, “我什麼時候能離開？”

“這得等您記憶恢復。完整恢復會在一周后, 這幾天您可能記起來一些零碎的片段，如果不舒服的話可以隨時……”

“那我可以出去走走嗎？”眼看話題要偏, 阮閑直截了當地打斷對方。

雖說阮閑對自己可能的份有點判斷，報總是不嫌多的。這里的環境偏向自然，他能觀察到的著實有限。另外，這里的環境讓他越發不適，在找到力來源前，說不定換個角度看能提供點新思路。

宮思憶出了有點為難的表：“這恐怕……”

“我的沒問題。”阮閑站起，彬彬有禮地把水杯放回桌面。“我只是想要在附近走走，宮先生。”

“抱歉，我不能答應您。”宮思憶搖搖頭，臉上的笑容越發讓人焦躁。“恐怕您需要在這里待到記憶恢復，妄想癥狀也必須好好治療才行。”

由于某個不知名的原因，阮閑越發煩躁，空虛正從腳跟開始一點點向上吞噬著他。那不是記憶缺失帶來的恐慌，更像是把貴重的財忘在了戶外，在反應過來前，人總是會從潛意識里挖掘出些許違和。

只保留了知識與常識記憶，以及一個單薄的名字，阮閑還不能確定自己的份。但他十分確定自己不喜歡這里，以及不習慣一個人待著。

“就出去轉一圈。”阮閑聲音冷了下來，“宮先生，這里讓我不過氣。就算你不同意，我還是想——”

話音未落，一聲刺耳的機械音便在房間響起。

“警告，病人阮立杰緒指數異常，負面緒、敵意強度超標，請注意安全，請注意安全。”

阮閑下意識退向墻角，將早上順來的筆握在手里，權當武。不知道多久沒有進食過，猛烈的運使他有點頭昏眼花。

“檢測到攻擊.行為，防護啟。”

雙和雙臂被猛地收，隨金屬裝置亮起紅燈，原本在服各蜷卷的黑帶子猛地開，把阮閑整個人牢牢束縛住。它沒有簡單地捆起他的手腕和腳踝，而是基本沒有放過任何重要關節，也沒有給他留下太多活的余地。

它只留下了呼吸起伏和流通的余地。

阮閑整個人砸在地面上，一不能。現在他意識到了這是什麼——他正穿著針對病人的拘束，如果沒有意外，這里可能是某種類似于預防機構的地方。

這很可能不是“正常人”該知道的知識。畢竟在他的印象里，預防機構傾向于對適齡兒進行評估，收容及管控神或人格異常的人。“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和它有什麼集。

“對于用藥過量的人來說，這種管控方式是不是有點過分？”阮閑調整了會兒呼吸，瞄向幾步外的宮思憶。“我只是想呼吸點新鮮空氣……”

“抱歉，在檢測您的腦部時，我們發現了病變。它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您的人格，更別提您的腦遭過損傷。”宮思憶依舊彬彬有禮，只是聽不出多真正的歉意。“考慮到您的況，我們不得不這麼做。”

“哦，總而言之，你們救了我，然后發現我很可能是個剛完刺激的瘋子，或者——”

“況很復雜，阮先生。”

宮思憶看起來并沒有多恐懼，他給自己慢悠悠地倒了杯檸檬水。

“您的案子還在警察那里，秩序監察把您暫定為害者。但如果您做出太多危險舉，這個結論很可能會被推翻……到時您還會待在這里，不過房間恐怕要降好幾個檔次。”

說著他打了個響指，阮閑部的束縛應聲松開。阮閑靠著墻面，勉勉強強站起，直直盯著宮思憶。

就算房間里搞了這麼大靜，對方的呼吸頻率和心跳基本沒有改變。那個英俊的咨詢師只是看著自己，像是在觀察一只被關在鐵籠里的困。

等等，人類該在這個距離聽到他人的心跳麼？

“我知道了。”阮閑上應著，拼命調整自己的呼吸和緒。那些莫名的焦躁和憤怒全被他練地下，片刻之后，他手臂上的束縛緩緩松開。

宮思憶頗為欣地笑笑：“這就對了。”

“涉及暴力行為，建議清除病人8:03至8:07的記憶片段。”機械聲從天花板上的擴音裝置中傳出來。

“不用，阮先生是個聰明人。記得對他更有好。”宮思憶了桌上的水漬，“現在您可以去吃早飯了，阮先生。正常服藥，多多休息，您可以更快地將那些抑制劑代謝掉，恢復記憶。我個人——”

阮閑又了。

他徑直翻過桌子，作無比利落。待阮閑意識過來時，自己已經野般伏在桌子邊緣，全繃得的，手中筆尖離宮思憶的左眼不到半厘米。

莫名的悉，他想。

這回警報聲沒有響起，宮思憶愣了片刻。

年輕的治療師并沒有像個正常人那樣本能眨眼——他被瞄準的左眼大睜，古怪地轉起來，場面一時間有點駭人。下一秒，他地向后倒去，整個人癱在的扶手椅里，雙眼還睜著，心跳和呼吸驟然變得遲緩至極。

“宮思憶先生下線，PES-A型665s290進休眠狀態。”那機械音再次響起，“桌面不屬于正常活范圍，建議病人離開桌子，前往餐廳就餐。”

果然如此。

面前年輕俊的咨詢師一開始就是仿生人，或者就是個人形裝置，由真正的宮思憶進行遠程控。自己雖說擁有大量相關的知識，卻對這種款式的機械裝置毫無印象。看來不止是記憶，他的常識也有較長的斷層。

另外，似乎只要“沒有殺意或敵意”，警告裝置就不會啟。他只需要將緒控制好，并且將外的行為全部歸于“好奇”這個緒就好。

阮閑整整服，將筆藏回袖子，開始向餐廳走。

現在他只需要弄清楚三個問題——自己為什麼在這里，自己的同伴在哪里，以及自己到底……瘋沒瘋。

據知識儲備推斷，自己很可能是某個領域的研究者。他的雙手也沒有長期從事勞類工作留下的痕跡，腦子也還算好用。而看自己失憶后的緒反應，也不像是需要藥劑強行住緒的類型。

電子腕環的數據被人為清空，只留了個假名，不像了嚴重傷害，反倒敏銳過頭。考慮到自己對這地方的本能厭惡，比起吃藥逃避，他更應該盡量避免進來才是。

也許自己并非“出現意外并被收容”，阮閑更傾向于這是某項安排的一部分。

可他想不起來更多事。

焦躁和空虛在他的心底灼燒，無論他進來的目的是什麼，那都應該足夠重要。

如果自己沒瘋，關于末日和同伴的想法立，他的同伴這會兒該在某等他才對。自己是個攻擊念頭都會被束縛住，逃離怕是難度更高。如果這是計劃的一部分，安排個人在足夠近的地方進行觀察，并視況接應要更合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