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微博雖同酒樓、茶肆不同,道理卻是一樣的,都是百姓聚集談論之地。
據聞前朝曾有位相門夫人,斥重金從一位才子手中購得一首意哀婉詞令,令坊間歌人人傳唱,最終喚得對其變心的丈夫終于回心轉意,夫妻兩人恩到白頭。
他也需要這麼一首詞令,不過,他要的可不是裴慕之回心轉意。他要裴慕之敗名裂。
只是這個朝代的人不興聽曲,聽小令,興聽什麼流行歌曲。奈何沈公子曲兒也聽得,他著實想不出一首合適的詞,能起到他想要的效果。
于是,便想到了先前打電話聯系他的那位王公子,他再一次回撥了回去,言他有位朋友的伴同他男子好上,想要在微博分一首歌,向親朋暗示伴出軌一事,可有合適的歌曲。
王公子說了幾首曲子的名字,他在了解過那幾首曲子之后,均覺得不大滿意。倒是看過《過火》這闕詞的填詞后,便覺得就是他想要的。
事實證明,效果的確斐然。
玩火者,終為火勢所灼傷。
沈長思輕哼著晏扶風教他的江南小調,下意識地手去腰間的骨笛,落了個空。
沈長思邊笑意微斂。
…
沈長思出神的功夫,被他調靜音的手機,屏幕上又接連亮了好幾次。
沈長思點開。
“思思,你跟裴哥兩個人到底怎麼了?難道真的像是留言區里有些姐妹們猜的一樣,你跟裴哥的出了問題?求求了,能不能正面回應下,不要讓我們大家猜來猜去。這樣大家真的很不安啊。姐妹們,頂我上去。希我的這條留言能被思思看見。讓思思正面回復一下。”
“頂姐妹上去!”
“頂!”
“頂頂頂!”
“思思,我們好多都是你跟裴哥的老了,我們大家都很關心你。真心希你跟裴哥還好好的。”
沈長思大致掃了眼這些留言,他的角噙了抹輕快的笑意。
他現在好得很,好得不能再好。
倒是裴慕之現在,怕是不會太好。
對于曾經很長時間深陷“廢太子”言論影里的沈長思而言,再沒有人比他跟清楚地知曉輿論的力。
如同他的父皇從未在大臣面前公然表示要另立皇儲,只是曾對他的幾位心腹晦地表示沈長儉肖他,導致宮中廢太子言論四起,乃至由宮門傳至民間,愈演愈烈。
在裴慕之這件事上,沈長思亦是有意不作正面回應。
流言是風,風愈大,火勢便愈是兇險。
裴慕之不是一心想火麼?
他便助他火到“糊。”
…
如同沈長思所預料得那樣,由于他始終未曾在網上正面回應他跟裴慕之兩人的變傳聞,網上關于裴慕之出軌,裴慕之沈長思疑似第三者足,導致二者婚姻破裂之類的傳聞越來越多。
神通廣大的網友紛紛對裴慕之合作過的男演員進行了大起底,都在猜,那個導致沈長思跟裴慕之婚變的小三到底時候誰。
鐘麟每天登陸微博,都膽戰心驚,就怕看見自己的名字也在熱搜上掛著。
裴慕之的公關團隊也有類似的擔憂,他們都擔心沈長思手里有實錘。
裴慕之跟鐘麟兩個當事人,以及雙方的團隊如此心驚膽戰了好幾天,他們擔心的事,一直也沒有發生。
沈長思自從發了那條歌曲態,以及點贊裴慕之外套被車門夾住的微博視頻后,再沒有其他的作。
兩家的團隊終于放下心來,看來那位沈大公子手中,的確沒有任何實錘,否則不會在最有熱度的現在都沒有放出任何實錘。
他們并不知道,往往暴風雨的前夕,才是最為寧靜的時候。
…
這天,沈長思在房間里,接家庭醫生給他做日常的檢查。
保鏢隊長陸遠涉走了進來,“沈,鐘來訪。要見麼?還是把人請出去?”
沈長思出院的那天,陸遠涉也在車上,也聽見了沈長思告訴沈如筠,裴慕之出軌鐘麟這件事。
家庭醫生在給沈長思量,聞言,沈長思抬了抬眉眼,“他是空著手過來的,還是帶了人,帶著一堆東西過來的?”
鐘麟的確是帶了人,也帶了一堆東西來的。
陸遠涉有些意外地看了沈長思一眼,奇怪這位大爺是怎麼知道的,他如實地回答道:“帶了人來的,也帶了一堆東西。”
沈長思:“他應該是來歸還東西的,讓他進來吧。”
還東西?
為沈長思的保鏢,陸遠涉不止一次見過鐘麟以各種借口過來找沈長思借東西,大都是有借無還。
新鮮。
這次竟然主過來還東西?別是為了薅更多的羊吧?
不管怎麼樣,雇主發了話,陸遠涉只需要聽命行事就好。
他用耳邊的無線通訊設備,讓下屬楊鵬跟陳邦兩人放鐘麟跟他的人進來。
此時,沈長思也結束了每天的力行檢查。
醫生解下沈長思手臂上的袖帶,“測了兩次,長思你的兩次都有點低。在飲食上,還是得吃,多餐。如果允許,要多走,多鍛煉下,增加的提抗力。不要總是坐在你的畫架前,要多散散步,學會勞逸結合,知道嗎?”
沈長思聽見多走,多散散步,以及多鍛煉這幾句叮囑,眼皮便微妙地跳了跳。他想起他出院前一日,那位余姓醫者,也說過類似的話。
沈長思不由地疑,這個朝代的醫者治病的法門,便是讓患者多運,多鍛煉子麼?
因著這位醫者同沈家是故,也算是沈公子的長輩,沈長思不好不做聲,他面上配合地應了一聲。
醫生還要去給沈老爺子做日常的檢查,沈長思的各項指標都還算是正常,見他有訪客,跟他知會了一聲之后,也就先出去了。
…
沈長思放下因為量而拉起的袖子,只聽一道調笑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長思,現在想要見你一面可太不容易了。”
沈長思看向門口,鐘麟已經帶著人走了進來。
鐘麟以前失,半夜三更來找沈長思哭訴,都沒有被保鏢攔下過,今天大白天的,被沈長思的兩名保鏢給攔下,還是當著他兩名助理的面,他的心里自然十分不爽。
沈長思坐在沙發上,連起相迎的意思也沒有,只似笑非笑地睨著鐘麟,意味不明地回了一句,“是麼?”
鐘麟臉當即變得不好看起來。
這是把自己當皇帝了是吧?現在是越來越會在他面前擺譜了!
鐘麟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意,他轉過頭,對他帶過來的兩名助理吩咐道:“你們把東西放下后,就先回去吧。我在長思這里坐一坐再回去。”
其中一名助理猶豫地道:“可是,山上恐怕不好打車……”
“也是。長思,能讓你的保鏢開車送我的兩名助理下山嗎?”
沈長思險些給聽笑了。
他腦海里可是清清楚楚地記著呢,以往鐘麟每回來沈宅,不但在這兒蹭吃蹭喝,借這借那兒,他包括他的這兩名助理,還會將沈公子的幾名保鏢使喚得團團轉。
沈公子脾氣好,總是不會拒絕鐘麟這位好友的要求,又覺得對幾個保鏢心里頭過意不去,只得私底下再找跟幾個保鏢道歉。
知道的這位鐘公子是來沈家做客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沈家作威作福的呢。
這回可能是見他語氣不大好,所以特意用了詢問的語氣,若是還是以前,怕是直接就對他的保鏢下達命令了。
沈長思一口回絕道:“不能。”
鐘麟的大爺脾氣也上來了,他生氣地問道:“為什麼?只是讓你的保鏢送我的兩名助理下山而已,這樣都不行麼?”
沈長思眼不耐,他語氣轉冷,眼風朝鐘麟掃了過去,“朕……我說過的話,不喜歡重復第二遍。我讓你歸還的東西,你都帶過來了嗎?”
楊鵬跟陳邦就守在門口,屋的靜他們聽地一清二楚。
轉學第一天,周歲迷路了。她隨手推開路邊腸粉店的店門,靠門邊身著一中校服的男生一邊扒拉盤里的腸粉,一邊給迷路的她打開手機導航。不幸的是,她還是遲到了。更不幸的是,剛見過面的腸粉同學也遲到了。——而且好像是因為她。直到和他走進同一間教室,并且在相鄰的兩張課桌椅落座時,周歲的愧疚感油然而生,主動向那位「腸粉同學」兼「現任同桌」表達一下友好。“陳昭。”那人冷淡又疏離,丟下兩字,悶頭往桌上一趴。——睡覺去了。*南城大學的宿舍里,室友聲情并茂地大聲朗讀論壇熱帖—— 「撈一名計科院大一新生,超級無敵帥。」周歲壓根沒當回事。直到兩年沒見的人重新出現。陳昭把人壓在南大超市的貨架前,指尖一挑,勾起她想要的最后一包餅干,低聲求她:“能不能讓給我。”周歲慫得一逼,轉身逃跑。直到某日——室友拉著出現在操場,揚言要親眼看到那位帥名遠揚的計科院學弟。然而她心心念念的帥氣學弟,伸著手將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遞到周歲面前,問:“學姐,請問你要喝水嗎?”周歲在室友“窮兇極惡”的眼神下拒絕了。那人卻得寸進尺,將擰開瓶蓋的水重新遞過來,語氣溫柔又貼心:“幫你擰開了,喝不喝?”*夜幕暗沉時分,有人敲門。周歲毫無防備地開門,撲面而來的酒氣和靠倒在她肩上的男人驚了她好一會兒。隨即天旋地轉,頭頂的水晶吊燈在她眼中換了個方向。意識回籠,她跌坐在陳昭的腿上,才明白過來,那人在裝醉。“答應我。”他語氣近乎誘哄。她不敢抬頭看他,垂著眸,視線亂瞟,睫毛一直不停的顫。陳昭噙著笑,笑聲在她心上輕輕地撓。——“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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