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很熱鬧。

惡人得到該有的懲罰，百姓覺得大快人心。

到一道不善的目落在自己上，沈郁尋了過去。

是沈清然。

沈郁已經有很久沒見到話本里的另一個主角了。

他們一人在樓上，一人在人群中，目猝不及防對上。

沈清然率先移開了目。

沈郁收回目，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阿郁看到了什麼？”

“一個無關要的人。”

越王被死后，朝廷開始清算和他有牽扯的員，有一個算一個，都被嚴懲，許大人一家及其岳家，涉及到此事的人，最輕的也被判了流放。

商君凜罰的很重，涉及到謀反一事，沒人敢說什麼，一段時間下來，用來行刑的地方腥味揮之不去。

這對京城的百姓來說并不是什麼稀奇事，不說更久遠之前，去年也經歷過一次這樣的事，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回，所有人都覺得殺得好。

每決一人，隔天，民報上都會出現這人的罪行，有覺得商君凜殺孽太重不該如此的，百姓自發懟了回去。

“這種人，就是死不足惜！”

“對！他們作惡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有那麼多人會因為他們而死？只是讓他們償命而已，居然還有人覺得陛下做的太過？”

“要我說，砍頭都是便宜他們了，上背了那麼多人命，凌遲都不為過。”

“刀子沒捅到自己上不覺得痛唄，反正我不覺得朝廷這麼做有什麼錯，嚴懲才能威懾到某些有同樣小心思的人，不要覺得手里有幾個人就可以作威作福了，朝廷要清算你，有多人都沒用。”

因為朝廷的作太大，民間全是關于這些事的議論聲。

越王一事徹底落下帷幕的時候，已經到了四月中旬，天氣逐漸回暖，朝中也漸漸安定下來。

越王封地被朝廷收回，荀朝升一階，繼續留在岳州理留問題。

春日好，沈郁喜歡在外面待著，商君凜命人收拾好涼亭，沈郁白天有一半時間都是待在亭子里。

沈郁影響，商君凜批折子的地方也變了這里。

斜斜從外面打進來，沈郁百無聊賴拿起石桌上的折子。

這些都是商君凜沒批完的，剛被孟公公搬進來，批完的已經被搬走了。

沈郁翻開折子，看了兩眼，扔了回去。

靜不小，商君凜停下筆，抬頭看過來：“阿郁看到了什麼，這麼生氣？孟常，拿來給朕看看。”

候在一邊的孟公公忙將折子遞給商君凜。

商君凜看了兩眼，了然。

“阿郁來朕這邊坐。”

沈郁慢慢踱了過去。

待沈郁靠近，商君凜抓住他的手臂，稍稍用力。

猝不及防之下，沈郁跌坐在男人懷里，被抱了個滿懷。

“阿郁生氣了？”商君凜在沈郁頸側落下一個吻，“朕又不會照他們說的做，阿郁氣什麼？”

“我知道陛下不會。”只是屬于自己的人被人覬覦，總讓人心中不愉快。

沈郁看到的，是一封關于大選的奏折。

大桓歷任皇帝都會舉辦大選，廣納天下好后宮，除了商君凜。商君凜登基后，每一年的大選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了，今年又到了日子，有大臣上折子要求皇帝舉辦大選。

“阿郁不必為此事憂心，朕會理好，不會讓他們來煩你。”商君凜上沈郁臉頰。

商君凜說到做到，他不松口，大臣們本拿他沒辦法，更別說如今閣兩位大臣都堅定不移的站在商君凜一邊。

“陛下還是不肯開后宮，”下朝后，有大臣面憂，“陛下寵貴君沒什麼，至得留下一二脈吧。”

“陛下不愿意，我們難道還能他寵幸子不？”

“誰能左右陛下的想法？朝為這麼多年，誰不清楚陛下是個什麼子，若是陛下肯輕易妥協，怎麼可能后宮如今只有貴君一人？”

“這……子嗣問題……”

“與其寄希于陛下納妃開枝散葉，你們還不如祈禱貴君能有這個功能。”

眾人面面相覷，不得不承認這人說的很有道理。

折子也上了，陛下不肯采納他們也沒辦法，丞相和方大人都站在陛下一邊，除了政務相關其他一概不過問，想要他們去勸陛下，還是算了，指不定會先被罵一頓。

商君凜態度明確，眾位大臣明白，走皇帝的路子是走不通了，便將主意打到沈郁上。

“若是由貴君出面勸陛下呢？”

“你這是忘了最初就是貴君不讓陛下邊有別人的嗎？陛下明令止不許拿此事煩貴君，你真去了，不說貴君如何，肯定要在陛下那邊吃掛落。”

不等他們為這件事討論出個章程，另一件事砸迎頭砸下來，誰也沒多余的心思去管商君凜后宮的事了。

陛下要重審林氏一案。

“既然他們這麼閑，日盯著陛下后宮這點事，不妨多給他們找點事做。”沈郁拿起桌上的書簡，目清冷。

“阿郁說的不錯，先帝留下的疑案不，若是一件堵不住他們的，那便多拿幾件。”

知道有人想通過沈郁勸說他后，商君凜狠狠警告了這些人，他說了不會讓這件事煩到沈郁，就絕對不會讓大臣有機會將這件事舞到沈郁面前來。

第203章

那些被暗中警告過的大臣自然不會將這件事拿出來到說，被警告之后乖乖閉上，畢竟這次只是被警告，真惹怒了商君凜，誰也不知道下一次落到自己上的會是什麼。

雖然貴君進宮后商君凜的脾氣比原來好了不，但不代表他們能因此不懲罰了，尤其是事關貴君，指不定陛下發作起來比以前更狠。

前車之鑒擺在那，沒人敢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陛下現在正值壯年，擔心這個確實早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自然有解決的辦法，哈哈。”

為自己找好開的理由，所有人默契的不再提起這件事。

重審林氏一案，是顧淮提出來的，他立下大功，商君凜問他想要什麼賞賜，他推拒了其他，只求重審林氏一案，若前案有誤，他希能還林家一個公道。

顧淮的份朝中早有猜測，在他剛回京那會，手里有人脈的大臣就查了和他有關的事，雖然沒能查出他的來歷，但查到了他與顧太醫并非親兄弟，他是被年時期的顧太醫撿回來的。

這不是什麼，輕易就能打探出來，更深的，卻是查不到了。

若要翻舊案，涉及到的事就多了。

首先，便是先帝的威信問題，先帝親口蓋章的事，如今卻要重新拿出來審，無疑是拂了先帝的臉面，其次，當時的害者，益者太多，若真的能翻案，后續要理的麻煩只多不。

對于第一個問題，大臣們知道，商君凜本不在意，如果在意，當初他就不會帶兵直皇宮，用武力手段得到這個位置。

下朝后，幾位大臣聚在一起。

“你們覺得，這件事，陛下知嗎？”

“顧將軍的事嗎？應該是知的吧，此前我一直想不通陛下為何肯重用一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如果顧將軍真的是林家后人，那麼這一切就說的過去了。”

“是啊，林家世代出將才，若不是遭了那一難，大桓也不至于有那樣一段時期。”

“不是說林家通敵叛國，證據確鑿嗎？”

“是不是真的完全是先帝一句話的事，當時這件事本就有不疑點，有不臣子請求細查，但先帝不聽，不給人任何解釋機會，直接定了罪，不過當時林家的況也很奇怪。”

“怎麼說？”

“這些我也是查卷宗的時候發現的，當時突然有人向先帝告發林家通敵叛國，彼時林家一門父子四人都在外殺敵，京城并非沒留人，但偏偏沒一個人站出來為自家辯解，后來林家軍腹背敵全部犧牲，留在京城的林家也遭了一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