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管怎麼說，聞天都算是前輩，這幾個新任宗主只要修為沒有超過他，那他說話就還有一定分量，雖然這樣是自覺臉大了點，但是想到自己一向是被其他仙宗宗主著的，如今能在輩分上高過這些宗主，便也愿意豁出這張老臉去。

是以直到現在，聞天還占著浩然仙宗宗主的位置。

傅明熙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三人上演一副前輩和后輩相親相的戲碼，越看越想笑。

三人被傅明熙似笑非笑甚至是有點嘲弄的表弄得火大，卻偏偏不敢說什麼。別說這是在紫徽仙宗，就單看實力，謝珂松和翟玉都還只是元嬰，聞天是化神中期，比傅明熙這個初期也就高了一點點，在這個歲數了，也沒什麼資本在傅明熙面前驕傲。

“是我狹隘了。”傅明熙笑著自飲一杯，垂下眼眸，不再說話。

就算傅明熙閉了，聞天想著方才傅明熙的言語表，還是心里不舒服。

接下來就是商議的部署。

因為聞天、謝珂松他們才是有經驗的，所以其他人也只能給出一點個人看法，主要還是要看聞天他們怎麼布置。

詳細形討論了一下午，總算初規模，但還有很多細節需要進一步確定。

這不是小打小鬧，而是要和妖族開戰，每個人都要一不茍，容不得半點差錯。

已經傍晚，方鈺提議不如今天就到這了，商討了大半天，大家也累了了。這種況下也不能商討出最完的部署計劃，不如吃點東西，然后放松休息，今晚就在紫徽仙宗住下，明天再繼續。

聞天等人都沒有意見。

傅明熙去人準備晚膳，霍晗璋跟他一起。紀兆一和裴文烈跑去神武競技臺切磋。聞天和謝珂松、翟玉坐在一塊聊著。

康平樂轉出去，方鈺見了也趕跟上。

兩人一前一后，在后園里轉了小半圈。

康平樂突然頓住腳步，勐地轉。

方鈺覺得自己可能躲起來更好些，讓康平樂覺得自己是在尾隨反倒不好。

但到該閃的時候，他的腳卻不聽使喚，眼看著康平樂轉卻都不了。

“平樂，我……”

康平樂淡淡微笑，疏離而有禮。

方鈺心中刺痛，他寧愿康平樂怨他、氣他、罵他，也不想康平樂用這種面對所有人時客套的態度來對他。

“方宗主，雖然咱們的婚契還沒有取消，但你我心知這段關系不過就是擺設罷了，眼下紫徽仙宗和飄瑤仙宗和平共，多有合作，若是取消了婚契反倒不妙，但私底下也著實沒有必要用這般親近的稱唿。”

方鈺心中然，“之前是我不對，抱歉。我也不是要求你理解我當時的心，懷疑你是我的錯我承認，但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不要就直接判我死刑？我能理解你的傷心失，所以我希我還能來得及補救。”

康平樂搖頭，“方宗主，我這人有一個特點，就是從來不喜歡回頭看。過去的人過去的事，在我這，都是過去，除了為我娘親報仇之外，我這里就沒有舊事重提，更沒有舊重溫。你我之間需要的也并非互相理解，而是互不干涉。往后我們兩大仙宗還要共事，也希方宗主能徹底放下，我們可以是盟友，可以合作，但更深的關系，恕我不愿奉陪。”

康平樂淺淺勾著角，對方鈺行了一禮，轉離去。

傅明熙和霍晗璋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十分尷尬。

傅明熙想轉就走，但無奈這時候方鈺已經轉過來。

“方師兄……”

方鈺慘笑著搖頭：“都是我咎由自取。”

傅明熙嘆息，最一開始他確實不是很看好這兩人，但后來也是真心接了，但沒想到兩人終是到了這個地步。

他其實能理解康平樂，康平樂雖然在飄瑤仙宗蟄伏那麼多年，一直忍辱負重，但實際上他卻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被自己喜歡的人誤會冤枉，甚至是懷疑，也難怪康平樂會如此。

哀莫大于心死，即便不說康平樂和方鈺之間再無可能，也確實希渺茫了。

而且之事，旁人終究是幫不上什麼忙。

“方師兄，我看康平樂還是心中有怨，他還需要些時間，不要把人得太了。”

方鈺點頭，“我知道，只是看到他便忍不住。本來我們這個時候都應該結為道了。這事怨不得他，是我對他不夠信任。我還有些文書沒有理，用膳的時候就不用我了。”

方鈺轉回清雅苑，背影越顯孤寂。

傅明熙正想跟霍晗璋說什麼，一轉頭看到不遠殷毅站在樹下，神淡淡滴看著這邊。

霍晗璋也看到了殷毅，對傅明熙說道：“我回墨棠苑等你。”

傅明熙點頭，待霍晗璋走后便朝著殷毅走過去。

“你什麼時候在這的？”

殷毅道：“宗主和康宗主到這之前我就在了，原想圖個清靜，沒想到會看到這種事。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

從殷毅說“想圖個清靜”的時候，傅明熙心里就不大好。

原先殷毅最是熱鬧，現在卻不喜歡熱鬧了。他都快記不得上一次看到殷毅笑是什麼時候，覺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前。

傅明熙輕笑了一聲，“你還要圖清凈？咱們這紫徽仙宗不是最清靜了嗎？”

殷毅撇，“我是被白心給煩的，一天到晚找我切磋。”

“要不是他天天這麼找你切磋，你們也不會這麼快就到金丹后期，應該快要突破了吧？”

殷毅點頭，“應該快了，估計最多一年。白心可能比我還快些。之前我想下山歷練，但現在因為妖族的事只能先擱置，等事解決了我再下山。”

傅明熙嘆氣，“你之前下山已經很是頻繁，不是只有下山歷練才能提升修為。你看穆鑲穆師兄，不也在前不久突破元嬰了嗎？他就很下山歷練。穆師兄走的是穩扎穩打的路子，在仙宗閉關扎實修為，突破的時候就會更加容易。你也不用總往外跑，修為提升得快若是不能及時鞏固也不是好事。白心找你切磋也會幫你吸收加固修為，只有好沒有壞。”

“我知道，”殷毅低頭，角淺淺勾著，明明是笑著的作，但傅明熙就是看不出笑意，“但我實在不想留在仙宗。在藍輝峰，都有他的痕跡。我不管走到哪，都能回憶起跟他有關的事。心緒難平，更遑論進行修煉。在外面我還更輕松一些。”

這個“他”是誰，傅明熙很清楚，只是他也沒想到殷毅會這麼直白地提到和風。

自從殷毅從幻靈陣出來之后，每日勤加修煉，一直沒有提過和風，其他人也都很有默契地絕對不在殷毅面前說，好像這個人本就不存在一樣。

但傅明熙知道，不提不代表不在意，不說也不代表已經忘記。越是這樣，就越說明殷毅還沒有放下。

現在殷毅能主提起，這其實還是個好現象。

殷毅抬手撥弄頭頂的樹枝：“我也不是要逃避，只是還不能做到真正毫無覺地面對。我需要時間。白心在我面前從來不提他，但這種小心翼翼反而是在不斷提醒我他的存在。我就是不想看白心這樣才要躲著他。”

傅明熙無奈一笑：“白心是聰明人，怎麼會不知道他越是避著就越是不好？但他也是沒辦法，不避著難道要跟你一起討論嗎？”

殷毅裂開角，“說的也是。只是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和風到底是哪方勢力的人，在紫徽仙宗埋伏這麼久，絕不是一般勢力所能做到。我自以為與他深，相約白頭，到頭來卻連他的真實份都不知道。又是我甚至會想，我們之前到底有沒有過真東西。”

出于某些考慮，和風是妖修的事傅明熙暫時就只告訴了方鈺和霍晗璋，其他人都還不會知道。

但是日后真起手來，說不定就會遇到，傅明熙本就想著回頭找個機會告訴其他人，現在也不妨直接告訴殷毅。殷毅也有權知道。

“和風是妖修，妖族白靈狐族，真名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