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徒的話讓莊慶澤找回了神志,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過,故而小學徒說了什麼他本不想聽,他強忍著打人沖,只一腳把小學徒踢開:“滾!”
小學徒怕得不行,他哪里敢真的“聽”莊慶澤的走,他如果真的走了,恐怕下一次見面就是被抓去府之時,他爬回去沖莊慶澤一個勁磕頭、解釋、求饒。
因為是真的在用力地磕頭,小學徒的頭皮都磕破了出,一臉鼻涕一臉淚,還混著泥灰塵,整個人看上去惡心的,倒是讓莊慶澤的怒火消下去了點點。
莊慶澤猜測,那關老頭會突然說那樣的話,肯定是早就計劃好了的,說不準還是梁有醑吩咐的,這樣想著他又開始生氣了,臉沉得能滴水。
莊慶澤會如何對小學徒,離開了的關師傅不清楚也不關心,他匆忙離開莊家酒坊后就直接去了梁家,他必須得把這件事告訴東家,半分都不敢推遲。
梁父早就有猜測,確定了那人是莊慶澤他反而一點都不驚訝,說真的如果不是莊慶澤他才會覺得奇怪,只有關師傅一直在憤憤不平地說他們做事不地道。
聽著關師傅說他把銀子毫不客氣地扔到了小學徒上,梁父笑了笑不在意:“老關,你怎麼把那十兩銀子還給他們了,既然都送到你手上了,你就收著唄。”
“我哪能做那樣的事!”關師傅義憤填膺,氣憤地揮了揮手臂,“誰知道那錢是怎麼回事,我拿了以后他們就有借口要挾與我,要是害了我自己只能怪我貪心,如果連累了東家怎麼辦。”
當初梁家酒坊出事,梁父不想連累他們,就把這些師傅們簽下的相當于賣契的契約還給了他們,讓他們去外面謀生路。
稍微有點異心的師傅當時就已經走了,留下來的這些對梁家本就忠心耿耿,再后來大家一起同梁父經營酒坊,對酒坊的越發深刻,或許在他們心里酒坊比家人都要重要幾分。
梁父好聲好氣把人安了一通,最終沒有同意關師傅說的報,小學徒在梁家酒坊做事,就跟外面酒樓的小二一樣,都是拿了工錢干活。
畢竟他還沒有來得及學更深一層的釀酒手藝,也就沒有簽保和不能隨便離開梁家酒坊去其他酒坊的契書,要不要離開梁家是他的自由。
至于莊家酒坊怎麼樣就同梁家酒坊更沒關系了,他學梁家的樣子修酒坊,又沒有用梁家的銀子,更沒有梁家酒坊的東西,他怎麼修就怎麼修。
所以報什麼用都沒有,只會浪費報的那份錢。
關師傅還是氣得不行,他覺得實在太憋屈、太可恨了,東家和夫人對莊慶澤那麼好,連著這麼多年都是以本價把酒賣給他,他居然背著東家修了酒坊,想騙走這邊的人去給他釀酒!
梁父是真的沒有把莊慶澤建酒坊釀酒放在眼里,他自信自家酒坊的方子他牢牢地掌握在手中,莊慶澤只憑一個小學徒就想把酒釀,別開玩笑了,當然,如果他還買通了其他酒坊的釀酒師傅另說。
不管莊慶澤最后能不能折騰出來酒,梁父都不打算理會,天底下酒坊多著呢,梁家酒坊只是其中小小的一個,只要他把自家的酒釀好就。
知道了莊家酒坊的事后,梁父想了想最終決定他來告訴妻子,那座酒坊已經修好了,就算他不說遲早妻子也會從別人里知道,還不如他來說,至他說話的時候會考慮到的心。
莊氏聽梁父說完,沉默了好一會兒依舊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艱難地開口問:“相公,你是說慶澤在城東修了個酒坊?”
“嗯,據我所知應該在平頭鎮那一片。”
“慶澤他還買通了酒坊的學徒?”
“沒錯,是那個宋的學徒。”
“慶澤他想買通關老師傅?”
“沒有功,關師傅發現不對勁找我商量,是我提議他假意接招攬的,只是沒想到今日他去見到的背后之人會是莊慶澤。”
梁父說著莊慶澤三個字的時候咬字稍微比平時更重一點,有凸出這三個字的意思在。
這些日子以來,梁父對莊慶澤的稱唿從一開始的“慶澤”和“小弟”逐漸轉變了“莊慶澤”,連名帶姓,早就沒有以往的稔。
莊氏一度聽著不是太習慣,今天再聽梁父說這三個字,第一次不覺得梁父這樣喊太生疏了,反而惴惴不安地看著梁父,擔心他生氣。
梁父有什麼可對妻子生氣的,妻子是妻子,妻弟是妻弟,兩個人又不算是一家人了,沒必要把妻弟做的糟心事算在妻子上,他不是那種會對妻子撒氣的男人。
而且不是梁父真的對莊慶澤那般大度,他明著什麼都沒做,私下已經對莊慶澤出手了,只是現在看不出來他做了什麼罷了。
莊慶澤一次做的事比一次過分,莊氏對他的失也是一次比一次多,梁父這樣的態度還讓越發愧疚,更加不知道怎麼面對弟弟,想要管教一二,又不知道應該從何做起。
讓莊慶澤把他修好了的酒坊拆了?莊氏覺得這話弟弟肯定不會聽,否則他當初就不會那樣做。
讓莊慶澤來梁家道歉,然后梁家就不怪他?說實話莊氏自己都沒法這麼簡單原諒弟弟,更不用說梁父他們了,沒那麼大的臉。
想著弟弟做的煳涂事,莊氏不知道自己能怎麼辦,連著好些日子都沒有睡好,人一下就憔悴了。
梁父心疼,但是他這一次卻沒有勸說太多,他想著總要有這麼一個過程,現在難過了,以后就不會再那麼難了。
梁康生和曲薏也把莊氏的樣子看在眼里,梁康生這一次也什麼都不勸,莊慶澤是莊氏的親弟弟,對他有著深厚的,不管旁人怎麼勸只要自己不想明白就沒用。
天氣越來越炎熱,莊氏的胃口也越來越差,幾天下來人就瘦了一大圈,曲薏覺得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想明白,想著要不讓忙點別的,至把最熱的這段時間過了再說。
奈何最近家里的事都忙得差不多了,沒有什麼事能讓莊氏真的忙起來。
就這樣一直到了八月,天氣一日熱過一日,地里的水稻和麥子陸續,開始收割,農家最忙碌的秋收到來。
不知道莊氏是怎麼想的,在秋收開始后,的胃口漸漸好了起來,人沒有再繼續瘦下去。
第194章 抬價“競爭”
梁父見狀,總算放心一些,開始帶著人去外面查看附近村子秋收的況,為接下來收糧做準備,每天都早出晚歸,梁康生得了空也會時不時陪著一起。
莊氏的改變曲薏有些好奇,不過他沒有問,怕提到莊氏不高興的事,又讓難。
大概是憋久了,也可能是莊氏看出來了曲薏的好奇,隨后主就把自己怎麼想的說了出來——因為知道梁父要出去忙,秋收就意味著梁家要開始新一忙碌。
弟弟的事讓莊氏自覺非常對不住梁家,但是讓真的對弟弟做什麼,又狠不下心,擔心對不住爹娘的囑托,所以干脆就假裝煳涂,什麼都不做,只是自己過不去心里那一關,才會吃不下睡不著。
如今梁父要忙正事了,如果再因為擔心耽誤了,那就是梁家真正的罪人,以后又能如何面對早就過世的公爹婆母,所以才強打起了神。
莊氏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說出,曲薏就能理解一二了,卻非常替不值。
莊慶澤對梁家已經做了這麼過分的事,可見在莊慶澤心里梁家本就不是親人,莊氏牽掛、擔心著他,可莊氏的付出莊慶澤不僅不會激,而是利用和厭惡。
當然,心里想的曲薏不會告訴莊氏,他覺得莊氏應該不是找自己商量的意思,就是想找個人說一說在心里的事,這樣或許能覺得放松一些。
把藏在心里的事說完了,莊氏眉間的皺紋放松了點,自嘲地笑了笑:“薏哥兒,娘是不是很沒用?作為姐姐,作為妻子,作為母親,我都沒有做到我應該做的事,這段時間讓你們費心了,我實在不應該。”
這番話沒臉找梁父說,也不好意思對兒子傾訴,選擇兒夫郎的原因也簡單,兒夫郎同樣有娘家弟弟,覺得或許薏哥兒更能理解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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